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世昌:宝玉挨打的分析

选择字号:   本文共阅读 1506 次 更新时间:2016-01-29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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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昌 (进入专栏)  

《红楼梦》是一部大家熟悉的小说,但不一定每一个读者都熟悉其中每一个故事。我常把这部书比作一个中国的大园林,譬如颐和园。它整个是一座大花园,但它包含一个个各自成趣的、独立的小花园或院子。风格各不相同。例如颐和园里的仁寿宮不同于谐趣园,但各有妙处,而且一处处互相沟通,却又别有天地。《红楼梦》全书象座大花园,里面每一回或二、三回的故事是一个独立的小花园。这些小花园又有曲径、回廊、小桥、清溪互相通幽,互相映带,由一回发展到另一回,就像从一个院子转到别一个暗中相通的院子。作者对于整个小说的布局也是如此。一个读者随意浏览此书,往往可以得其大意,而忽略了他精雕细琢、颇费匠心的部分。我们现在提出书中一个故事来讨论学习。这个故事读者可能早已看过,也许还不止一次,正如某一名园以前早已游览过,但也不妨对比一下,以前旧游之地,这次重游,有没有发现以前所未注意的地方?有没有“温故而知新”?我想我们都会有这样的经历和感受。

作者写书中任何一个故事,都有它的思想性与艺术性两个方面。我们选读“宝玉挨打”这一故事,也许读者早已痛恨贾政性子暴躁,心狠手辣;其实贾政的这种行为自有他的思想根源、社会根源。他对贾母说:他这样打宝玉是为了“光宗耀祖”换句话说,他是在执行封建教育,他自己也成为这一万恶传统的牺牲者而不自知。原来,为了维护几千年的封建统治制度,国有国法,家有家法。贾政自以为他在执行家法。为了维护地主阶级的利益,即使在内部,也要用国法或家法来压制不顺从的分子。当时的国法还有条文可循,不触犯条文的可免惩罚。家法则随各封建家庭自立自制,并无明文规定,有时可以比国法更不讲理,更不通人情,即更为野蛮。 一个封建家庭的少数“主子”可以压制多数奴仆,即是凭“主子”们随意订立的“家法”的作用。家法听起来好象是一本法律,实际上是一套刑具。所谓“伸家法”就是用刑敲打。《红楼梦》二十三回宝玉挨贾政的毒打,就是封建家族中对其自己成员“伸家法”以压制异端思想的形象说明。

当然,宝玉挨打的原因并非那样简单,只是贾政为了压制异端思想。而且在日常家庭生活中,这种思想也不容易看出来。至于挨打的结果,也并非表明贾政的胜利,倒是被袭人转化利用为她的胜利(下面要说到),宝玉脑子里的异端思想,贾政也不可能用大板子从他的屁股上打下去。贾政也不是凭抽象的思想问题就动火打儿子。如果只是那样的写法,就不是大文豪笔底下的作品了。曹雪芹写贾政打宝玉,在贾政的立场看来,是有充分理由的,是非打不可的;故事本身使读者觉得:如果他处在贾政的地位,见儿子窝藏供应王府的优伶——与王爷争夺男宠,使他遭到王爷的忿怒,认为他教子无方,在官场贵族中大丟其脸,何况家中又出了人命案子,原因是宝玉要“强奸母婢”,使她含羞自杀,这两件事情中的任何一件都可以使封建家族的为父者怒打儿子,何况宝玉一人犯此两件罪过,同时并发。

曹雪芹写贾政之恶,不在于他怒打儿子,而在于他偏听妄信,对重大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就粗暴发怒,动手用刑。他不但做了自己野蛮性子的俘虏,而且还做了他的劣子贾环的俘虏,他被贾环调唆得昏头昏脑,对他被贾环利用来作为打击宝玉的工具而不自知。如果宝玉真被打死了,则是贾环成功地假贾政之手以杀宝玉。而被作为凶具用的贾政却仍不自知,还以为他替封建社会整顿了歪风邪气,有功于世道人心。

