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以全过程人民民主推进中国式现代化，深化了对民主政治发展规律、现代化建设规律与人类文明发展规律的认识，为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贡献中国智慧。以全过程人民民主推进中国式现代化，需要系统把握制度创新与实践探索的内在联动，通过构建健全的民主制度体系，为现代化注入内生性制度动能。一是坚持党的全面领导制度体系，强化民主政治发展与现代化建设的政治保障；二是深化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实践，切实保障人民在现代化进程中的主体地位；三是健全协商民主机制，在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发挥人民政协“四个凝聚”重要作用；四是健全基层民主制度，激发基层群众参与现代化建设的内生动力；五是完善大统战工作格局，汇聚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系统效能与向心势能。

关键词：全过程人民民主；中国式现代化；党的领导；制度体系；人类文明新形态

在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迈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的历史征程中，实现中国式现代化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构成新时代最具标志性的战略命题。作为人口规模巨大、文明底蕴深厚的东方大国，中国式现代化不仅需要先进生产力与科技创新提供物质支撑，更离不开以全过程人民民主激发亿万人民创造活力的政治制度保障。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明确指出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强调要“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1]，这一重大论断深刻揭示了全过程人民民主与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关联。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将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作为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七个聚焦之一[2]，鲜明突出了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意义。全过程人民民主通过全链条、全方位、全覆盖的制度设计，将14亿多人民的意志转化为国家治理效能，在激发社会创造活力与凝聚改革共识中构筑起现代化建设的磅礴伟力。

立足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新征程，系统阐释全过程人民民主赋能中国式现代化的内在逻辑、价值意义与实现进路，既是解码中国式现代化和社会主义政治制度优势的关键，也是构建中国特色政治学话语体系的重要突破点，具有重大理论价值和现实启示。

一、全过程人民民主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内在逻辑

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这是由社会主义制度本质决定的，社会主义追求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必然要通过现代化来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式现代化在民主政治领域的新表达和新阐释”[3]，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这一理念体现了人民在现代化进程中的主体地位，体现了二者所具有的共同立场，确保了现代化进程的人民性、普惠性和可持续性，体现了二者在实践中的互促性、目标上的一致性。

（一）价值契合逻辑：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共同立场

民主的本质要义是指人民当家作主，人民是国家权力的主人，要通过健全的制度体系和规范化的程序保障，为人民提供多元化的参与渠道和方式，使其能够依法通过直接行使民主权利或间接委托代表的形式，有效参与公共事务的决策、管理与监督全过程。同样，人民是推动历史发展的主体，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人民是参与者、建设者和推动者。推进中国式现代化进程，必须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主动倾听和及时回应人民群众的利益诉求，切实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充分激发全社会各领域积极力量，在根本性问题上形成广泛政治共识，以此构建起推进现代化建设的强大社会合力。这一实践过程既是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生动体现，更是实现人民主体地位、保障人民当家作主权利的本质要求与根本保障。

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和推进中国式现代化都鲜明地强调以人民为中心，人民性是二者共同的底色和特质，在实践运行中，二者都要坚持人民至上的价值立场、坚持人民共享发展成果、坚持人民满意与否的评价标准。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为什么我们的改革发展能够有序推进、社会能够保持长期稳定？很重要的一条就是我们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把促进社会公平正义、增进人民福祉作为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努力让人民群众有更多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4]

秉持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的执政理念，既是树立正确现代化观的根本遵循，更是凝聚国家发展合力的关键所在。

无论是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还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其共同的发展逻辑是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从这一意义上而言，二者理论内核同源、实践路径同构，共同以人民主体地位为根基，以服务人民根本利益为宗旨，坚持为了人民、依靠人民，把体现人民利益、反映人民愿望、增进人民福祉落实到治国理政的各个领域、各个方面。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我们要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同时，注重健全完善社会保障制度，加大对教育、医疗等民生领域的投入，扎实推动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促进社会公平。要平衡好经济发展与改善民生的关系，引导经济发展不以牺牲民生为代价，在经济发展的同时保障人民群众基本权利，通过健全全过程人民民主制度体系，推动实现社会公平正义与经济政治全面进步并重的目标。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逻辑，既夯实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深厚民意根基，也形塑了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党心与民心同频共振的治理优势，为民族复兴伟业提供了不竭动力与政治保障。

（二）实践互促逻辑：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与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相互促进

