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之野:上世纪中国婚姻问题非官方审析

选择字号:   本文共阅读 3296 次 更新时间:2014-04-08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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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婚姻?

——因为女人发了昏。

                 

说来也怪,人类越来越聪明了——从人类个体到整个“地球村”,一片精明且辉煌。可人类却无法解开婚姻这条枷锁。文化高人钱钟书把婚姻比作“围城”;近年来有考据,仅上海一域,老年人的性犯罪呈上升趋势……

——婚姻、家庭、性问题渐成惊世骇俗之势。

原始氏族中,擅猎擅长跑的女族长可以随意跟她某个英俊的儿子合欢;奴隶制社会,头人们有了男性都渴望的“首夜权”;封建社会,谁官大谁老婆多;资本主义有了文明和自由,可社会且更加五花八门……中国,是久远而独特的礼仪之邦,而在上世纪,中国人的婚姻呈现出颇具华夏特色的种种。


1

小二黑与刘巧儿合唱——你耕田来我织布 你挑水来我浇园


这时期,婚姻的第一榜,该从一夜春风从黄土高原的“小二黑”家吹给大平原上的“刘巧儿”家谈起。生态决定意识——小二黑是逢“抗战”当上民兵,扛上枪,小芹才约他到河边说悄悄话的;刘巧儿是挎着小篮儿挤进劳模会,才爱上了赵振华的,决心与包办婚姻决裂……从此,小三黑小四黑小五黑纷纷涌现,张巧儿李巧儿马巧儿层出不穷。

其实,婚姻自主可不是传统国货,而是百分百洋玩意儿,是我们所痛恨的鸦片战争之后,随着人权之类的“洋意识”流入中国的。从民国初到“五四”运动,这股风先是在城里、在些知识家庭里颳——只是“颳”得并不顺畅……譬如,在巴金家里就颳出一部为婚姻而苦斗的“家”“春”“秋”。还有,像鲁迅的老娘怕儿子在国外搞“新潮”,硬给他娶了个小脚夫人朱安,也不理会儿子一生都没跟那双小脚亲热过……所以,就此意义看,从边区的小二黑到建国后的刘巧儿的自由恋爱,能被新中国用一部法典确立了,实在是60年来“中国婚姻”的第一造化,功莫大焉。

然而华夏幅员太大,“被爱情遗忘的角落”甚多。在“点灯靠油,娱乐靠毬”的边远山区,只能给全家七八口人一床被子盖的娘老子们,拿什么让儿女花前月下搞自由恋爱?

1988年,即建国34年后,湖南涟源县法院审理一起杀夫案——16岁女犯苏正娥因二哥30多岁还娶不上老婆被母亲用换亲的办法逼嫁给邻村张家……当地俗称“扁担亲”。张家汉子不仅比苏正娥大十几岁,且智弱呆傻;而张家爷娘也因为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大十几岁、又瘸的苏老二,心气不平,对正娥时有虐待。苏小妹自杀不成,离婚不得,只能将一包农药投进傻丈夫饭菜之中……

——建国后几十年,各地类似此案件甚多。

足见“婚姻自主”绝非一部法典包打了事的。

再多说一句,苏家还有老三老四也没讨上老婆,可小么妹却再也没有啦,怎么办呢?那恐怕就只能靠人贩子搞两个女人来解决喽。不然你说怎么办?


2

旧婚姻在新社会的连续剧别有一番滋味  令人啧叹


是啊,小二黑赶上好时候,可以婚姻自主。那么,不少正值中年、由父母包办的老二黑的旧婚姻,在新社会里如何上演苦、辣、酸、甜的连续剧呢?且看——


例一、北京宣武区的一座宅院里,住着一位为人古板且厚道的资本家,叫叶文斗,原是搞纺织机料生意的。他头房夫人早逝,二房夫人不育;临解放又娶了比自己小30岁的三房——马忆霞。小马家贫模样俊,怀孕率蛮高,不到10年给叶老生下3男3女。时下已解放,小马虽微微发胖但春情不减,每日耳闻目睹自由情爱、阶级翻身,对“压迫”了她10几年的老叶头越来越瞧不顺眼。这时,她把叶老的浮财榨的也差不多了,又逼他立据将产业股金(当时已公私合营)分成三份——夫妻各一份,小马父母占一份。尔后,把叶老一脚踢开,她要大大方方开自由之荤(婚)……

“文革”中,已近七旬的叶老先生被遣返回河北蠡县,几乎沦为乞丐。小马呢,开了三四回自由“婚”,均不遂意。最后,为一套简易楼房跟个退休工人度过10几年夕阳红时光……在叶老病危之际,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小马到床头给叶老送上一杯水,可叶老推开水杯,扭过脸去。留下6个儿女的老夫老妻,心里个中滋味,难述。


