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是解决我国一切问题的基础和关键，中国式现代化是强国建设、民族复兴的康庄大道。依据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这样的现代化发展，意味着生产关系和生产力、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国家治理和社会发展能更好地相适应，它必然是一项系统集成、全面深化的改革探索过程。科学的理论指导，是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不断创造历史伟业的前提条件。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是习近平经济思想中最重要、最主要的内容，从规律的高度揭示了更高质量、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续、更为安全的发展之路，是引领我国发展全局深刻变革的科学指引。
一、中国式现代化是新发展理念的时代场景
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是中国共产党人在新时代的重大理论创新成果，它是在深刻总结国内外发展经验教训、深刻分析国内外发展大势的基础上形成的，是针对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历史性变化，特别是发展中的突出矛盾和问题提出来的。只有立足中国式现代化发展进程的时代场景，特别是聚焦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辩证联系，才能准确把握新发展理念的科学内涵和实践意蕴。
从人类社会历史演进的长周期看，“现代化”范畴是资本主义文明兴起后的产物，它随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世界性扩张而逐渐流行。在很多西方学者看来，现代化的实质是欧美资本主义化，因此，亚非拉发展中国家的现代化进程就是向欧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模仿学习的过程。按照这个逻辑，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中国要搞现代化，实现工业现代化、农业现代化等生产力维度的目标还在其次，真正要紧的是在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维度实行资本主义化，即经济政治文化制度的“西化”,由私人资本主导经济生活，由多党竞争主导政治生活，由“普世价值”主导文化生活，等等。
对于这种认识，马克思在一百多年前的批判仍掷地有声：“经济学家所以说现存的关系(资产阶级生产关系)是天然的，是想以此说明，这些关系正是使生产财富和发展生产力得以按照自然规律进行的那些关系。因此，这些关系是不受时间影响的自然规律。这是应当永远支配社会的永恒规律。于是，以前是有历史的，现在再也没有历史了。”(1)根据唯物史观基本原理，现代化不是一种静态的理想模式，而是一个发轫于生产力跃迁式进步，进而引起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历史性变革的自然历史过程，这既包括近代以来欧美资本主义国家的西方现代化，更包括当今时代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中国式现代化。
如何缩小我国同西方发达国家在经济科技发展水平上的巨大差距，如何赶上时代、加快实现现代化?“我们党一开始就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并没有像一些发展中国家那样亦步亦趋地跟在西方国家后面简单模仿，而是强调从中国实际出发，走自己的现代化道路。”(2)“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3)。这是对中国式现代化定性的话，是管总、管根本的。我们党既坚持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又不断赋予其鲜明的中国特色和时代内涵，确保中国式现代化始终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稳步向前。
相较于西方现代化，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中国式现代化表现出五大崭新的文明特征。其一，中国式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14亿多人口整体迈入现代化，规模超过现有发达国家人口的总和，必将极大改变现代化的世界版图。其二，中国式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让现代化建设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其三，中国式现代化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坚持两手抓、两手硬，既要物质富足也要精神富有，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其四，中国式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坚持可持续发展，走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以高品质的生态环境支撑高质量发展。其五，中国式现代化是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通过激发内生动力与和平利用外部资源相结合的方式来实现国家发展，不断以中国新发展为世界提供新机遇。
这样的现代化发展道路，是实现人的解放和自由全面发展的道路，是对西方现代化发展道路的历史超越，勾勒了人类文明发展的未来形态。这是一项前无古人的伟大实践，必然呼唤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创新发展。新发展理念系统回答了发展的目的、动力、方式、路径等一系列理论和实践问题，阐明了我们党关于发展的政治立场、价值导向、发展模式、发展道路等重大政治问题，是对中国式现代化发展实践的能动的、革命的反映。
人口规模决定了现代化的艰巨性、复杂性，也决定了不同的发展途径和推进方式。依靠大规模资源要素投入无法支撑14亿多人口的超大规模经济体的现代化发展。使创新成为发展的第一动力，紧扣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脉搏，大力发展新质生产力，推动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跃升，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新型物质技术基础。
