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数智时代，数字智能技术广泛而深入地融入教育领域，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呈现出崭新的变革图景。生活化的教育叙事、多元主体平等交互的教育结构、泛在具身的教育场域与“精准滴灌式”的教育手段逐步形成。但技术变革也伴随挑战：“流量至上”的算法逻辑解构教育使命，“网络圈层”的出现冲击共同价值认同、“受众中心”逻辑降低内容导引效力、“信息流瀑”现象削弱话语影响力。为此，需要通过制度规约坚守教育使命，打破圈层强化价值引导，优化场景提升渗透效能，丰富媒介增强话语影响力，应对数智时代带来的挑战，推动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行稳致远。
关键词：数智时代；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教育数字化；变革图景
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是国家统一之基、民族团结之本、精神力量之魂，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对民族发展事业至关重要。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要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主线，坚定不移走中国特色解决民族问题的正确道路，这为民族工作锚定了方向。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构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宣传教育常态化机制，纳入干部教育、党员教育、国民教育体系”。教育作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重要手段，成为学者关注的焦点。当前相关研究涵盖教育场域分析、载体路径分析、多视角的理论探讨等等，但研究成果存在时代特征不足的问题。与之对比的是，大数据、区块链、人工智能等数智化技术正加速改变着我们的社会，数智时代的到来正使得教育范式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在此背景下，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研究需要加入崭新的时代力量。所以，主动将数智化技术的创新应用作为提升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效能的“最大增量”，是当今理论研究和教育实践的应为之事。
一、数智时代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的变革图景
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指通过教育引导各族人民深化对中华民族共同体的整体性认同，既包含认知认同、情感归属、意志坚定、行为践行等心理维度，又涵盖身份认同意识、文化认同意识、国家认同意识等诸多方面。伴随大数据、人工智能、5G通信等数智化技术在诸领域的广泛推进，数智技术与教育的有机融合是教育现代化的应有之义，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同样呈现创新性变革图景，一种更具生活性、交互性、具身性、精准性的教育样态正逐渐成型。
（一）教育叙事：由外显的政治化叙事走向潜隐的生活化叙事
“有形、有感、有效”是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的实践要求，而这三者的实现成效，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的叙事形式和叙事内容。部分传统教育叙事存在外显性强、单向输出的特点，大多局限于特定群体、专门场所，依托线下课堂、讲座、培训等形式开展，叙事内容偏重理论说教。
葛兰西（Antonio Francesco Gramsci）看来，意识形态不仅可以通过抽象形式表征，亦能够具化为“在个体和群体中显露出的价值观”。因此，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既要有理论深度，更要扎根“生活共同体”。一方面，在数智时代，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的叙事形式更为隐蔽。智能化终端逐渐成为新型的教育叙事载体。其以非意识形态化的运行形态，将共同体理念融入社交娱乐、信息获取等生活场景，使民众在“日用而不觉”中深化价值认同。另一方面，数智化背景下的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叙事内容也加速向生活化转型。例如，中国民族报社依托“道中华”平台推出纪录片《我们在一起》，“维吾尔族村落与深山苗寨，千里之遥却心心相印”“松潘古城的‘混搭风格’，述说着民族团结的佳话”，这些生活化的叙事内容描绘着各民族不断交往交流交融的生动画卷。与此同时，数智时代教育叙事主体的多元性推进了叙事内容的生活化。各族人民能够借助诸多智能化媒介，以故事等贴近生活的叙事语言，将民俗节日、饮食建筑、歌谣舞蹈等转化为数字化教育资源。这种潜隐化的教育叙事形式、生活化的教育叙事内容，能够以更加柔性的形式让共同体理念融入日常实践之中。
（二）教育结构：由主客体的纵向传递走向多元主体平等交互
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形成，以各民族一律平等的原则为前提。在传统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的实践中，教育主客体的平等性有时难以充分实现。在部分场景中，教育者（包括教师、专家、领导）与学习者（各族群众）的角色边界清晰，存在教育者主导理论输出，学习者被动接受信息的单向度模式和纵向传递关系。然而，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核心指向是“中华民族”这个整体，首要前提是平等对待中华民族当中的每一位成员，只有通过这一逻辑开展教育，才能使其成为真正有用的教育，使共同体理念深入人心。
数智时代推动技术使用权的普及，“从而增加社会的开放性”，这为重构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主客体关系提供了契机。在此过程中，各族人民能够借助智能化终端，成为教育内容的生产者，充实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的细节性阐释。例如，在校园场景中，智慧教室打造相互了解、相互认同的教育空间，学生们从“受教育者”转化为“教育者”和“学习者”，激发了主体意识。此外，数智时代虚实交融的特性能够为各民族构建统一的数字身份体系。这种身份弱化了物理空间中民族身份标识的特征，减少了现实当中可能存在的民族刻板印象对交往的阻隔，为多主体的平等化教育互动提供了绝佳的机遇。
