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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专题: 马头琴
1
歌舞团院内。,
有人跟卢启光和吉玛打招呼、道辛苦、握手。
人们看着卢与吉领着的四个孩子(其中苏亚拉还搀扶着头上裹着围巾的格曰乐)。他们肩扛着、怀抱着一些脏兮兮的行李、包袱,还有那把马头琴……
苏亚拉和他的小伙伴们也欣然、疑惑地看着周遭的人和环境。
大院里的人,有远有近,大多观望,大有看西洋景的感觉。
人群中,有三位显出众者:
映荷(女、17岁、演员、人很洋气)、鹤舞(女、17岁、演员、人很端庄)、小雅(17岁、女、演员、人蛮精灵)。
映荷问鹤舞——这卢老师领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鹤舞——应该是新招来的学员吧。
映荷不无尖刻地——我还以为是逃荒的难民呐。
鹤舞——谁能跟你比?你这金陵来的大小姐,进团时那气派,就像《红楼梦》里的王熙凤出场。他们是从草原来的,是山里娃。
映荷——他们?这副叫花子像,也来搞文艺?
鹤不无嘲讽地——你快站远点吧,小心他们身上的羊膻味。把你给熏晕喽。
一边的小雅嘻笑着帮腔——小心!他们个个身上都有虱子,能飞过来,咬你一身包的。
顿时,映荷真的觉得浑身痒痒起来,连连避瘟似的后退,走了。
鹤舞回身对映荷笑着——没那么严重吧?
她走上前,想去帮苏伦嘎拿东西。
小雅斜映荷一眼,没动,继续冷眼旁观。
鹤舞一边去拿苏伦嘎肩上的行李,一边指着被搀扶着的格日乐问——她怎么啦?生病了吗?
苏伦嘎哪顾上答鹤舞的话。他正抱着自己的东西不撒手。还用蒙语说了句什么不客气的话。
鹤舞听不懂,又不好再跟对方挣抢行李。
一边的吉玛用蒙语对苏伦嘎——这是大家在欢迊你们。
苏伦嘎这才疑疑惑惑地撒开手。
一直站得稍远些的穆杰(男、壮族、24岁、提琴手、来自南方某音乐学府),手里拿着一把扫把,也驻足观望着。
他脸上有几分欣然;尤其盯住了小苏亚拉手中的马头琴。
可他很快就沉入一种木纳的思索之中。两眼愁索地望向云空。
云空。正有一大片云霾遮住了太阳。
穆杰木纳的脸和眼睛。
2
女宿舍。昼。
苏亚拉搀扶着格日乐,跟着手里拿着她行李的鹤舞,进了女宿舍。他茫然地在室内逡巡。
鹤舞让格日乐躺在自己床上,转身给她端来一杯水。
格日乐躺着,眼睛里有些欣喜。
映荷从外边走进来;一眼看见苏亚拉等人都坐在自已床上,大呼小叫地扑过来,把小苏亚拉等人拉起来,又往外推他们、轰撵他们。回头,她又看见苏伦嘎的床紧挨着她的床。她不容分说就把苏伦嘎的行李卷起来,扔到门旁那张摆脸盆的空床上。
苏伦嘎火了,上前,把映荷床上的东西一把抻到地上;把自己的行李抱来,扔在映荷的床上。
坐在另一张床上用线鈎花边的热尼亚(女、15岁、东蒙学员;母系白俄)和站一边看热闹的小雅,几乎同时——这回,她(指映荷)可是碰上硬茬儿了。
男宿舍。
西曰夫(男、16岁、学员)夸张地学着映荷的声音和动态。
西——啊呀呀!怎么都坐到我床上来啦?你们这些难民、野人,快出去!快都给我出去呀(跺脚)!这是我们女孩子的宿舍。你们这些裤裆里藏着炸弹的家伙,怎么都跑进来?跑进来啦呀!想干什么?(学女人叉腰动作)想干什么?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呀?
苏亚拉、秦格乐和桑木(蒙古族、团里共青团支书、18岁)、乌力吉(蒙古族、16岁、乐队学员)几个人被西日夫逗得前仰后合。
桑木边笑边——真有你小子的,还,还“裤裆里藏炸弹”。
大家笑够了,秦格乐起身——是哪一个?哪一个?我去看看;看看她到底有多横?多利害?
西曰夫说——你记住,就是那屋里最白净最漂亮的一位。
可苏亚拉拦住秦格乐——我阿爸说过,蒙古人心里就是焼着烈火,那烟也不能从鼻子里冒出来(蒙族谚语)。
苏把秦推了回来。
一旁的西日夫、乌力吉看看苏亚拉,没再作声。
桑木颇显好奇地盯视着苏亚拉。
女宿舍。
苏伦嘎像一头黄毛母狮子站在床上,瞪着映荷。
格曰乐挣扎起来,让苏伦嘎下来。她又从地上收拾起映荷的一些东西。她苦脑地自言自语——怎么能这样?这样?