全过程人民民主与中国式现代化的互动发展呈现辩证统一关系。

一方面，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条件。“推进经济社会现代化，制度是起根本性、全局性、长远性作用的因素”, 中国式现代化要求必须推进制度现代化[5]。因此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推进社会主义政治制度体系的完善，对于实现中国式现代化具有重要意义。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就没有社会主义的现代化，就没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6]。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核心要义在于始终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充分发挥群众首创精神，通过构建制度化的民意表达渠道、社会意见整合机制化常态化协商议事平台，广泛吸纳人民群众在改革发展各领域的智慧与诉求。既要在基层治理中搭建多层次政治参与平台，确保民意征集、表达协商、政策制定等环节形成完整闭环；又需完善决策科学化民主化机制，通过问政于民、问需于民、问计于民的共治实践，将人民群众的集体智慧转化为现代化建设的制度成果与实践效能，从而筑牢中国式现代化最广泛、最深厚的社会根基。

另一方面，中国式现代化的推进也能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发展完善提供有利条件。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深入推进，既为民主政治发展奠定坚实的物质文化基础，又为民主制度完善创造实践条件。经济现代化进程作为社会发展的基础性力量，往往能够推动社会结构的多元化、教育水平特别是公民素养的提升，从而能够为政治建设特别是民主法治水平的提高奠定经济社会基础[7]。随着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向更高层次迈进，特别是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与精神文明建设的协同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持续深化，这既促使社会主义民主制度在法治轨道上走向成熟定型，又通过治理效能的提升不断优化民主实践场景。在此过程中，人民群众在参与现代化建设的实践中持续增强权利意识、法治观念和协商能力，其政治参与的深度与广度得到系统性拓展，从而形成现代化与民主化相互促进、制度优势与治理效能相互转化的良性发展格局，生动诠释了现代化程度越高，人民民主越具生命力的社会主义民主发展规律。

中国式现代化是在坚持社会主义制度前提下进行的现代化，社会主义制度决定了现代化的基本性质和未来走向。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发展不仅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自我完善和发展的重要路径，也为推进中国式现代化提供了内在动力和空间。“中国式现代化的顺利推进，要求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科学理念和民主制度作保障，以有效应对较大的国家治理规模、协调好政治逻辑与市场逻辑、培养现代公民意识。”[8]因此，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与中国式现代化在实践中相互融通和促进。

（三）目标一致逻辑：全过程人民民主与中国式现代化同向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党和全国人民共同的奋斗目标。在世界秩序深度重构期与民族复兴关键期历史性交汇的时代背景下，我们既面临全球治理体系变革带来的战略机遇，更需应对国内改革进入攻坚期、社会主要矛盾转化期、高质量发展转型期叠加的复合型挑战。因此，必须始终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作为治国理政的根本依托，在坚持党的全面领导这一最高政治原则指引下，通过完善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制度程序和参与实践，构建起“制度优势”转化为“治理效能”的有效机制，使人民群众作为历史创造者的主体性力量得到充分激活。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人民是中国式现代化的主体，必须紧紧依靠人民，尊重人民首创精神，汇集全体人民的智慧和力量，才能推动中国式现代化不断向前发展。”[9]

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近代以来中国人民的梦想。然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实现的，需要克服重重艰难险阻和历史考验，战胜巨大风险挑战才能实现。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党和全国人民共同的奋斗目标。实现这一奋斗目标，必须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并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是保障人民当家作主的好制度，也是保证国家治理更好体现人民意志、保障人民权益、激发人民创造的好制度。要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发挥人民群众的积极性和能动性，广泛凝聚政治共识，同时注重运用以法治方式将集体智慧转化为风险治理的共建共治共享方案，从而在制度运行中实现政治势能向治理效能的转化，形成防范化解重大风险的强大制度合力，确保民族复兴伟业在历史主动与制度自信的辩证统一中稳步推进。

二、全过程人民民主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价值意义

以全过程人民民主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不仅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路径创新，而且在人类社会发展进程中具有特殊历史意义，为人类文明形态演进提供了新的范式选择。植根于五千年中华文明沃土的中国式现代化，既彰显科学社会主义的先进本质，又广泛吸纳人类文明精华，昭示着人类文明前进方向，以区别于西方现代化范式的创新实践，引领人类文明发展新形态。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指出：“中国式现代化蕴含的独特世界观、价值观、历史观、文明观、民主观、生态观等及其伟大实践，是对世界现代化理论和实践的重大创新。”[10]中国式现代化通过展现多元化发展图景，为发展中国家实现现代化开辟了更广阔的路径选择空间，为人类社会制度创新贡献了独特智慧。