（三）教育情境：由文本符号为载体的抽象化场景走向泛在具身的共同体场域
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以各民族间的相互认同为根基，而认同感的深化需要构建教育场景，推动理论认知内化于心。传统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多以文本为载体构建符号化情境，这类情境依赖于个体的想象，容易导致认知与现实二者的脱节。相较于图像、音频、视频等形式，文本符号虽擅长阐释抽象的理论内涵，但在构建生活化教育情境方面存在局限，容易将学习者带入封闭的认知空间。
数智技术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向泛在化和具身化的情境转型。依托智慧化教育技术，个体对于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学习不再拘泥于特定场景，教育场域愈发开放，随时可学、随处可学成为常态。不仅如此，虚拟现实、混合现实、增强现实技术的创新应用，将单纯依靠头脑想象的情境转化为具身交互的情境。学习者不仅能突破地域限制，在沉浸式民族文化场景中感知中华民族共同体的现实意象，更能跨越时间维度，从“文成公主入蕃”“红军长征”“彝海结盟”“孔繁森援藏”等历史与现实素材的具象化呈现中，感受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历史脉络。另外，个体能够依托数字身份，与不同民族的学习者开展协作，或与虚拟历史人物进行跨时空对话，构建共同在场的教育互动场景。因此，数智化技术推动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超越了文本符号情境，在有感、有情、有体验的拟真化场景中，实现了由封闭至开放、由想象至在场的立体化场景转变。
（四）教育手段：由“大水漫灌式”的普及教育走向“精准滴灌式”的个性施教
在传统的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实践中，教育者与学习者往往是“一对多”的关系，多以“普及教育”的形式开展。此教育手段的局限在于，“大水漫灌式”的教育模式使得学习者的声音容易被忽视，教育过程成为自说自话的空洞说教，导致教育效果不佳。作为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必须坚持共同性与差异性的辩证统一：在增进共同性、坚持统一性的同时，务必尊重和包容全国各族人民在思维模式、生活方式、行为模式上的多样性，这是中华文化的宝贵财富。因此，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需要突破传统的“大水漫灌”的模式，向“精准滴灌”转型。数智技术所构建的“人—机”协同教育结构，正促使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走向个性化。智慧技术可以对学习者的学习偏好、教育情境的特征、教育内容等多方面变量进行数据分析及运算，并以喜闻乐见的形式，有针对性地为学习者推送民族团结、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等内容。尤其是生成式人工智能问世后，凭借其强大的自然语言理解及输出功能，实现了“一对一”的启发式教育，学习者能够在AI的循循善诱之中，不断深化对中华民族共同体的认同。
二、数智时代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的风险挑战
马克思指出：“在我们这个时代，每一种事物好像都包含有自己的反面。”数智时代对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而言，既是机遇也是挑战。因此，我们在拥抱数智技术时，也应该看到其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耦合过程中的挑战。
（一）“流量至上”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之严肃使命的解构化风险
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是维护国家统一与长治久安的思想根基，是增强“五个认同”、促进民族团结的纽带，是弘扬中华文化的有效途径，也是中华民族绵延不绝、永续发展的力量源泉，承担着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大使命，这决定了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本质上是具有崇高使命的教育工程。不仅需要保证教育形式的严肃性，更应该引导人民群众深刻认识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历史必然性和现实重要性。数智时代亦是“流量时代”，在这样的语境下，似乎唯有夺得受众的眼球、引发大众的关注，才被认为是“成功”。这就导致数智时代的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尤其是宣传教育，可能通过戏谑的标题、夸张的呈现，占领学习者的注意空间。例如，生成式人工智能技术复活民族人物的短视频被广泛用于公众号等宣传教育场景，虽然诙谐幽默的语言、生动形象的人物塑造能够激发个体的观看兴趣，但过度戏谑化的表达、历史细节的失真，可能消解中华民族共同体叙事的历史底蕴与教育意义。抗日剧作为历史题材文艺作品的重要类型，本应承担增强民族认同的教育功能，但部分作品为博取收视率，沦为“抗日神剧”“抗日偶像剧”，严重消解了历史叙事的严肃性。这种流量至上的逻辑不仅削弱了教育效果，更可能产生反噬作用。长此以往，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感性根基将受到冲击，其严肃属性被消解，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的崇高使命亦会逐渐弱化。
（二）“网络圈层”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之共同价值的离散化风险
中华民族共同体是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核心载体，其凝聚力本质上源于共同体成员对共同价值的认同。培育共同价值，是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之基。共同价值的形成，离不开各民族在共同体建设中持续的交往交流交融，在彼此认同的过程中，逐步形成休戚与共、荣辱与共、生死与共、命运与共的共同体理念。