映荷倒嫌她脏,推开格日乐的手,自己把东西拾掇起来,放到了热尼亚的床上。
热尼亚却对映荷的举动不满——怎么?要占我的床啊?你们家不是有钱嘛,让你爸妈在这院里給你盖别墅好喽,你一个人住?
映荷——哼。我在南方家里就是一个人住的。我,我是被骗到这鬼地方来的!
热尼亚——天天说有人骗你来的;谁騙你,你找谁去!
映荷又要发作。有人敲门。
卢启光和吉玛,还有巴雅尔团长(男、34岁、温和敦厚)和刘伟书记(男、36岁、原某军区文工团教导员)一起走进来。
他们见苏伦嘎怒气冲冲的样子,刘书记玩笑地——几个姑娘家,怎么这么浓的火药味呀?
吉玛用蒙语让苏伦嘎下来,。
苏伦嘎跳下床,指着映荷说着什么,。
映荷虽然听不懂,知道是在告她的状,哭了。
小雅忙说——好啦。别哭了。我和你換床。
巴团长平静地用略显生硬的汉语说——我们青城歌舞团,是为內蒙古人民服务的。蒙汉要亲如一家。你们虽然年龄小,不管是新来的,还是早来些日子的学员,都必须首先懂得这个道理……
刘书记对苏伦嘎——你们刚来的,是吧?先熟悉一下环境;有什么问题找带你们来的老师、找我们来解决。
苏伦嘎听不太懂,仍瞪着眼。
吉玛又用蒙语解释给她。苏态度转好。
开着的门外边,出现一些观望的脸。
领导走后。室内。
映荷对小雅天真地——好。我们换床吧。
小雅笑了——我是怕你在领导面前不好收埸,才那么说的;你还当真了。
映荷又跟小雅吵起来——你,你这是"两面派"。
小雅——“两面派”又怎样?我还"千面派""万面派"呐。孙悟空能七十二变。那是本事。
热尼亚在一边笑。
[画面从小雅脸上波动着,淡出]
3
歌舞团食堂。昼。
穆杰领着苏亚拉等七八个新学员,走进食堂。他很耐心地先讲给新学员如何用钱换饭票,再指指那边的打饭窗口,继续讲着。
苏亚拉礼貌地——老师,您辛苦。
穆杰很感欣慰地朝他点头笑笑,却没多说什么。
苏伦嘎在一边说苏亚拉——你“文明”得好快呀。
秦格乐在一边听着琢磨着,苏伦嘎的话。
打饭窗口前。
苏亚拉等望着那窗口里的大笼上的莜面,以为是家乡的荞面,很显兴致的,指着要那莜面。
苏伦嘎和秦格乐故意挤到映荷前面去。
映荷骂——没一点教养的野蛮人。
鹤舞领着格日乐排在后面。
餐桌上。
苏亚拉看着碗里莜面,尝一口,觉得不对味;但见别人都在吃,就嚥了下去。
苏悄声对秦格乐——这是啥吃食?
秦——他们管这叫“油面”,我吃了几口,挺好吃的。
苏——我看不如阿妈做的荞面砣砣好,又香又耐饥……不过,这羊汤蛮好喝,就是给的太少了。那戴白帽子的师傅,太小气。
他大口地吃开了。
秦悄声——你还没见新鲜的。刚才我见(指远处的一张桌)有几个老师在吃一盘“虫子”,真恶心!可他们还吃得挺香。
苏——真的?!
苏探头看看,放下碗,走近些。
见几位老师果然正吃着一盘“炸河虾”。他疑疑惑惑地站着。
这时,正巧穆杰走过来,苏拉住穆杰,悄声地——穆老师,他们怎么……怎么能吃那些虫子呢?
穆笑笑,耐心地——那不是虫子,是一种水中生长的食物;营养价值很高的。你们也可以尝一尝。
苏和秦一脸慌悚地摇头。
那些红红的虾仿佛飞起来扑着他们的脸上来。
4
女宿舍。夜。
大家都睡了。只有映荷没处睡。她气哼哼地,悄声骂——无赖无赖,都是无赖……后来,竟坐在椅子上打起盹了。
鹤舞躺在自己的床上,侧望着映荷,摇摇头。后来,她起身走过来;悄声示意映荷;跟她換一下床。
映荷握着鹤舞的手,感激地望着她。
另一床上的小雅也没睡,静静地观察着,嘴角有不屑的笑意,嘟哝着——就你心好。假仁假义。
鹤舞佯作没听见。
室外。 (点击此处阅读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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