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东:我不会把自己变成一个传媒人

选择字号:   本文共阅读 1846 次 更新时间:2013-04-20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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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子东  

许子东,浙江天台人,上海出生,现任香港岭南大学中文系教授兼系主任。主要研究领域为郁达夫研究、张爱玲研究、“文革”小说研究等,著有《郁达夫新论》、《为了忘却的集体记忆———解读50篇文革小说》、《香港短篇小说初探》、《张爱玲的文学史意义》等;2000年起担任凤凰卫视《锵锵三人行》嘉宾。

学术研究传承着一个社会的精神文化价值,为我们重新展开逝去的那些生活世界,展开那些已经凝固的伟大思想。但以学术为业的学人们是一群寂寞的前行者,没有太多的鲜花和掌声,板凳坐得十年冷,方能小有成就。尤其在当下,学术显然并不是求取名利的优选途径,选择学术,其实就是选择了一种清苦的生活方式,因此,以学术为志业就需要很深的定力。

2013年,“大家访谈”新开辟的“问学录”专题着眼于学术名家的求学、治学往事,追溯他们的治学之路,并试图从他们身上,寻找真正的学术之途。我们希望展现的是,在一个越来越急功近利的社会,有这么一群人,埋首学术,在默默守护着我们的精神世界。

对许子东的采访,是在他位于深圳的家中进行的。那里离深圳湾不远。开车大概半小时,便能到位于屯门的香港岭南大学。这几乎是许子东当前最主要的生活半径。周一到周五,他住在香港的边缘;周六周日,他又住在大陆的边缘。

“这个很难说清楚,到处都不是自己人。”站在自己颇具现代感装修的家中,当记者问到身份问题时,许子东回答得有点犹豫。“你说我是香港人吧,我不会讲地道广东话,也融入不了地道的广东的生活方式;说我是上海人吧,我现在很少回去,也没有人承认你,你一回去,人家就问,你什么时候回香港,像要赶着走的样子;至于深圳,更不可能是有认同的地方。最后只能广义说自己是个中国读书人了。”

所以有人说许子东是“一个被彻底‘边缘’的大学教授”,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尤其当他成为凤凰卫视《锵锵三人行》的固定嘉宾后,许多人俨然将其视为一名主持人,或者是所谓的“公知”。“那是幻象,别看《锵锵三人行》好像每天都在播,其实它根本花不了我多少时间。”许子东摇着手说,电视始终只是他的副业,学术研究和教学一直占据着他时间的大头,“如果你的学术能始终保持很高的水准,又有机会让更多人知道你对人生、对社会、对学术发表一些看法的话,Why not?”

郁达夫研究与“芝加哥学派”

南都: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读中文系的研究生?

许子东:我下乡回上海后,最初在上钢八厂做工人,后来到冶金局721大学读冶金自动化。当时正好遇上“伤痕文学”兴起,很多人在报纸上发表作品,我看了以后觉得自己也能写。因为之前在下乡时也看过杰克·伦敦的《马丁·伊登》,主人公的经历对我影响非常大。

我一共考过三次华东师大。第一次是1974年,当时还在下乡,考的是生物系,考得也挺好,但因为张铁生,整个考试都被废了,最后也没读上;第二次1977年恢复高考,我去报考复旦中文系新闻系,也填了华东师大中文系,考得也不错,但因为冶金学院升格成大专,读了大专就不能再高考了;第三次考华东师大,当时已经在冶金学院读了快两年,国家允许直接报考研究生,考上就算大学毕业,这才最后录取。

南都:你当时在华东师大的导师是钱谷融先生?

