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忍不住了。我的眼眶已经慢慢的溢出了泪水,像什么似的。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高华死了。享年才57岁。
你说这是天妒英才也好,说是自己身体机能不好也罢,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何一个好端端的学者,一个独一无二的学者就这么真的走了。当我得知这一消息时,我不是郁闷,而是随口说了一句:估计有些人这会会高兴的。犹如那个年代的“储安平”一般,揭露什么,总会得不到什么好下场。但是可幸的是,他没有被“消失”,而是因为疾病就这么无缘无故的走了。
我与郭老师通了电话,我说:像你们这样在这个圈子的人,或许很难理解,抱怨也好,心理难受也罢,但惋惜又能怎么样呢?高华在两个星期前还给她打了电话,只是意思说的不是很明确,自己的病委婉的说好了很多,正在调养之中。也就在两个星期之后,他却不在人世。没办法,郭老师与吴老师也只好拜托南京的朋友送去挽联,以作慰藉。我们这些无名小辈,都觉得非常的疼痛,那些与其有交往的学者与教师,又该如何的心情。
总之,我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二、
我与高华不认识。只是在华中科技大学听过他的讲座,连续两场,因为他那次将他的父亲带来了。而他的父亲却在冰雪天气里,把腿摔断了,故而提前离开。原本准备举办的座谈会因此取消。当时,我们内部的工作人员却不怎么好说,对这种事情非常的理解,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但是,第二场讲座之前他的父亲就已经摔断了腿,但他还是坚持讲完了之后再回到南京。这种学者的精神,我想在国内不多。
说实话,高华是被一本叫做《红太阳是怎样升起的》的书被铭记的,这本书迄今为止貌似都还是禁书。我读这本书是在四年前,那个时候对这个尤为的感兴趣,当时我清晰的记得还读了一本《延安日记》。两本书读下来,不无愤慨和叹息。共产党的历史往往能到这样的体现,真是太难能可贵了。(类如这样研究的,还有研究“毛泽东”的萧延中,研究“蒋介石”的杨天石,袁伟时,许纪霖、郭世佑等等,几乎都是一些出色的历史学者,但是做到像他们几位学者,如此精确的还真不多。)我忍不住收集了几本高华的书,除了《红太阳是怎样升起的》,还有《革命年代》、《高华:近代中国社会转型的历史教训》、《革命政治的变异与退化:林彪事件再考察》、《历史的云雾—高华文选》、《高华论文集及其他》。这些书,或者论文,对于一个知名的学者而言,并不算多。(当然,可能还有漏掉的)而这一点,在今日的《一本书的高华》一文中(经济观察网),也有与这类似的说法:题目说“一本书的高华”,不是相对“量为先、质为次”的学风刻意抬高他,也不是说他只写了一本书与现在“著作等身”的学者比,他是著作“少得可怜”的一个,而只是指出一个事实:这个当今党史学界最著名的专家之一,的的确确因为一本书奠定了他在学界的威名。
三、
我思念高华,因为他曾答应过明年再次到母校去演讲,但是如今已经不可能了。这是一个十分惋惜的事情。
我与南开大学的一位在读政治学系的研究生在上个星期也谈及了高华,说是身体不好,我没有那么的惊动。因为准备再次邀请其过去讲座,既然身体不便,也没有勉强。而今也只能将这样的一个“惋惜”留作永生。而前些年的那一面,深刻的一面,也将沦为永恒。也不知道中国何时才能再次出一个在五十多岁就白发苍苍的高华,一位如此出色的学者。我还想说的是,不仅他的学术做的好,为人也很不错,这是我们亲身体验过的。
四、
我于今日上午得知这一消息,而下午我将大拇指弄伤,但是我还是要求自己把这篇没有什么分量的文章写出来,虽然在敲打键盘的时候手非常的痛。这是我的真实感受。也是对这位仅仅有“两面之雅”的学者的一种尊敬。而此刻,我又想起了高华站在那个教室里讲座的样子。好不清晰。
真的难以面对这个事实。
刘晨
二零一一年十二月二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