（一）深化对民主政治发展规律的认识，为破解世界民主治理难题提供中国理念

民主作为人类文明发展的共同价值，既体现各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普遍向往，其具体实践形态又必然扎根于不同文明的历史土壤。每个国家在探索民主道路时应当从实际情况出发，将民主制度构建与本土历史传统、社会结构、经济发展水平深度耦合，使之成为维护人民根本利益、推动国家现代化进程的有效制度保障。民主政治的本质在于实现人民当家作主，其制度设计既不能脱离各国文明演进的逻辑轨道，也不能违背“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内核。需要清醒认识的是，将特定民主模式包装成“普世标准”强行移植，往往导致“南橘北枳”的治理困局，这不仅违背政治文明多样性规律，更可能引发社会撕裂与发展倒退。人类对民主真谛的追寻，要在尊重各国自主选择的基础上，通过多元实践共同丰富民主政治的时代内涵。

冷战的终结曾使西方一度陷入意识形态的幻想，将西方自由民主模式包装为人类社会演进的“历史终点”。

但三十多年来的全球政治实践彻底解构了这种叙事神话，从金融危机暴露的治理赤字到“颜色革命”引发的政治衰败，从选举异化导致的民主空转到街头政治造成的秩序坍塌，西式民主已深陷“四重困境”，即制度失灵、体制失效、治理失能、改造失败。其根源在于西方将民主窄化为周期性投票的“政治快消品”，使民众在选举投票之外沦为国家治理过程的旁观者。与之不同的是，中国的全过程人民民主在价值维度确立“人民至上”的政治伦理，在实践维度构建“全过程”的民主链条，在制度维度形成“立体化”的参与机制。这种新型民主形态通过人大制度、协商民主、基层自治等制度体系，在立法协商、政策制定、社会治理各环节建立人民常态化参与机制，使民意表达、利益协调、共识凝聚贯穿治国理政全过程，既实现人民有序参与政治的程序正义，更实现人民共享发展成果的实质民主。这种将民主价值转化为治理效能的政治创造，不仅重构了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理论范式，更以“治理型民主”的创新实践，为破解世界民主治理难题提供了新的制度理念，在人类政治文明史上书写超越“历史终结论”的中国民主叙事。

（二）深化对现代化建设规律的认识，为破解人类“现代化之问”提供中国方案

民主是全人类共同价值，既是各国现代化的核心内容，也是衡量现代化水平的关键标尺。在当代世界，民主的实践成效直接反映国家治理体系的现代化程度与发展质量。“现代化过程涉及经济、政治、社会、文化和观念等方方面面的秩序性变迁和现代性转变”[11]，是包括民主、发展、文明、稳定、安全等多维内容的立体式、全面的现代化，其实现也要考虑一个国家的具体国情和现实。因此，现代化与民主的实践路径应尊重文明多样性，通过各个国家的自主探索和互鉴创新超越单一范式。

以全过程人民民主推进中国式现代化，深化了人类对现代化建设规律的认识。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世界上既不存在定于一尊的现代化模式，也不存在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现代化标准。”[12]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形成于独立自主的实践探索，彰显出鲜明的内生性特征和本土化属性。“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既有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己国情的中国特色。”[13]中国式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这五大特征决定了必须走符合中国实际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之路。中国式现代化坚持民生为本、发展优先，强调一切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的实践原则，这构成了持续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根本保障。中国式现代化内蕴系统思维和辩证方法，通过统筹推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与“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实现了资源配置的最优化和发展动能的最大化；通过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调动人民群众的积极性，广泛凝聚人心、凝聚共识、凝聚智慧、凝聚力量，汇聚起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磅礴伟力。

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的政治建设呈现出协调性、发展性与效能性相统一的鲜明特征，既传承了中华文明的精神基因，又遵循超大规模国家现代治理的基本规律，指引亿万人民在国家复兴征程上稳步前行，为人类政治文明贡献了新型制度范式。