例二、塞北包头是解放后始建的工业新城。包钢所在的昆都仑区28街坊,住着一对40多岁“神秘”的上海人。直到暮年垂老,他们的女儿才10几岁。到了上世纪70年代,他们相继故去,人们才知道,原来他们在上海各自都有着一个大家庭——男方不但原有妻子,还有5个儿女;女方不但原有丈夫,也有4个儿女,而且双方老人都健在——他们是抛弃了这偌大的拥有,隐名埋姓来到这几千里的塞北,以追求婚姻的自由的。可以想像,他们的“追求”虽然遂愿——也算是人生的大手笔。可这代价也着实太巨。

他们是无权无势的小人物,仅凭双手度日。晚年贫病交加,孤女尚幼。僵卧他乡,默自感喟,实在无颜再见上海众亲友……

据他们的独生女儿庄小蒙(化名)女士回忆,她父亲临终时还握着她母亲的手说:“我一生只爱你,我终生不悔……”


3

老干部弃旧图新人之常情  组织上干预婚姻不近人情


鉴于李自成进北京、洪秀全占南京——“暴民运动失败史”,毛泽东告诫全党:城里有个姓资的家伙,专制糖衣炮弹,全党务须小心。

所谓“糖弹”即金钱、美女等等。然而,千古男儿爱少妻,又实在是人之常情。老红军老八路进了城,一下子都成了国家政权的管理官员——女秘书、女护士、女演员成天围一堆。而这些女人们对刚打了江山的英雄又倾心崇拜,那年月又常搞什么“向组织交心”之类的活动……你说让吃了半辈子“苦”的山沟杀出来的“好汉”能无动于情?

何况,婚姻自由本身就包括离散自由,旧婚姻是旧世界的一部分。

——老子为啥就不能革他娘的命呢?

参与指挥过“平型关大捷”“孟良崮战役”的名将陈士渠,为人古板,作风正派。30岁上才在罗荣桓元帅的关怀下,娶了仅见过两次面的女文艺兵。婚后生了6个子女。将军本一心工作无甚杂念。但“文革”中节外生枝、拆散了他的家庭——他妻子口直心快,常揭江青在延安的“底儿”,谢富治把她抓起来。陈将军出于革命公心,非但不替妻子说情倒划清界线,提出离婚。但当时公检法瘫痪没办成手续。他妻子入狱后精神受了刺激,出狱后也唠叨个没完,跟陈将军没有破镜重圆的可能。

这时,又一位比他儿子还小的女文艺兵走进陈将军的生活……将军晚年,青春焕发;他前妻和他儿女的事情,他一概不管;经常携小夫人出没在能回忆峥嵘岁月之故地。

——上述故事,系将军之子陈仁康先生在《知音》杂志(2000年第2期)上撰文记载的。最有意味的是陈仁康在文章结尾写道——“这就是我的父亲,一个将军,一个农民。”


多年来,出于政治安全考虑,党组织对婚姻的干预在一些部门经常发生。譬如军事系统啦、外交机关啦、公安部门啦、保密厂矿啦,党组织密切注视着职能人员们的社交乃至婚姻问题。凡有不听组织告诫的“小蛮牛”肯定要被打入“另册”。

——其中,降职和调离是常规性处理。

上世纪50年代,东北冶金系统有个叫马庆喜的年轻干部,学生出身,要求进步,又十分能干。他20岁当上副科长。可他偏偏恋上一个叫张淑芳的漂亮姑娘。这姑娘14岁那年,正上初中,在一次聚会上稀里糊涂地就被人填进“三青团”的名单里——现在想来,那纯属是国民党败退之时使用的“扰乱新政权”的“反间计”……

组织上知道马庆喜跟张淑芳恋爱后,找来小马问:“你是要老婆,还是要前程”。马庆喜是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他选择了前者。不久,夫妻被调到北部边城工作……这对夫妻,一生坎坷,心怀别样,即使加倍努力工作,每逢政治运动都照样挨批斗……惟可慰藉的是,他们的几个子女成长得都很出色。

