尊敬的朱立元教授、各位老师、各位学员:大家好!
筹备已久的“第一届全国高校美学教师高级研修班”今天终于开班了!值此之际,我要代表主办方——南京大学美学与文化传播研究中心向各位踊跃报名参加本届“全国高校美学教师高级研修班”的来自全国各地的青年教师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
“第一届全国高校美学教师高级研修班”,是我们研究中心成立以后举办的第二个大的活动。第一个大的活动,是已经在去年9月26日在南京举办的“首届美学高端战略峰会”。举办的初衷,是因为“天下苦学术会议久矣”,我们希望能够提倡一点新的会风,这就是:重新回到传统的“问难扬榷、有奇共赏、有疑共析”的研讨方式——“学术会讲”。至于第二个大的活动——也就是今天开始的这个活动,举办的初衷,则是因为“天下苦‘唯论文、唯职称、唯学历、唯奖励’久矣”! 其实,论文、职称、学历、奖励等等本来都不是坏事,但是一旦被推向极端,一旦到了“唯此为大”的地步,确实也就有点走火入魔了。“学术文章已经接近新闻”,“蹭热点、赶时髦”、“一次性论文”、“论文麦当劳化”……诸如此类的现象,也实在令人无法坐视不顾。幸而,现在已经开始逐渐走向了“后四唯”时代。我们举办的“第一届全国高校美学教师高级研修班”当然也正是因此应运而生。钱钟书说:“大抵学问是荒江野老屋中,二三素心人商量培养之事,朝市之显学,必成俗学。”也因此,提倡纯粹的学术研讨,提倡纯粹的人文环境,在我们看来,无疑很有必要。
在这方面,给我们以深刻启发的,是创建了学术研究的典范——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Institute for Advanced Study)的亚伯拉罕·弗莱克斯纳(Abraham Flexner,1866-1959)的学术追求。亚伯拉罕·弗莱克斯纳的专业是医学,但是,他一生更大的功业,则是创建了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当然,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没有“非升即走”,没有项目指标,也没有核心期刊篇数的苛求。甚至,教授们都没有任何的教学任务。据说,高等研究院的研究人员爱因斯坦和同事们——其中包括20世纪最优秀的一批科学家:维布伦、亚历山大、冯·诺依曼等等——每天经常做的事,就是端着咖啡到处找人海阔天空地“闲聊”。为此,很多人责备弗莱克斯纳,认为他花巨资请来的科学家们每天“无所事事”,做着毫无“用处”的事。但是,弗莱克斯纳的回应如下:“我希望爱因斯坦先生能做的,就是把咖啡转化成数学定理。未来会证明,这些定理将拓展着人类认知的疆界,促进着一代代人灵魂与精神的解放。”
确实,古今中外的学问形形色色,但是却也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它们都不是“饿着肚子做出来的”,而是“‘吃饱了撑的’‘撑’出来的”。“著书都为稻梁谋”是做不出真正的学问的,更是做不出大学问的。抄捷径,在我看来,其实正是迷路最快的途径。两点之间,未必直线最短。所谓的“弯道超车”,其实并不存在。何况即使是略施小计得以超过去,也一定会再被反超回来。跳过“播种、施肥、浇水”的过程,幻想直接就能收获花朵与果实的学术,只是黄粱美梦。也许就是出于这个原因?在兵荒马乱的乱世中,钱穆先生就曾经以“寂寞难耐亦得耐”的精神撰写了传世名著《国史大纲》。而且,在一座古刹里,当看到一个小沙弥竟然忙于在一棵历经百年风霜的古松旁去种一种观赏植物——“夹竹桃”,一贯主张“学者不必急于自售”的他不禁大发感慨:“以前僧人种树时,已经想到寺院百年以后的愿景,而今,小沙弥在这里种花,他的眼光仅仅是想到明年哪!”还也许就是出于这个原因?在柏林物理学会举办的麦克斯·普朗克六十岁生日庆祝会上,爱因斯坦曾经也说:要把“为的是纯粹功利的目的”的学人“赶出庙堂”,真正的学人,都是“专心致志于这门科学中的最普遍的问题,而不是使自己分心于比较愉快的和容易达到的目标上去。”“他们每天的努力并非来自深思熟虑的意向或计划,而是直接来自激情。”
感谢朱立元、吴为山、高建平、王庆节、杨春时、尤西林、张法、王杰等各位著名专家!他们都是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为青年教师授课的。而且,在邀请与筹备的过程中,我本人就已经感受到了他们的认真、他们的热情以及他们对于青年学者的殷切期望。他们都是王阳明说的“持志如心痛”的“为学术而生”而不是“以学术为生”的学人。对于他们,我们可以借用爱因斯坦对于麦克斯·普朗克的祝福来表白我们的心声:“我们对他的爱戴不需要作老生常谈的说明。祝愿他对科学的热爱继续照亮他未来的道路”。
感谢来自全国各地的近三百位青年教师!而且,我们还非常欣喜地发现,在这近三百位青年教师中,有四分之一,都已经是教授或者副教授了。从中不难看出新一代青年教师一心向学的精神风貌。“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唯有登高,才能望远。格局决定结局!学术所能到达的高度,往往首先应该是来自学者在心理上为自己所设定的高度。如果没有想过一定要到达顶峰,那么,当然也就永远不会到达顶峰。无疑,我们的每位学员都是希望借助于积极参与“第一届全国高校美学教师高级研修班”的学习去“登高”的学人,你们所期盼的,也一定是借助各位著名专家的授课去“小天下”、 去“望远” ,去放大自己的学术格局。
当然,也有一点遗憾!我在私下已经多次说过,如果不是疫情的原因,我们的研究班是不会接受线上授课的方式的——目前的线上授课方式,完全就是迫不得已。因为这种“空对空”、“高空作业”的方式尽管也不乏魅力,但是却无疑有违我们的初衷,我们期待的,是线下的直接交流,是师生之间的疑议相析,学员之间的以学会友,是让大家彼此“心有戚戚焉”地体会一下学术长路上的“吾道不孤”……幸而,疫情终将过去!我们期待着今年八月的“第二届全国高校美学教师高级研修班”能够在线下、在南京相会!
最后,说一点希望——
同样还是弗莱克斯纳。有一次,他聘请一位哈佛教授来高等研究院工作,并且还预支了津贴。对方为此而来信询问:“我来普林斯顿的任务是什么?”弗莱克斯纳的回信发人深省:“普林斯顿没有任务,只有机会。”
我要说的是,我们的高级研修班也是如此。没有“热点话题”、“时髦话题”,没有“科研项目申报指南”,也没有“文章撰写秘诀”,更没有“核心期刊投稿向导”……有的只是各位著名专家的深长思考,因为,我们期待的不是明年就可以欣赏的“夹竹桃”,而是百年古松。我们的理想,是“把咖啡转化成数学(美学)定理。因此,我们的高级研修班也“没有任务,只有机会”。
佛经上说:如何向上,唯有放下。
请大家一切“放下”:“放下”“任务”,“放下”往日那些“比较愉快的和容易达到的目标”,“放下” 因为唯论文、唯职称、唯学历、唯奖励所带来的烦恼;
也请大家一致“向上”:“向上”拓宽自己的学术格局,“向上”提升自己的思想高度,“向上”放大自己的研究上限……尝试着与各位著名专家一起“专心致志于”美学学科“最普遍的问题”。
也许,你的“机会”就开始于今天。
最后,祝大家学有所成!
我相信:你的未来——你们的未来将值得期许!
2021.2,1,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