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不断促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发展道路区别于资本主义现代化发展道路的关键所在。巩固完善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在做大蛋糕的同时进一步分好蛋糕，保证全体人民共享现代化发展成果，为人民创造更充分的自由全面发展条件，是中国式现代化独特的经济政治结构。
物质的丰裕和精神的贫乏是资本主义现代化发展无法解决的悖论，中国式现代化既要促进物质财富极大丰富，也要促进精神财富极大丰富。在思想文化上保持自信自强，推动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互协调、相互促进，让全体人民始终拥有团结奋斗的思想基础、开拓进取的主动精神、健康向上的价值追求，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鲜明思想文化特质。
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是5000多年中华文明的遗传基因，是中国式现代化超越西方现代化的显著特点。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绿色发展理念，推进生态优先、节约集约、绿色低碳发展，加快发展方式绿色转型，提升生态系统多样性、稳定性、持续性，是中国式现代化的跨时空永续标识。
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文化多样化、社会信息化的时代潮流不可阻挡，中国式现代化决不重复西方列强通过战争殖民实现现代化的老路，始终致力于自身开放发展与世界和平发展的良性互动。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发展更高层次的开放型经济，参与引领全球治理体系改革建设，推动形成开放包容、和平安全、合作共赢的新型世界格局，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文明形态演化标识。
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马克思指出：“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这个意识必须从物质生活的矛盾中，从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现存冲突中去解释。”(4)只有立足中国式现代化实践的时代场景，围绕我国社会基本矛盾和主要矛盾的变化探究经济社会发展规律，才能更深刻地认识新发展理念何以是科学的理论体系，这是坚持辩证唯物主义认识论的必然结论。
二、新发展理念刻画了以高质量发展为特征的现代化发展规律
毛泽东在《矛盾论》中指出：“任何运动形式，其内部都包含着本身特殊的矛盾。这种特殊的矛盾，就构成一事物区别于他事物的特殊的本质。”(5)因此，“不但要研究每一个大系统的物质运动形式的特殊的矛盾性及其所规定的本质，而且要研究每一个物质运动形式在其发展长途中的每一个过程的特殊的矛盾及其本质”(6)。我国发展已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进入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新发展阶段。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强调，实现高质量发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高质量发展，就是体现新发展理念的发展，是创新成为第一动力、协调成为内生特点、绿色成为普遍形态、开放成为必由之路、共享成为根本目的的发展。通过聚焦高质量发展的鲜明特征，新发展理念能动地、革命地反映了新发展阶段的矛盾运动形式，集中体现了我们党关于中国式现代化发展规律的系统认识。
生产力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力，也是一切社会变迁和政治变革的终极原因。社会主义之所以能够取代资本主义，归根到底，是因为它立基于更先进的生产力基础之上。当前，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正在深刻重塑人类社会生产和生活方式，这是所有国家谋求发展必须适应的新时代条件。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必须把握住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历史机遇，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加快培育和发展新质生产力。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新质生产力由技术革命性突破、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产业深度转型升级而催生，以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跃升为基本内涵，以全要素生产率大幅提升为核心标志，是创新起主导作用，摆脱传统经济增长方式、生产力发展路径，具有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特征，符合新发展理念的先进生产力质态。从这个意义上讲，新发展理念揭示了以创新为特征的新质生产力发展规律。
人类社会是一个有机体，其构成要素互为因果并不断自我更新。不断再生产出特定的经济基础及对应的上层建筑，是现实的社会有机体得以存续的关键。资本主义社会固有的对抗性矛盾，造成经济社会再生产的失衡与危机，由此侵蚀了资本主义经济基础及其上层建筑的存在条件。社会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是非对抗性矛盾，但仍需处理好整体利益与局部利益、长远利益与当前利益等人民内部矛盾。若处理不好这些矛盾，就会阻碍社会主义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再生产。人民内部矛盾突出表现为发展的不协调问题，涉及区域、城乡、经济和社会、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等多方面。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协调既是发展手段又是发展目标，同时还是评价发展的标准和尺度。”(7)树立协调发展理念，必须牢牢把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总体布局，正确处理发展中的重大关系，重点推动区域协调发展、城乡协调发展、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协调发展，推动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融合发展，不断增强发展整体性协调性。从这个意义上讲，新发展理念揭示了以协调为特征的经济社会再生产规律。