分析宝玉挨打的原因,若仅就贾政所得的“报告”而论,两事都有该受惩罚的理由。但仔细推究,都不是宝玉之罪。琪官在外面买房子,躲开忠顺王的召唤,宝玉有何罪?宝玉是琪官的好友,知有此事,被忠顺王府长史作为“外调”对象,他本来想替琪官隐瞒, 后来被点出证据,只好照实说了,这又有什么大罪?至多受几声呵责,或小打警戒.反正忠顺王府找着了琪官,也不会责怪宝玉隐藏。琪官自己不愿再在忠顺王府被王爷当男妾玩弄,他是演员,要自立门户,单独在社会上谋生,又有何罪?所以,如果没有“强奸母婢不遂,逼得她羞恨自杀”这一条事关人命的重大案件,如果没有这一假造的报告,也不至于两罪俱发,使宝玉受此重打。所以这一顿打,是贾环的大成功、大胜利。这一打对贾环有利,这是显而易见的。但读者在未读到第三十四回时,决不会想到:这一打对袭人也有利,对宝钗也有利;只有对两人不利:一个是直接受皮肉之苦的宝玉自己,一个是受袭人在王夫人之前的“浸润之谮”的林黛玉。——这一点下面还要分析,现在且按下不表。

贾政打宝玉,除了偏听妄信之外,还有为自己泄愤的成分。例如他听见王夫人提起“老太太一时不自在了,岂不事大?”便冷笑道:

倒休提这话。我养了这不肖的孽障,已不孝;教训他一番,又有众人护持,不如趁今日一发勒死了,以绝将来之患!

“说着便要绳索来勒死”。这虽是气话,也显得他已无教子成材之意,徒存为己丢丑之恨。他这几句话,使他这一顿打完全失去了他所谓“光宗耀祖”的教育意义,只有泄忿的作用而已。

在这之前,作者写贾政只要用刑,并不问罪。他一见宝玉,“眼都红紫了,也不暇问他在外流荡优伶,表赠私物,在家荒疏学业,淫辱母婢等语,只喝令‘堵起嘴来,着实打死’。”作者写他不问罪行,而只要“着实打死”,这种封建官吏对自己的儿子尚且如此,一旦出来做地方官,对老百姓的虐待不言可知。因他“不问”,使宝玉无从为自己辩白。

作者对于记在宝玉账上的罪状,究竟是谁犯的,其实写得一清二楚。金钏儿怎么死的?正是那位“阿弥陀佛”、宽厚仁慈的王夫人一个嘴巴打了还不够,立刻要把她撵出去,原因是:金钏儿对宝玉说:“你到东小院子里拿环哥儿同彩云去。”就因为说了这句话,王夫人认为“好好的爷们,都叫你们教坏了”。即使跪下哭求:“我跟了太太十来年了”,也不中用,还得滚。(三十回)金钏儿觉得从此无脸见人,只好跳井。但这条人命的账,却被贾环写在宝玉的名下,而贾政深信不疑。

为了金钏儿的死,宝玉所付的代价是被打得皮绽肉破,而王夫人所付的代价是三十两银子、两套旧衣服(是宝钗捐出来的)、“几件簪环”,又请几个僧人为她念经超度。这在当时社会风尚看来,似乎已经很优待死者了——因为她不过是一个婢女。有此赏脸,已经使她母亲白老媳妇“磕头谢了出去”。即使那个聋婆子,把“要紧”听做“跳井”,也认为“跳井让他跳去,二爷怕什么?”死个把个人“有什么不了的事?……太太又赏了衣服,又赏了银子,怎么不了事的!”婆子看人命如此不关重要,可见封建教育中毒之深。这个婆子应该是与金钏儿同一个阶级的女奴出身吧!然而她对于自己阶级的一条人命,其代价也只要两套衣服、几两银子而已。作者这样叙述,恐怕比满纸是什么“阶级斗争”、“奴隶造反”等口号更为真实些。至于王夫人为此事有些内疚,也不失为实事求是,题中应有之笔。但作者也并不因此就肯定这个刚愎而愚昧的贵夫人。下面,我们还要论到:她怎样变成了袭人的俘虏,正如她丈夫变成了贾环的俘虏。