现代化虽然是人类文明演进的目标追求，但其实现路径却遵循普遍规律与特殊国情的辩证统一。不同文明体基于历史基因、文化传统和制度基础的差异性，必然在现代化图景中呈现出多元模式与特色实践。事实表明，现代化不只有西方式现代化一种模式，也不是少部分人的现代化，而是体现公平正义、人民民主且广大人民群众可以参与、享有的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是在全球化背景下，结合中国自身历史传统和社会制度特点，探索出的具有中国特色的现代化道路。中国式现代化是全面系统的，不只注重经济的发展与现代化，更强调政治的民主、文化的传承与创新、社会的公平与正义以及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中国式现代化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尊重和保障人民的主体地位，有效推动了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等各方面的协调发展，深化了人类对现代化建设规律的认识，丰富了现代化理论谱系，为其他国家的现代化进程提供了有益借鉴，也为人类社会发展进步注入新的文明元素。

（三）深化对人类文明发展规律的认识，为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贡献中国智慧

全过程人民民主彰显了中国式现代化中的政治文明建设，通过将民主价值贯穿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各环节、各领域的制度设计，有效驱动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与生态文明的系统性跃升，并在实践中形成“五位一体”文明协同演进的发展范式。以全过程人民民主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坚持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协调发展，不仅能够丰富中国自身的治理和社会发展经验，也为其他国家现代化建设和人类文明发展进步提供新的视角和思路，深化了对人类文明发展规律的认识。中国式现代化的伟大探索实践，开创了一种全新的人类文明形态，对内构建“五位一体”文明协调发展路径，为破解现代化进程中的“效率与公平”“经济发展与生态保护”“传统与现代”等现代化悖论提供了创新思路；对外作为推动国际关系民主化的制度供给者，提出携手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三大全球倡议”，为破解全球治理赤字提供了公共产品，其世界历史意义不仅在于加速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进程，更在于开创了人类文明多元共生的现实路径。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打破了‘现代化=西方化’的迷思，展现了现代化的另一幅图景，拓展了发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的路径选择，为人类对更好社会制度的探索提供了中国方案。”[14]

以全过程人民民主赋能中国式现代化，从价值体系、实践方法与发展范式三重意义上深刻重构了人类现代社会发展哲学：

其一，“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坐标重构了现代化发展伦理。通过建立“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的分配机制、“发展过程由人民参与”的决策机制、“发展成效由人民评判”的反馈机制，形成了覆盖14亿多人民的民生保障体系，包括教育、医疗、社保、住房等，着力解决人民群众的急难愁盼问题，在高质量发展中促进共同富裕，让现代化建设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

其二，“全过程”的民主运作方法创新了现代化实践逻辑。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就是要全链条、全方位、全覆盖地保证人民当家作主。通过不断健全完善有利于人民群众广泛参与的民主机制，构建更加协调融通、运行有效的全过程人民民主制度体系，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有机统一，保证人民依法享有广泛权利和自由，真正实现人民当家作主，彰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制度的显著优势。

其三，“文明互鉴”的制度包容拓展了现代化发展范式。中国崇尚“和而不同”的文明观，主张每个国家自主探索符合自身国情的现代化发展道路，中国不会将自身的价值输出到他国，通过推动成立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建立“一带一路”多边合作平台、创设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等机制创新，中国将“共商共建共享”原则转化为全球治理和发展实践。这种植根于中华文明又面向未来的发展模式，不仅为人类现代化提供了新的选择，而且通过推动全球治理创新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引领形成更具包容性和可持续性的世界文明新秩序。

三、全过程人民民主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实现进路

全过程人民民主推进中国式现代化，需要系统把握制度创新与实践探索的内在联动，通过构建健全的民主制度体系，为现代化建设注入内生性制度动能。在时序布局上，其短期目标是完善基层协商民主机制，打造全过程人民民主实践创新示范区，形成可复制可推广的基层治理范式；中期目标是聚焦制度供给与治理效能的结构性匹配，推动民主程序向经济、文化、生态等多维治理场域延伸，构建全链条、全方位、全覆盖的真实管用的民主运行机制；长期目标是指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制度的成熟定型，推进全过程人民民主与中国式现代化深度融合，形成兼具制度优势、治理效能和文明特质的中国式民主发展范式，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坚实的政治保障。