许子东:是。钱先生是名士派,以前在南京中央大学,受梅光迪影响。钱先生在五十年代中期发表《论文学是人学》,结果被批判。从五十年代中期,一直到“文革”结束,他一直是讲师,但在大家心目中都知道他是名家。

当时现代文学一共六个学生,三个跟钱先生,三个跟许杰先生。六个学生每月就有一次聚会,由其中一个学生准备发言,余下由大家讨论,老师再提意见。第一个发言是戴光宗,他后来研究赵树理很不错,他的发言是《试论胡适在文学革命中的作用》。第二个月就轮到我,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去找钱先生,他跟我说,你考试时不是说你对郁达夫有兴趣吗?那你就写他吧。

钱先生既然说可以做,那我自然就开始研究起郁达夫来。

南都:你从这时候就开始了对郁达夫的研究?

许子东:是,但当时我只认真读过他一本集子。因为要做论文,逼得我用了大概三周时间,紧急把郁达夫大部分作品通读了一篇,最后选取了《郁达夫与日本》作为我的报告题目。我发言完之后,钱先生帮我改了六个错别字(里边居然有六个错别字!),然后说可以推荐到学报上发表。

南都:也就是说,在你研究生三年,学术上,基本上就是在研究郁达夫了?

许子东:占了三分之一的时间,当时也花了不少时间看理论。《郁达夫与日本》发表后,我受到鼓励,就接着往这个方向写下去。最后大概写了十来篇,这些论文最后就汇成了《郁达夫新论》。

这本书由浙江文艺出版社于1984年出版,是同时代同行中最早出书的。后来我才知道,出版社出这本书非常紧张,整个编辑室都签了名,风险共担。出人意料,《郁达夫新论》卖得非常好,初版一万本一下就卖掉了。要知道,出理论书一般是赔钱的,一万本就意味着不用赔钱了,而且还可能赚钱。

在研究方法上,我当时做的是“作家论”,找一个作家,研究他全部的东西。在今天看来,“作家论”是文学理论方法里比较“老土”的一种。但我一点也不后悔当初的选择,我和我的很多同时代的人,像陈平原、钱理群、陈思和、王晓明、王富仁,大家刚开始做的都是“作家论”。

南都:研究生毕业后,你的方向又转向当代文学批评?

许子东:研究生毕业留校,很快便升了副教授。当时只有28岁,是全国中文系最年轻的副教授。之后我的研究方向开始转向当代文学,写了几篇关于张辛欣、张贤亮的文章。1984年,我到杭州参加了杭州会议,这个会非常重要,阿城、李陀、王安忆、韩少功等都来了,“寻根文学”也是在这个会上提出的,这算是我真正开始介入当代文学批评。

20世纪80年代的中国大陆文学批评,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以论带史”,大量的文章都是“论当前女性创作的几个特点”、“论东方意识流的几个特征”,论什么什么的趋势、主流、问题。都是一些宏观的命题,然后根据宏观来找例子,至于跟观点完全不同的内容,就忽略掉。这种认识,让我在方法论上有反思。

南都:1987年,你申请了中英文化基金到了香港,后来是直接从香港去的美国吗?

许子东:是李欧梵教授邀请的。之前在上海同他也碰过面,他说很欣赏国内的几个青年评论家(黄子平、陈平原、王晓明跟我),想邀请我们去美国看看,了解下海外的情况。等我们在香港再遇到时,他跟我说,有机会了,他申请到一笔钱,在芝加哥大学东亚研究中心有一个访问项目。第一批,他邀请了刘再复、李陀、黄子平,还有我四个人。访问时间是一年,所以我就去了芝加哥。

南都:我看到你在有的文章里,把在芝加哥度过的一年,称为“芝加哥学派”。

许子东:这个其实不是我说,是他们自己说的。我们到1989年秋天才真正到芝加哥。当时在美国,中国学人主要集中在两所大学,一个是普林斯顿大学,由余英时主持,里边的学者普遍偏政治化;另外一批人在芝加哥大学,由李欧梵主持,除我们四个外,还有甘阳、刘小枫等等,我们则选择同政治保持距离。

我们其实也很关心中国政治走向,但大多是从文化上来研究中国。每人选了不同题目,刘再复研究流亡文学,李陀研究毛文体———毛泽东的文体现象,黄子平研究五十年代的革命历史小说,我则研究“文革”小说。

南都:你从那时候就开始研究“文革”小说了?