——那年月,类似马庆喜的遭遇者,太多了。


4

社会的稳定意识及传统思想有意无意的维持着现成婚姻


上世纪60年代,大多数老百姓的婚姻生活较之旧中国都进步了一大截,这也是新中国的“社会平民倾向”所导致的。

当然,偏颇的政治趋向和浅显的生存现实,也影响着人们在婚姻上的良知。认知的平庸和追求上的低俗,对社会的稳定(一时间的)倒帮了大忙。

这是我们这个大国的伦理意识的特色之一。譬如,婚姻法规定离异自由,可在60年代离婚却是十分困难的。非但法院总是以“调解”为主,街道上、单位里也竭力维护着即成的婚姻——对提出离婚一方的情感、心理置于冷漠。平素在民间,离婚者名声很“臭”,常遭无端非议,仿佛离了婚的人就是不正派的。

这不仅仅反映了民众的落后意识,也反映出职能机关对落后意识的迁就。

上世纪60年代,北方某市有个叫尹长林的工人,爱上个叫王丽娜的女护士。丽娜长的挺美,长林在追她时下了不少功夫,搞了先孕后婚。王丽娜是位教员,对工人出身的尹长林有些看法。长林是个独子,还有个姐姐。婚后,丽娜受不了婆婆和大姑姐的专横,在家母的支持下,她向法院提出离婚。

这事,若是到了80年代就十分简单了。

可当时,这桩离婚案竟拖了8年之久。

最初,男方提出夫妻感情没破裂,说离婚是丽娜的母亲的挑唆,并且说丽娜的母亲是剥削阶级出身,这是知识分子瞧不起工人阶级的原则问题,云云。男方还发动厂里的工会乃至工友们给法院施加压力,又找来街道居委会作证——法院维持了即成婚姻,不准离。女方不服上诉中院,中院维持原判。但丽娜仍不回尹家,母亲每天接送她上下班。

直到8年后,男方实在拖不下起了,才答应离婚。

——8年之久哇,该想一想这场马拉松似的离婚案,对当事双方的更大的伤害。


5

“文革”中信仰的偏执与失落影响着婚姻的价值取向


“文革”10年,使近代中国人的灵魂发生裂变。这场动乱对中华民族心智的影响,不亚于“五四”运动和近代内外战争。

“文革”中,婚姻上的一些特殊现象是值得归纳的。

(1)全国性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他们在寻找配偶上基本摆脱了父母控制。这种更贴近生存的婚姻自主,较之小二黑刘巧儿时代更具有婚姻上人格的健全性。

——这种趋势,是一种进步。

(2)仍有一部分“聪明”者,在肃杀的阶级论面前求“平安”找“上进”,把“政治可靠”摆在嫁娶的首位。譬如,一个有党票的转业兵比一个在车间干活的大学生要好讨老婆。

(3)少数有政治污点者,婚姻上呈现“畸形”。譬如,“牧马人许灵君”和“芙蓉镇的秦书田”连温饱和性命都不保的情况下,拿什么娶老婆呢?而看得上他们的女人们,在当时也是有种种“残疾”的——文艺作品中自然可以把她们理想化了。但在现实的生活中,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4)有些所谓条件“差”的女知青,几乎等同卖身一样,受辱于山乡当权者、兵团大小首长、或某些可解救她们回城、上大学的政工干部们。这些虽然都属个案,但仍须提及。


“文革”——对每个中国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戕害——社会乱了、价值取向乱了、人心人性更乱。形势反复很大、变幻莫测。婚姻这个求稳定的事物怎么能不受到侵扰和伤害呢?

现举一例,仅供分析——

北京有位女知青叫李东方,首都第17中学初中级66届毕业生。1966年“造反有理”的年月,她自己更名为“李敢革”——足见其追随革命之决心。

1967年,她“上山下乡”来到黑龙江省大兴农场落户。

5年后,她不得不放弃自己青梅竹马的男友——一个跑到缅甸去的、更勇敢的、具有国际革命精神的男孩儿,而跟一位大她11岁的、本农场的拖拉机手,结了婚。尔后,生下1儿1女。捱到了80年代,知青们纷纷返城。只有她拖个“外地女婿”走不脱。母亲在北京发了话:你一个人回来,家中尚可收留,人多了到哪去住?李东方狠狠心跟丈夫办了假离婚,带着儿子回到北京。然而,一时间工作又找不上。等她好不容易在一所中学当上一名临时教工时,她那从外地找来的女儿又被姥姥赶出了门,没地方住了……

眼下,她一家四口(包括儿媳,还不包括将出生的孙子)住在前门西打磨场胡同的一间不足7平米的小屋里。上下叠铺的睡……好在,由于她工作努力,单位给她转成正式职工。

可她在东北农场时的“先进”啦“劳模”啦,等荣誉,单位却一概不予承认……这自然就影响到工资、福利什么的。

近来,她的烦心事又来了——在两个孩子的压力下,她不得不接待了在外地无依无靠的年迈的丈夫——农场不给退休金,只给几十亩地让你种……说来,多张嘴多双筷子、吃口饭,倒不算啥。可这么小的家,怎么住呢?