（一）坚持党的全面领导制度体系，强化民主政治发展与现代化建设的政治保障

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必须将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制度体系作为根本政治前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以党的领导为核心架构，这一制度设计既源于马克思主义政党执政规律的理论自觉，也植根于党与人民血脉相连的政治基因。人民立场是中国共产党的根本政治立场，科学的理论指导和先进的阶级性质，决定了中国共产党能够肩负起团结带领全党全国各族人民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历史使命。中国共产党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 其先进性与人民性相统一的特质，使其能够总揽全局、协调各方，通过构建系统完备、科学规范、运行有效的党的全面领导制度体系，推进党的领导制度化、法治化，“保证民主沿着人民民主的方向运行和发展”[15]，将党的政治优势、组织优势转化为治理效能，实现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的有机统一，为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与推进中国式现代化提供根本制度保障。

坚持党的领导不是一句空洞口号，而是必须将其全面融入全过程人民民主实践的各环节与各领域。首先是坚持党的核心引领作用，运用民主与法治相结合的手段，通过将“坚持党的领导”写入宪法和法律法规，构建起党领导人民治理国家的法治框架，确保民主实践始终在法治轨道上运行。其次是在党的领导下持续完善全过程人民民主制度体系。作为新时代人民当家作主实现的重要创新形态，全过程人民民主依托以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和基层群众自治制度为主体的制度架构，但同时包含诸多具体实施机制，需要在党的领导下系统有序推进。最后是将党的统领作用切实贯彻到民主选举、民主协商、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等具体实践层面，通过强化党的集中统一领导，以民主集中制为核心，健全党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领导制度体系，确保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始终沿着正确方向持续前进。

（二）深化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实践，切实保障人民在现代化进程中的主体地位

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扎根中国土壤、彰显社会主义优越性的根本政治制度，是体现人民当家作主的制度设计，需要持续优化其运行机制、强化其制度效能，使之为中国式现代化建设提供更为坚实的政治制度支撑。中国式现代化实践要求深化人大制度的人民性根基，通过立法、监督、代表等制度的强化，系统增强民意转化效能，切实保障人民在现代化进程中的主体地位。

具体而言，可从三个方面强化人大职能：一是提升人大立法质效。基层立法联系点是吸纳民意、汇集民智的重要工作机制，该机制将公众参与嵌入立法全流程，破解传统立法中民意传导层级衰减难题。今后可着力推进基层立法联系点“扩点提质”策略，在扩大基层立法联系点覆盖范围的同时提升其立法质量。同时辅之以构建数字化意见征询平台，形成立法建议智能分析系统。通过立法前需求调研、立法中意见征询、立法后评估反馈的阶段联动，使民意真正成为立法质量的检验标准。二是增强人大监督动能。人大监督的目的在于确保宪法和法律得到正确实施，在发挥监督职能时既要聚焦党中央重大决策部署，又要紧盯群众急难愁盼，推动解决制约经济社会发展的突出矛盾和问题。通过问题导向监督，聚焦人民群众反映强烈的社会民生问题，形成监督重点事项动态清单，打造全周期闭环监督流程，实现监督靶向性与持续性的有机统一，确保重大民生关切转化为可追踪、可评价的监督成果。三是提高代表履职能力。针对目前有的人大代表履职能力不够、履职积极性不高的问题，需通过完善系统的履职能力培训体系，强化人大代表履职能力，提升其议案撰写、议案审议、预算审查、监督问政等能力，并加强对人大代表的履职考评，构建激励与约束联动机制，使其更好履行人大代表职责。

（三）健全协商民主机制，在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发挥“四个凝聚”重要作用

新征程上要进一步健全协商民主机制，注重发挥协商民主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的重要作用，尤其是人民政协要“充分发挥专门协商机构作用，为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广泛凝聚人心、凝聚共识、凝聚智慧、凝聚力量”[16]。进一步健全协商民主机制，需要通过拓展利益表达渠道促进思想交流与共识凝聚、搭建数字化平台载体激活协商民主活力、完善全周期运行机制提升协商质效、优化基层协商民主提升决策科学性与高效性。一是技术赋能拓展协商渠道。运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手段，建立数字协商平台，通过“线上+线下”双轨并行的立体化协商网络，扩大群众参与范围。二是强化协商成果的落实监督。通过制定协商事项权责清单、明确协商成果的落实责任，建立协商成果跟踪反馈的闭环管理机制，构建“议题协商—方案转化—成效评估”全周期管理链条，防止协商流于形式。三是优化“基层议事会”制度。在城乡社区注重发挥“两代表一委员”、民主党派成员、无党派人士和乡贤名人在基层社会治理中的作用，建立基层协同治理模式，着力培育群众公共事务协商能力，实现民意吸纳效率与政策执行效能的双重提升。