许子东:是的。所以你看,我们的题目跟政治还是有点联系,但仍是学术研究,希望能讨论1949年以后中国在文化和意识形态结构上的诸多问题。后来汪晖也来了,查建英也参加过很多活动。所谓“芝加哥学派”,其实也是说说而已,并不是完全统一的,后来各人也是成果不一。

不过我们还是很感谢这个机会,芝加哥的冬天非常冷,零下三十多度,我们也没地方可去,一群读书人聚在图书馆里讨论德里达、哈贝马斯,尽是些抽象的东西,这样的机会非常难得,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题目,所以能够拉开距离来讨论。当时也不断请一些在美国的高手,像杜维明、王德威、郑树森、葛浩文,还有一些外国学者来交流,平均每个星期能有两次讨论会。讨论完之后,晚上就去查建英男友家看电影,每次看三部电影,头两部都是李陀他们选的很难看的但又非常经典的学术电影,《战舰波将金号》、《八又二分之一》等等,他会给大家讲解,最后再来一部轻松的,像007之类的好莱坞电影。刘再复最好玩,看前面的电影就睡着了,直到第三部才兴奋起来,他说还是这个好看,他们就说他,真是没得救了。

我们有点像是学习小组,对我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因为当时讲的东西都很学术性,加上大家都是行内人,所以自己也不敢松懈。做完报告后,大家也会给你提意见,对每个人都很有帮助。只是万万没想到的,后来这些人在中国影响这么大,且分化得这么厉害。

读博士三年的最大收获是重新研究张爱玲

南都:当时为什么你会选择做“文革”小说研究呢?

许子东:最早产生这个念头还没有到芝加哥,是在德国时,我当时坐在汉堡的阿尔斯特湖边,看了普罗普(苏联学者)的著作,非常感兴趣,想用它来讨论“文革”小说。因为当时我也读了很多有关“文革”的小说,发现这些作品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这些类似的共同点,当时的作家也没商量过,都不约而同在写,同时还是最多获奖、最受欢迎的作品,这说明不是作家的问题,而是读者、评论家甚至意识形态管理部门共同合作的。这可能就涉及到我们国民集体无意识里的一些东西。除此之外,我对关于“文革”小说的写作,不大满意。自己想写,但又怕写不好。所以不如总结一下别人写过的,看看他们共同在讲个什么故事。

南都:你是怎样看待当时中国的文学批评的?

许子东:中国的批评家,首先要解释眼前的文学现象,不管什么理论,只要用得上,拿来用就好。至于这个理论有没有系统性,有什么来源,这并不重要。

海外的批评家则比较像是医学院的教授,在实验室里边,重点也不是病人,而是为了向学生展示他的方法。一个人理论做得好,不是他解剖的作品有什么了不起,而是他的方法好,罗兰·巴特评音乐剧《猫》,《猫》不重要,但罗兰·巴特很重要。

这两者的区别,也让我非常矛盾。所以我做了一个折中:A,既然这个例子是我的血肉,我对它特别了解,所以我要做;B,我的方法必须系统,是结构主义的,尽可能追求学术性。

南都:你在去美国之前,有没有想过再也不回来了?