人类通过实践创造对象世界，不断将自在自然转变为人化自然。特别是近代工业革命以来，自然界对人来说表现为一个日益人化的生成过程。不同的社会生产方式决定了人化自然的不同形式，决定了人与自然间的关系状态。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无限扩张趋势，引发了对自然的肆意征服和破坏，并最终遭致自然更猛烈的报复。社会主义的发展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人化自然的具体形式不仅要符合生产力发展规律，更要满足人民对优美生态环境的需要。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类发展活动必须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否则就会遭到大自然的报复，这个规律谁也无法抗拒。”(8)要坚定走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推动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加快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形成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建设新格局，为全球生态安全作出中国贡献。从这个意义上讲，新发展理念揭示了以绿色为特征的人化自然规律。
马克思恩格斯指出：“各民族的原始封闭状态由于日益完善的生产方式、交往以及因交往而自然形成的不同民族之间的分工消灭得越是彻底，历史也就越是成为世界历史。”(9)在这个过程中，不同民族、不同国家间的经济、政治、文化交往日益紧密，不断深化的文明间交流互鉴不仅促进文明形态的多样化，而且加速各文明形态的自身演进。同时也要看到，迄今为止的世界历史进程由欧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资产阶级所主导，他们凭借资金、技术、规则等方面的强大影响力设置了诸多门槛和陷阱，事实上剥夺了大多数发展中国家谋求发展的机会。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为了共同建设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各国都应该拿出更大勇气，积极推动开放合作，实现共同发展。”(10)面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要顺应和引领经济全球化潮流，提高对外开放的质量和发展的内外联动性，发展更高层次的开放型经济，提高我国在全球经济治理中的制度性话语权，重塑我国参与国际竞争合作的新优势。从这个意义上讲，新发展理念揭示了以开放为特征的文明融合发展规律。
马克思恩格斯指出，未来共产主义社会的生产将以所有人的富裕为目的。毛泽东在论新中国发展富强时强调，“这个富，是共同的富，这个强，是共同的强，大家都有份”(11)。不断促进共同富裕，让人民共享发展成果，才能充分调动人民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国家发展才真正具有了深厚的伟力，这是社会主义制度优越于资本主义制度的集中体现，更是中国共产党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根本宗旨的重要体现。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实现共同富裕不仅是经济问题，而且是关系党的执政基础的重大政治问题。”(12)要坚持全民共享、全面共享、共建共享、渐进共享，根据现有条件把能做的事情尽量做起来，积小胜为大胜，使全体人民有更多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朝着共同富裕方向稳步前进。从这个意义上讲，新发展理念揭示了以共享为特征的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规律。
三、依据现代化发展的系统性认识和把握新发展理念的整体性
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相互贯通、相互促进，是具有内在联系的集合体。每一个发展理念都不可或缺，也不能互相代替。任何一个发展理念贯彻不到位，发展进程都会受到影响，必须从整体上、在内在联系中把握，不断提高贯彻新发展理念的能力和水平。
认识和把握新发展理念的整体性，关键在于认识和把握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发展理念之间的理论逻辑，这要求我们运用唯物辩证法厘清新质生产力发展规律、经济社会再生产规律、人化自然规律、文明融合发展规律、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规律之间的逻辑关系。
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的矛盾运动，决定和制约着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之间的矛盾运动，是人类社会发展最基本的动力。以创新为特征的新质生产力发展规律和以共享为特征的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规律，反映了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规定了中国式现代化的基本结构。一方面，新质生产力的显著特点是创新，既包括技术和业态模式层面的创新，也包括管理和制度层面的创新，这种多元并进的创新活动要求在场者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这必将逐步提升广大劳动者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主体地位，巩固和完善以人民为中心的社会主义生产关系。另一方面，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生产关系的本质要求，巩固和完善社会主义生产关系才能确保人民共享发展成果，进而不断提升其劳动素质和共同体意识，由此实现的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新质生产力发展的不竭动力。新质生产力发展规律和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规律相互作用，共同组成中国式现代化发展规律的逻辑主线，彰显了中国式现代化发展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相统一的鲜明特征。