时下,她也步入晚年,一肚子烦心事,整天价除了抹眼泪,就是像“祥林嫂”一样,遇上熟人就跟人家诉苦……

——谁能说这个女人的婚姻与生活,跟社会跟“文革”无关呢?


6

80年代破禁   90年代问题多  21世纪人类婚姻向何处去


婚姻是体现社会风貌,反映人性素质的一项具体又微妙的大事情。“改革开放”一下子就把它所蕴含着的、原被禁锢了的种种情愫都曝显出来。按说,这跟江河涌流、山坡长草一样,既自然又十分合理。为之惊讶而又要指手划脚的人,倒叫人觉出有点儿不正常。

——那么,复杂问题到底有多少呢?

且看——婚外恋的时髦、第三者插足、离异的增多、性问题的探讨、各种传媒对男婚女嫁中发生的案件泛滥般的传扬、风习的渐变、中学生早恋、性犯罪的增加、流动人口的婚育控制、老夫少妻、包二奶、人贩子、三陪、同性恋、婚姻介绍所、网上谈情、域外婚姻、试婚倡议、非法同居、合同婚姻、换妻、群宿、借腹生子,等等。

——如此这般,仅凭法律制裁和媒体导向以期缓解,显然力不从心、难以奏效。

——要展望未来就必须做些深层次的社会的探索。

漫谈(1)、吕英,27岁,北方一位有名气的女歌手,为人洒脱但很正经,眼下她已结过三次婚,正准备第三次离婚。她对笔者说:“我始终追求一种心灵的感觉,但总是破灭”。

——当今婚姻已从生存型向审美型、事业型、享乐型转换,早不是自主不自主的问题。“感觉”统帅一切。而这感觉,又不是随意和无意识的,它是理性与智性的沉淀。

漫谈(2)、楚国宝,48岁,一位不太俗气的富商,有妻室儿女、情妇多名。他似乎在游戏婚姻。聊起来才知道,其实他的困惑颇多。他说:“我不相信那些宣传的、什么夫妻能永久相爱的话。像人家周总理——那是因为人家伟人的心中有大目标,可我们是凡人……不过,常换老婆肯定也不对。另外,我觉得女人从来就不理解男人,别看她们都自以为极聪明。家庭婚姻搞不好,往往爆发点在男方,而起因大多是在女方……我羡慕年轻人,单身最好……”

——他的话有蛮多合理性,然而误区也不少。

婚姻的自由度越增大,人情人心就越复杂微妙,人对婚姻认识的误区也随之增大。婚姻是人类生活永恒的问题,它的复杂跟生命的复杂同步,除非人类不存在。


下边笔者要介绍的是生活中的一个角落,颇有典型意义。

北京西苑后街的一座小院里,住着七八位青年艺术家。

这些人年岁相近,志趣差不多,但婚姻方式大相径庭。A李庵如,男,31岁,编辑、诗人;陶玲,26岁,女,打字员、文学青年。两人无照同居多年,形同夫妻,但不要孩子。B常侃(可能是艺名),男,画家、摄影师,28岁,修饰怪异,独居,常带女人回来过夜,不避众目。C王淇,女,25岁,单身,自由撰稿人,洁身自好深居简出,很少有男客来访。自言只为攒钱——有人说她是避祸在此;有人说她是同性恋者。D李丹阳,男,23岁,“北大”学生,同性恋者,基本没有女客来访,交往的几个男孩儿皆是文雅过度、嗲声女气的主。据说他们在研究梅兰芳、性变态、人妖什么的……E叶知秋,男,作家,出过几本书,时有崇拜者来访,称其为师。据说他妻子也在京,但从未露过面。夜深,其室偶然能发到一两声怪叫……F张曼,女,34岁,傲气十足的画家,常有有身份的男士拜谒、送花或用车接送。据说,她正办出国手续……

——这些人各自的婚姻状态都可按着个案进行研讨。只因为他们都是较有社会影响的人物,是属于“引领社会潮流”的那部分群落。所以,该受到应有的关注。

时下,据不完全统计,全国50%报刊的内容是有关爱情、婚姻、家庭的。大多数是各省市“妇联”办的,都很赚钱。尽管新闻出版署严令它们注意导向,可“利益”加“真实”使它们星光灿烂、五花八门……

当然,正是这五花八门才更具未来的研讨意义。


  (此文首发于《海上文坛》2000-12期,后被《人与社会》等多家报刊登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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