许子东:从来没有想过,只是当时也不知道国内情况会怎样发展,但也知道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所以一年访问学者结束后,我就申请去U CLA———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 读东亚研究的博士。

考博士的经历非常痛苦,压力也大,必须拿到奖学金才能维持生活。加上我的第一外语是日语,所以还得恶补英语。有一年真是苦得要命,拼命背英文,满房间都贴满了单词,还搞得胃溃疡,最后终归还是通过了考试。

南都:读博士的三年,学术上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许子东:让我重新研究张爱玲。第一个学期,李欧梵主持了一堂讨论课,题目叫“女性主义与中国现代文学”,一半时间都在讲张爱玲。在这之前,我也读过一些张爱玲,只觉另类,没联系文学史,毕竟当时主流现代文学还是排斥她的。在洛杉矶花了功夫重读,有很多新的体会。我当时写了一篇论文,题目是《张爱玲小说和上海小市民社会》。

我的一个基本看法就是,张爱玲已和鲁迅一样,成为中国现代文学的一个神话,所以研究张爱玲其实是重写文学史的一个过程。

南都:在你的脑海中,中国现当代文学是一个怎样的架构?

许子东:简单来说,我觉得中国现代文学至少是由三条发展线索所构成:一条线索是忧国忧民,改造社会,从鲁迅、巴金一直到今天;第二条线索是坚持文人独立性,像周作人、鲁迅的《野草》,后来的郁达夫、林语堂、梁实秋,一直到钱钟书,这条线到1949年后越来越困难,但始终存在;第三条是鸳鸯蝴蝶派,一直到现在的新武侠,通俗文学这么一条,它跟报纸、网络结合得非常紧密,它的目的就是娱乐大众,拥有最多的读者。这三条线索都容不下张爱玲。所以我要把张爱玲的都市感性文学,从施蛰存那里梳理下来,一直到今天台湾文学如白先勇、余光中,到朱天心,到香港文学,像西西、黄碧云、李碧华等等。张爱玲的地位,就跟下棋一样,她放的地方比她本身还重要。

我最重视的就是“重读文革”

南都:你在U C LA毕业之后,为什么会选择到香港来教书?

许子东:临近毕业,当时岭南大学中文系主任陈炳良教授告诉我,有个位置,问我要不要申请。我跟李欧梵商量,他说,假如说你觉得前半辈子在中国已经待累了,下半辈子想空气好一点,草地多一点,人自在一点,那就留在美国,不愁找不到工作;但如果你还想对中国社会做点贡献,那就应该回到香港,毕竟跟中国的关系更近。

我当时想了想,我觉得还是跟中国关系近。至于草地、空气,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所以我就选择到香港来。而且香港的教书岗位并不多,一个萝卜一个坑,它一旦有open的,就必须马上申请。就这样,我来了香港。

南都:你在香港和内地学术圈都待过许多年,你有比较过两者间的差异吗?

许子东:简言之,内地学术靠传统(缺制度),香港学术靠制度(缺传统)。

内地的学术界有政治管理和经济诱惑双重压力。20世纪八十年代前以前者为主,九十年代后看似经济压力大,知识分子也在忙于找钱(故有人提倡“人文精神”)。

不过内地学术传统的好处在于,做事以常理为底线。有政治压力,学术量化,或商业化操作,尽管有危机,照样出成果,照样有好的学者,出很好的书。

相比之下,香港没有政治干扰,经济压力也不大,但又很难出大的学术成果,其中原因,值得检讨。比如量化的学术评审,以item为单位,5千字论文、50万字著作,都算一“件”研究成果。你翻译但丁全部《神曲》,或译一短章,同样都可能获0至4分。这种论文、著作等量齐观甚至刊物等级比论文质量更受重视的量化统计方法,对人文学术研究,伤害多过尊重。

再如四级评审标准(以香港大学资助委员会2014最新方案为例),分别是“世界意义”、“国际优异”、“国际认可”和“地域与国家认可”。实际操作中,中文的研究成果大都会被评为第四等(在我来说,论文能获“国家认可”,已是很高荣誉)。而英文论文,则天然“国际”。三本中文著作不如一篇英文论文,程序“公正”,结果荒诞。

还有用项目基金鼓励研究,本是好事,但经费是否应比成果更受重视?A老师有三个项目,发表三篇文章。B老师只一个项目却发表十篇论文,在香港的大学里通常A更容易升职。但研究项目的本来目的,不就是出论文、有专著、获好评、被应用吗?