然而，数智时代的虚拟交往圈层化不利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对共同价值的凝聚。一方面，个体能够基于自身的需求偏好与价值取向，选择特定的文化社群，形成圈层化的信息茧房；另一方面，智能算法内部的过滤和筛选机制，就是锁定相同或者相似偏好的用户群体，并为他们推送同类信息。两者的协同作用，共同诱发了网络圈层的产生。“群体只知道简单而极端的感情”，如果这些网络社群被不法分子或敌对势力误导，叠加网络空间的匿名性和物理身份的隐匿性，会导致极端分裂情绪在同质化圈层中加速扩散。例如，2017年，缅甸国内针对罗兴亚人的暴力升级，而Facebook的算法推荐机制和网络圈层在一定程度上使得民族仇恨及社会分裂情绪得到蔓延。由此可见，如若不加以引导而任不良的网络圈层肆意发展，将会阻碍各民族间的情感联结与价值共识凝聚，对中华民族共同体的整体性构成威胁。
（三）“受众中心”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之内容导引的低效化风险
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本质上需要经历从外在认知到内在认同的心理建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教育的引导、熏陶与感染必不可少。数智时代的“人在回路”技术虽能为学习者提供更为个性化的教育元素，但也在无形中加大了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渗透及导引的难度。
“人在回路”是智能机器借助人类进行学习的过程，是技术依托人类智能实现自身迭代升级的机器学习模式。生成式人工智能的推出将“人在回路”推向新高度，依托于人类反馈强化学习机制和奖励模型，技术能够提供令用户满意的答案。然而，正是由于这种算法机制，一些数智技术尤其是生成式人工智能技术，存在着扭曲真实信息和选择性呈现内容的现象。它们可能会过滤或屏蔽与个体预设立场不符的信息，甚至会对用户表达的不良价值观表示认同。同时，由于这些技术标榜的“中立”“客观”特性，容易让学习者轻信其内容的真实性。这时，当受众被裹挟着极端内容的信息包围，却接触不到关于民族团结进步的信息时，就有可能对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必然性和重要意义产生模糊认识甚至错误理解。久而久之，困囿于“算法牢笼”“信息茧房”中的个体，将愈发沉溺于自我的思维世界，进而极大地削弱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的引导作用和实际成效。
（四）“信息流瀑”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之话语影响力的削弱化风险
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话语是教育内容的话语表达系统，直接影响到教育传播的广度、深度及影响力。数智时代，去中心化的技术架构引发“信息流瀑”，数字驱动的话语媒介层出不穷，挤占了个体的注意空间，扰乱着群众的理性认知，导致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话语的影响力面临挑战。正如约瑟夫·奈（Joseph Nye）所言：“当我们被大量的信息淹没其中之时，我们难以确定关注什么。”可见，群众在“信息流瀑”中价值判断的难度增加。同时，部分群体尤其是价值观尚未成型的青少年，因判断能力不足、意志薄弱，难以筛选真实有效的信息，导致承载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的内容因缺乏多元媒介手段而被边缘化。相较于具有教化功能的规范话语，煽动性和偏激性的猎奇内容更易博取公众关注，致使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的话语影响力弱化。同时，信息过载会引发受众认知疲惫、麻木甚至抵触情绪，导致其即使接触主流教育内容，也难以有效理解吸收，进而加剧话语影响力的衰减。
三、数智时代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之挑战应对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让互联网成为构筑各民族共有精神家园，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最大增量。”在数智技术广泛应用的时代背景下，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面临多重挑战。面对技术变革，我们需要审时度势，探索数智时代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的创新路径，不断为其增权赋能。
（一）加强规约，坚守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的使命担当
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作为承载崇高政治使命的育人工程，其严肃性与神圣性决定其必须始终坚守价值底线，坚决抵制娱乐化、低俗化倾向。然而数智时代“流量至上”的技术逻辑却使这种教育形态面临异化风险，戏谑化、夸张化的表达消解着教育内容的严肃性。基于此，加强制度规约，锚定育人宗旨，对数智时代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的良性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是民族工作的重要内容，任何偏差都可能引发风险。因此，尽管教育内容的创新能够吸引更多的受众，但这些内容所表征的意识形态的严肃属性需要被保证。不可为了获取阅读量、观看量、点击量、评论量而对教育信息进行歪曲和捏造。这就要求加强对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的制度规约，尤其是对于宣传教育内容的规约，保证其正确的价值导向，既需要实现内容形式的可接受性、通俗性，亦需要通过内容审查，确保其主流性、准确性和优质性。此外，加强教育领域的舆情监测机制必不可少。教育主管部门需强化对教育数字平台的监管，对民族事务相关内容严格审核，对存在违规违法问题的教育平台依法严肃处置，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营造风清气正的数字环境。在“流量至上”的数智时代，更要切实保障教育形态的规范性与使命性。“衡量一个教育体系是否是高质量的，首先应判断其价值立场是否真正为人民服务，是否坚持了教育的人民性。”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的出发点、实践过程和落脚点都应聚焦民族团结与国家稳定。无论通过何种教育工具，其使命都不可改变，不能被表层化的技术形式所遮蔽。