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总是具体化为某种社会再生产过程，各类生产要素及其背后的现实的生产关系遵照某种循环秩序被不断再生产出来。以协调为特征的经济社会再生产规律，刻画了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稳健循环秩序，是新质生产力发展规律和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规律相互作用的运动形态。从数量方面看，这样的稳健循环秩序要求满足社会总产品的实现条件，即生产资料、消费资料、安全资料等生产部门的供给和需求保持大体平衡，其产品能够在再生产中完成实物补偿和价值补偿；从质量方面看，这样的稳健循环秩序要求满足内涵式扩大再生产的实现条件，即经济资源合理分配于社会分工各部门各环节，确保科技的革命性突破、生产要素的创新性配置和产业的深度转型升级实现顺序衔接。在中国这样一个发展中大国里，这样的稳健循环秩序意味着不同产业、不同区域、城市与乡村、经济与文化、发展与安全等之间关系的动态平衡。矛盾同一性和斗争性推动各类关系从平衡到不平衡再到新的平衡，经济社会由此在循环中实现螺旋式上升。
任何一个现代化社会再生产体系都是开放的系统，其结构的维持和秩序的运转依赖于向外——自然界和其他社会再生产体系——交流物质、能量和信息，由此产生的自适应状态也往往成为该系统运动规律最具象化的外在表现。中国式现代化再生产体系同样是一个开放的系统，以绿色为特征的人化自然规律和以开放为特征的文明融合发展规律，反映了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自适应状态。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蕴含“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宇宙观，其背后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实践真理，更是中国式现代化再生产体系的遗传基因。发展新质生产力以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改造自然为人所用的能动实践，但实践的成功离不开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这个大前提，新质生产力本身就是绿色生产力，人民的美好生活需要本身就包括优美的生态环境。通过绿色发展来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解，是中国式现代化发展区别于欧美资本主义现代化发展的自适应形态。中华民族历来爱好和平，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走和平发展的民族复兴之路，“国强必霸”不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发展逻辑。我们始终坚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依靠全体人民的辛勤劳动和创新创造来实现国家现代化的宏伟蓝图，不以任何形式压迫其他民族、掠夺他国资源和财富，而是为广大发展中国家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持和帮助。在对外开放中践行和平发展之路，推动构建合作共赢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也是中国式现代化发展区别于欧美资本主义现代化发展的自适应形态。
新发展理念系统揭示了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规律体系：以创新为特征的新质生产力发展规律和以共享为特征的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规律规定了现代化发展的基本结构，以协调为特征的经济社会再生产规律刻画了现代化发展的循环秩序，以绿色为特征的人化自然规律和以开放为特征的文明融合发展规律展现了现代化发展的自适应状态。要坚持系统观念，依据各规律之间的逻辑联系，认识和把握新发展理念的有机整体性。在实践中，要坚持“两点论”和“重点论”的统一，善于厘清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矛盾的主要方面和次要方面，以重点突破带动整体推进，在整体推进中实现重点突破；要遵循对立统一规律、质量互变规律、否定之否定规律，善于把握发展的普遍性和特殊性、渐进性和飞跃性、前进性和曲折性；要坚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入山问樵、入水问渔”,一切以时间、地点、条件为转移，善于进行交换、比较、反复，善于把握工作的时度效。
四、以党的全面领导为实践枢纽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
毛泽东强调：“马克思主义看重理论，正是，也仅仅是，因为它能够指导行动……抓着了世界的规律性的认识，必须把它再回到改造世界的实践中去，再用到生产的实践、革命的阶级斗争和民族斗争的实践以及科学实验的实践中去。这就是检验理论和发展理论的过程，是整个认识过程的继续。”(13)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坚持创新发展、协调发展、绿色发展、开放发展、共享发展，是关系我国发展全局的一场深刻变革。”(14)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新征程中，要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使之落实到经济社会发展全过程和各领域。