香港也有牟宗山、钱穆、劳思光、饶宗颐,中国文化也有传承,但近来越来越抵挡不了功利化的“现代性”需求。商人管教育、科学管人文、量化管精神、英语管中文。所以在学术上,香港就是一个舒舒服服,安安逸逸,没有贪腐但也缺乏动力的避风港。

南都:你也做过香港文学研究,你怎么看香港文学当前的状况?

许子东:香港文学大概的脉络是,上世纪五十年代是左右对峙局面,左派、右派,包括很多南来作家。20世纪七十年代开始,香港出现一些本土文学,西西等作家,强调香港跟内地的不同。突然到20世纪八十年代有“九七”问题,香港的自主性开始受到威胁,香港文学出现一个高潮,我称之为“失城文学”,就觉得这个城市要陷落了。这种文学成为整个八九十年代的主流,其中也有一些很好的作品。

“九七”以后,香港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么快陷落,所以政治主题就下降了,香港文学又回到小众边缘的地位,情色或技巧探索。总的来说香港很少有宏大的现实主义创作,很少有。浪漫主义则由流行文学体现。“文艺小说”主流一直是现代主义。

南都:你做《锵锵三人行》这么多年,会不会担心它占用你太多时间?

许子东:做这个节目不花很多时间,它只是播的时间多,每个礼拜五天,一天重播三天,其实我就去两个小时。我现在的时间分配,学术研究、行政和上课还是占了大部分。

我也不认为上电视就妨碍我做学问,当然时间上会有一点冲突。但我非常清楚,我不会把自己变成一个传媒人,我还在大学教书,还是一个老师。

南都:回顾你过去三十年,你觉得最重要的三件事是什么?

许子东:第一件就是我“重读文革”;第二件就是做我的现代文学研究;第三件就是电视言论。

我最重视的就是“重读文革”。因为“文革”一直是禁区,尽管“文革”小说很多,但对这类作品的研究非常少,从文学叙述叙事角度来谈“文革”,到目前为止我还是做得比较系统的。

虽然我是隔着靴子,通过文学,但它仍然可能有社会意义。所以我把它放在第一位。以后人家也许会认为,这本书是我最重要的书。

南都:李欧梵讲过学者有“狐狸”和“刺猬”之分,你觉得你是其中的哪一种?

许子东:我做什么事情,都会有个框架。沿用这个比喻,我会是一只隐形的刺猬,但仍会用狐狸的方法来写。我会注意到作家跟他周围人的各种各样的复杂关系,把他跟时代的关系,他跟政治的关系等,放在一个潜在文本或注解里。但研究重点,还只是文本。

至于做学问,我希望达到的第一个目标是,一个事情大家说了很多,但我仍能说出不同的意见,我写郁达夫也好,写张爱玲也好,基本上都是遵照这个逻辑走。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更高的目标,不知道我这辈子能不能达到。那就是我写一个东西,我在讨论A,但是最后不仅影响了大家对A的看法,而且我的讨论方法,别人可以拿去用来读B、读C、读E、F,这是我的理想。我在做“重读文革”时,就有点“野心”,后来也看到有少数人在用类似我的方法,那么也有少数的人我后来看到,他们用类似我的方法,来研究金庸、言情小说。这个目标,可能中期,甚至到最后都达不到,但却是我更追求的。

同题问答

对你影响最大的书有哪几本?

杰克·伦敦《马丁·伊登》;《鲁迅全集》;朱光潜《西方美学史》

你认为,要做好学问,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要有太强的功利心;在书中阅读自己。

你个人最满意的著作是哪一本?

下一本,《再论“为了忘却的集体记忆”》。

学术研究工作要经常到深夜吗?工作习惯是怎样的?

夜里比较安静。有时还可看球。

学术研究之外,有什么业余爱好?

除看球外,也指点江山,激扬电视,粪土今日万户侯。

作者:许子东,颜亮/采

来源: 南方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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