（二）打破圈层，彰显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的引导优势
虚拟交往的圈层化倾向正消解着共同价值的凝聚，各族群间的互动交流被“数字之墙”阻隔。认知隔阂可能引发认同危机，进而诱发情感疏离，这对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构成了严峻挑战。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作为一种意识形态，唯有在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实践构建中才能生成，只有在持续推进共同体建设的过程中才能不断深化。分化、割裂的族群状态只能称为“单一体”，而“共同体”需要各族人民以“在场”为前提进行相互交往。教育作为引导交往的核心，对“共同体”的促成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没有了对话，就没有了交流；没有了交流，也就没有真正的教育。”因此，面对数智时代的交互障碍，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需要承担起自身的引导使命。一方面，可组织各民族共同参与的线下教育活动，构建多元化的商谈式对话空间，设计互动性教育游戏。通过给予各民族展示自我的机会，促进对各民族风俗、文化的相互了解，进而营造更具包容性的信息流动空间；另一方面，可以通过虚拟现实、混合现实、增强现实技术模拟物理环境，创造一个与民族文化内容高度相似的教育空间，并在此空间中，以数字身份深化对共同体理念的认知与认同。
（三）持续引领，优化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的渗透情境
在数智化背景之下，个体虽具有获取个性化信息的便利，却也可能困于“人在回路”机制营造的信息茧房里。在此过程中，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的价值导引力面临挑战。因此，需通过优化算法设计以及提升受众个体的理性自觉，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营造更具渗透性的数字情境。
其一，优化算法设计。一方面，需要改善数智技术的算法推荐机制，确保内容推送的准确性，并使个体有机会接触不同民族的文化信息，增加信息生态的丰富性，避免因同类型信息过多而产生的信息倦怠和认知偏差；另一方面，需要在智能技术当中嵌入价值敏感设计和价值熔断设计。所谓价值敏感设计，指的是借助算法手段把社会公众所形成的核心价值共识，比如团结、平等、法治、民主等嵌入到技术的开发、设计和建设当中。价值熔断设计则是指在技术的开发、相关技术的应用过程中设置“价值安全阀”，若相关设计和决策偏离社会的主流价值观念，程序便会因无法满足触发条件而中止。通过这两项设计，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减少群众接受错误信息的可能性，进而提升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的导引力，减少其推广阻力。
其二，唤醒理性自觉。数智时代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导引力的提升，不应仅着眼于技术革新，更需要学习者加强对于数据过滤与整合的能力，提升自身的判断力以及数智素养。在重大事件中秉持理性认知，避免被情绪左右或受片面信息误导，特别是对网络中的不良信息要保持高度警惕。在此基础上，需拓展受众的认知视野，丰富其对于国家观、历史观、民族观、文化观、宗教观等核心内容的认知与理解，避免因信息推送失衡滋生偏见和刻板印象。
（四）扩大影响，推进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的话语传播
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的生命力源于深厚的群众基础，如果缺乏各民族的广泛参与和真切感知，必然会沦为空洞的说教或单向度的意识灌输。数智时代“一体两面”的特性凸显着正向影响与负面影响共存的辩证逻辑，其诱发的“信息流瀑”虽在一定程度上削弱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的话语传播效能，却也能依托技术优势提升教育的话语影响力。
其一，丰富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的话语媒介。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创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族理论政策的话语体系，提升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和感召力。”这一重要论述为教育媒介创新指明了方向，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应当构建多样化的话语形态。在学校教育场景中，可利用数字教材的优势，将中华文明的实体载体与符号载体，以图片、音频、视频等直观形式立体呈现。在宣传教育层面，可通过电影、短视频、网络直播等形式，打造兼具历史真实性和民族形象的现象级内容，推动民族团结、民族认同等理念深入人心。动画电影《长安三万里》等数字光影作品，便是生动的范例。
其二，拓宽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的话语空间。可以借助数字技术打造历史叙事的沉浸式体验。通过AR/VR/XR等技术设置场景议题，引导学习者突破平面化的“旁观者”视角，在全真模拟的情境中以换位视角体验民族人物的历史境遇，在情感共鸣中凝聚共同体共识。例如，中央民族大学搭建的“中华民族共同体历史教育研究虚拟教研室”依托VR技术构建交互式历史空间，引导学生通过与虚拟历史人物对话协作，系统学习中华民族发展史及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史，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话语注入技术赋能的鲜活力量。
文章来源：西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5年第4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