（四）健全基层民主制度，激发基层群众参与现代化建设的内生动力

基层民主作为中国式现代化的社会根基和国家治理体系的微观基础，关系到最广大人民群众切身利益和实际民主感受，是具有“烟火气”的民主，这种植根于社会毛细血管的治理实践和嵌入社会末梢的治理形态，是生活政治的空间载体，通过制度化规范化的民主参与机制，将抽象的政治权利转化为可感知的治理图景，实现“民主在场”与“治理有效”的良性循环。具体实践路径体现在四个层面：一是强化党建引领的治理创新。将基层党建与社区治理、乡村振兴有机结合，通过党组织引领，提升基层民主治理水平。重点培育基层党员干部队伍，完善教育培训体系以提升其政治素养、服务能力与数字化治理水平，使之成为政策落地的可靠执行者与群众利益的坚定维护者。二是发展“微治理”模式。针对社区、村庄的差异化需求，开展小范围、多层次的“微治理”体系，聚焦公共空间改造、邻里纠纷调解等民生“关键小事”，通过培育居民议事会、乡贤理事会等协商平台，激发群众主体意识和参与能力，将基层智慧转化为治理效能。三是推动基层智慧治理转型升级。依托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等技术构建基层智慧治理平台，实现网格管理精准化、民生服务便捷化、风险预警实时化。通过数字赋能破解基层治理中的信息孤岛，构建“线上+线下”融合的治理新生态。四是建立基层民主实践试点，选取典型区域开展全过程人民民主试点，形成具有示范价值的基层治理范式，总结经验后逐步推广，形成基层治理的“中国方案”。

（五）完善大统战工作格局，汇聚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系统效能与向心势能

全过程人民民主赋能中国式现代化，需要以统一战线为纽带构建多维协同的制度体系，充分激发其凝心聚力的政治功能，将多元社会力量整合为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系统效能与向心势能。具体可从三方面深化实践：一是扩大统一战线在协商民主中的作用，充分调动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参与重大决策的积极性，鼓励他们在协商中提出建设性意见，通过“价值引领—政治吸纳—利益整合”，将新型政党制度优势转化为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治理效能。二是构建新社会阶层政治认同培育体系。针对自由职业者、新媒体从业者等群体，建立“精准联络+价值共塑”工作机制，加强与新社会阶层人员的沟通联系，通过定期座谈会、专项调研等形式，就数字经济监管、灵活就业保障等议题开展沉浸式协商，培育其民主参与能力，加强对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政治认同感。三是加强民族团结进步的制度保障。在民族地区创新协商民主实践，推动传统议事智慧与现代协商民主有机融合，确保各族群众平等参与基层治理，形成民族交融和睦团结的有效治理范式，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在民族地区的创新实践。总而言之，通过完善大统战工作格局，使统一战线既成为凝聚现代化共识的“思想熔炉”，又发挥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同心圆”效应，为全过程人民民主提供坚实的制度支撑。

结语

以全过程人民民主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不仅是中国发展道路的成功实践，也是对世界政治和经济发展模式的重要贡献，是人类政治文明发展的实践突破。这一发展范式以坚持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为基准，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与人类文明形态演进中呈现出三重时代价值：一是在治理维度上，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创新实践构建了“治理民主”[17]的新型范式。通过将民主价值全过程嵌入发展规划制定、公共政策协商、民生项目实施等治理全周期，通过民主选举、民主协商、民主决策、民主管理和民主监督五大环节的闭环设计，保证了人民始终“在场”，形成民主与治理良性互动的正向循环。二是在发展维度上，全过程人民民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同中国式现代化的人民本位深度契合，从而深刻印证了人民既是社会经济发展的推动者，也是社会经济发展成果的享有者，这样的发展模式创造了经济快速发展与社会长期稳定的奇迹，不仅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更彰显了中国共产党践行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的初心。三是在文明维度上，中国的实践丰富了人类政治文明的发展图景。面对社会贫富悬殊、气候变化、数字鸿沟等人类现代化发展难题，中国式现代化展现的“五位一体”文明协同发展路径，为破解现代化发展遇到的“公平优先还是效率优先”“经济发展优先还是生态保护优先”“技术理性至上还是价值理性至上”等悖论提供了新的答案和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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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抗抗，中国社会科学院政治学研究所副研究员，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主义民主研究中心副秘书长

本文刊发于《特区实践与理论》2025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