经济社会发展规律不同于自然规律，其客观实在性是通过人的能动实践不断丰富和具象的。中国式现代化发展规律既是客观规律，更是能动的实践规律，这里的“能动实践”指向的是人民自觉组织的合规律性合目的性的集体行动。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作为共同体的人民来自社会各阶层，人民内部存在利益的分化、对立和矛盾，有效协调人民内部矛盾才能持续激发人民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进而自觉组织起合规律性合目的性的集体行动。
办好中国的事情，关键在党。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始终代表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与人民休戚与共、生死相依。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优势，是全体人民“能动实践”的神经中枢。贯彻落实好新发展理念，关键在于坚持党的全面领导，这是人民以集体自觉的方式把握规律、改造世界的集中体现，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实践枢纽。坚持党的全面领导，才能始终坚守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的初心使命，而这正是新发展理念的“根”和“魂”,是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
贯彻新发展理念、推动中国式现代化，要求对发展动力、结构、方式等作出根本性调整，这意味着全面深化改革进入攻坚期和深水区，呈现出涉及范围广、触及利益深、攻坚难度大、关联性联动性强等突出特点。唯有坚持党的全面领导，才能确保改革始终沿着正确的政治方向前进，才能确保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既不走封闭僵化的老路，也不走改旗易帜的邪路，以问题为导向、以经济体制改革为牵引、以法治为轨道，正确处理改革发展稳定的关系，有效化解各类矛盾，有效协调各类利益诉求，凝聚民心形成现代化发展的强大合力。
以中国式现代化为基础的民族复兴，必将极大改变世界经济政治文化格局，对欧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主导的既有世界秩序构成重大挑战，这意味着我国现代化发展面临的外部风险空前上升。唯有坚持党的全面领导，才能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加强前瞻性思考、全局性谋划、战略性布局、整体性推进，既保持战略定力又善于积极应变，既集中精力办好自己的事，又积极参与全球治理、为国内发展创造良好环境，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
在长期的革命和执政过程中，中国共产党形成了强大的社会动员能力和坚强的领导组织能力。强大的社会动员能力激发亿万人民的基层首创精神，坚强的领导组织能力提升国家的顶层治理效能，二者统一于党的全面领导，体现了社会主义民主与集中的辩证统一关系。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发展实践中，发挥好党的社会动员能力和领导组织能力，集中表现为用好市场和政府“两只手”。用好市场之手，就是充分调动人民群众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让企业和个人有更多活力和空间发展经济、创造财富，形成“有效市场”;用好政府之手，就是充分发挥国家的顶层设计和综合治理功能，让政府有更高效率和能力规划发展、调控运行，形成“有为政府”。正是由于党的全面领导覆盖“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两只手”才能相互补充、相互促进，共同推动中国式现代化稳步前进、行稳致远。
结 语
认识是在实践中不断深化和丰富的。认识和把握新发展理念的理论逻辑，必须充分观照中国式现代化的实践逻辑。运用唯物辩证法，总结抽象高质量发展实践中的矛盾运动，才能有效推进新发展理念的体系化学理化研究，使之上升为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规律体系。从矛盾运动出发、在规律体系的高度上认识和把握新发展理念，才能深入挖掘其理论价值和实践价值，不断推动二十一世纪马克思主义的创新发展，不断推动中国式现代化沿着正确的方向发展前进。
注释
(1)《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612页。
(2)《习近平经济文选》第1卷,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5年,第476页。
(3)《习近平著作选读》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23年,第18页。
(4)《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591-592页。
(5)《毛泽东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308-309页。
(6)《毛泽东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310页。
(7)《习近平经济文选》第1卷,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5年,第149页。
(8)《习近平经济文选》第1卷,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5年,第150页。
(9)《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540-541页。
(10)《习近平经济文选》第1卷,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5年,第332页。
(11)《毛泽东文集》第6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495页。
(12)《习近平经济文选》第1卷,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5年,第392页。
(13)《毛泽东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292页。
(14)《习近平经济文选》第1卷,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5年,第97页。
王生升，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来源：《马克思主义研究》2025年第6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