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艳萍:山药

选择字号:   本文共阅读 1199 次 更新时间:2023-08-09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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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艳萍 (进入专栏)  

山药是薯蓣科薯蓣属,缠绕草质藤本,分布于朝鲜、日本和中国。在蔬菜界,它的药用价值最高,一年365天可吃,健脾养胃。

我自己脾胃不好,掉发厉害,会经常买些山药食用。山药,有菜山药和铁棍山药。菜山药粗壮细嫩,主要是炒着吃。铁棍山药细长醇厚,适合炖汤。

山药分地域,也会因为地理环境不同而有不同的品质,不同的价格。买回来的山药,刨皮的时候,得特别注意,它所含的粘液质,弄在皮肤上,会很痒。刨好皮后的山药滑滑溜溜,如拿着一条鳝鱼,切的时候,要小心,怕伤到手。

没有见过山药长在地里的样子,很好奇。一个空桶,里面存着泥土,便突发奇想地塞进去一截山药,浇水,一个多星期后,竟然长出细细的如同毛衣针般粗细的青藤,紧紧缠住了旁边的葡萄架。

它仿佛找到了终身相依的恋人, 死心塌地地相信,无怨无悔地跟随。顺着藤蔓,是心形的叶片,紧凑有序地伸展。

从未见过山药长在地里的样子,这下知道了。原来 ,它是藤蔓状的,紫红色的茎,桃型或者心型叶子。茎的下部,叶子互生。茎的上部,叶子对生。长到一定的时候,会有一种圆圆的果实,名曰山药豆。

如此,山药在我眼里变得完整起来。

就像一个思想,你知道它美,记着存着,它的美就不完整。你若把它用在思维中,用在行动中,它才更充分。

思想里,我记得最牢运用得最好的是纪伯伦的句子:我们走得太快,总是忘了自己为什么而出发?

这样的句子,平常如冬眠的动物蛰伏在记忆的内里,连自身也不知道它存在。遇到一个场景,一个事情,忽然如烟花一般在眼前炸开,情景交融,让你立时领悟到生命的智慧,宇宙的真相。极欣喜,又极惆怅。

知道山药的藤好看之后,又有一次,买的一小截山药发芽了。拿一个玻璃杯,把小截山药上进去,倒上水。

慢慢的,山药长出藤子来了,虽说不如土里爬出来的藤好看,但是有意趣,想起林徽因写的一首诗里的句子:一条枯枝影,青烟色的瘦细,在午后的窗前拖过一笔画。

它一直放在书架的隔板上。

2020年初的疫情,我五个月没有去原来的家。再去,藤蔓枯瘦,轻轻一碰,一截一截的了。

枯藤去掉,再装水,盼它再活过来。

它再也没有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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