“宝玉挨打”作为一个高度戏剧性的场面,作者是精心布置的。宝玉正因为听说金钏儿自杀,才在路上低头感叹,“五内摧伤”,一到厅上,仍是神魂出舍,一头撞在贾政身上,被他带住。又因为方才见贾雨村时对答不利,已招父怒,此时又垂头丧气,自不免被贾政看出来,他有“思欲愁闷气色”,读者已先替宝玉捏一把汗,知道凶多吉少,已经铺排好了悲剧的气氛。正在这时,突然来了忠顺王府里的长史官要见贾政.要他帮忙,代索琪官(蒋玉菡)回府。及至问到宝玉,他还推说不知,王府的长史只好点出琪官送他红汗巾的事(事见二十八回);宝玉才说出琪官在郊外紫檀堡买了房子的事。长史官何以知有“红汗巾”的事,其中必另有曲折,作者故意不说,要把它留作下文故事的线索。通行一百二十回本后四十回未了,宝玉出家后,袭人嫁与蒋玉菡(琪官)。结婚后,蒋发现袭人有此“红汗巾”,即当年他与宝玉交换的礼物。但三十三回长史官来调查琪官下落时已知有此红汗巾事,他何从知道,确是一个未解之谜。这且按下不表。但这一发展,更富于戏剧性,宝玉之终于要挨打,至此已无可避免,火上加油的是贾环的谎报陷害:

我母亲(赵姨娘)告诉我说:宝玉哥哥前日在太太屋里,拉着太大的丫头金钏儿强奸不遂,打了一顿,那金钏儿便赌气投井死了。

如果只听听这样的报告,当然谁都要生气的。但贾政却不问情由,不分皂白,不辨真伪,一顿乱打。直到王夫人出来抱住板子哭“珠儿”,他才停止。这些戏剧性的发展,都是入情入理。写在纸上,如闻其声,如见其形,似乎已经达到高潮。但更高的高潮却要等贾母出来才来到:贾母说:“可怜我一生没养个好儿子,却教我和谁说去!”贾政还强辨说,他教训儿子,也是为“光宗耀祖”,贾母便问:“当初你父亲怎么教训你来?”贾政不是正途出身,可见他青年时并未好好读书,所以一辈子不学无术,连大观园中作对子都不如自己儿子,顶嘴也顶不过贾母。贾母问他“当初你父亲怎么教训你来?”可谓直刺其心。这里也流露贾母对他的不满:没有正途科举出身,只靠祖宗的余荫做闲散的京官,终于不免坐吃山空!

宝玉挨打以后,大家利用他这次的不幸,纷纷奉承,以求见情。最善于这类人情世故的当然是宝钗,即刻送药来敷伤治疗。袭人则忙于打听挨打原因,自作准备。她们二人都想利用这一顿打来改造宝玉的思想,以符合封建道德传统的标准。宝钗说:“早听人一句话,也不至今日。别说老太太、太太心疼,就是我们看着,心里也疼。”这话也许是真情,但“早听人一句”什么“话”呢?因为说到她不成材的哥哥薛蟠,她到底要为他辩护,不免要批评宝玉:

你们也不必怨这个,怨那个。据我想,到底宝兄弟素日不正,肯和那些人来往,

老爷才生气……

真正为宝玉挨打而伤心的,恐怕只有林黛玉。她的无声之泣、“满面泪光”,“两个眼睛肿得桃儿一般”,不敢让来问病的凤姐看见,怕她取笑,只好从宝玉床背后的后门溜走了。王夫人的心疼也是真的,因为金饥儿毕竟是她逼死的,宝玉却因此而挨大板子。逼死金钏的内疚与痛子受刑同时进发,不如平时刚愎自用,比较容易接受别人的意见。袭人看准了这一点,乘机进谗。

袭人向焙茗调查清楚了真实原因。她找了焙茗来细问:“方才好端端的,为什么打起来?”焙茗说是为琪官和金钏儿的事,“那金钏儿的事是三爷(贾环)说的。我也是听见老爷的人说的。”“袭人听了这两件事都对景,心中也就信了八九分。”可见袭人是确实知道是环儿造谣诬陷,而且她相信此话来自“老爷的人”(贾政的随从),真实可靠。但到后来王夫人叫她去问时,她却为贾环维护,不但赖得一干二净,并且乘机向王夫人进谗,用险恶的暗示攀诬林黛玉等和宝玉有不正常关系。这种暗示,粗心的读者是看不出来的,但一经分析,便可了然。现在先说她维护贾环的事:

王夫人见房內无人,便问(袭人)道:“我恍惚听见宝玉今儿捱打,是环儿在老爷跟前说了什么话,你可听见这个了?你要听见,告诉我听听,我也不吵出来叫人知道是你说的。”

袭人道:“我倒没听见这话。为二爷霸占着戏子,人家来和老爷要,为这个打的。”王夫人摇头说道:“也为这个,还有别的原故。”袭人道:“别的原故实在不知道了。”袭人为贾环赖得如此坚决、彻底,真是同恶相济,令人发指。她希望自己能做宝玉的姨太太,像赵姨娘一般,当然同情赵姨娘,要帮助赵姨娘及其儿子——其实,“强奸未遂”之说,贾环正是从他母亲那里听来的。在这一点上,她和赵姨娘倒真有阶级感情,因为她们二人的地位根本相同,不过她比赵姨娘更能干,野心也更大、更会利用机会,为自己造成战略优势。这次宝玉挨打,她趁王夫人痛子心切的有利时机,采取对王夫人战略攻心的手段:在再三否认贾环在父前诬陷宝玉之后,紧接着把握住王夫人忧虑宝玉的心理和时机,欲擒故纵地逗着王夫人道:“我今儿在太太跟前大胆说句不知好歹的话。论理……”一说了半截忙又咽住。这是吊王夫人的胃口,使她更加迫切要听听袭人要说些什么有关宝玉的话。果然,王夫人催她“只管说”。下面是一篇愚弄王夫人、攻击宝玉、暗害黛玉的杰作。她先提纲挈领地说:

论理,我们二爷也须得老爷教训两顿。若老爷再不管,将来不知做出什么事来呢。

王夫人一闻此言,便合掌念“阿弥陀佛”,由不得赶着袭人叫了一声:“我的儿,亏了你也明白……”接着王夫人反而向袭人解释她为什么没有严管宝玉的缘故,好像袭人倒是她的长辈似的。最后说:“若是打坏了(宝玉),将来我靠谁呢?”

袭人见王夫人已完全变成了她的俘虏,便自吹“那一日那一时我不劝二爷,只是再劝不理。”接着她把王夫人又是一擒一纵,才入正题:“今儿太太提起这话来,我还记挂着一件事,每要来回太太,讨太太主意。只是我怕太太疑心,不但我的话白说了,且连葬身之地都没有了。”王夫人听了这话内有因,忙问道:“我的儿,你有话只管说……你方才和我说的话,全是大道理……你有什么只管说什么,只别教别人知道就是了。”

袭人得了从王夫人那里挤出来的再三的保证之后,图穷而匕首现:

袭人道:“我也没有什么别的说。我只是想着讨太太一个示下:怎么变个法儿,以后竟还教二爷搬出园外住就好了。”

王夫人听了,吃一大惊,忙拉了袭人的手问道:“宝玉难道和谁作怪了不成?”

袭人连忙回道:“太大别多心,并没有这话。这不过是我的小见识。如个二爷也大了,里头姑娘们也大了,况且林姑娘、宝姑娘又是两姨姑表姐妹,虽说是姐妹们,到底是男女之分,日夜一处起坐不方便,由不得叫人悬心。便是外人看着也不像一家子的事。俗语说的,没事常思有事……二爷素日性格,太太是知道的,……倘或不防,前后错了一点半点,……若叫人说出个“不好”字来,……后来二爷一生的声名品行岂不完了?二则太太也难见老爷。俗语又说:“君子防未然”,不如这会子防避的为是……”王夫人听了这话,如雷轰电掣的一般。正触了金钏儿之事,心内越发感爱袭人不尽,忙笑道:“我的儿,你竟有这个心胸,想的这样周全,……你今儿这一番话提醒了我,难为你成全我娘儿俩的声名体面,真真我竟不知道你这样好。……你今既说了这样话,我就把他交给你了。好歹留心,保全了他,就是保全了我。我自然不辜负你。”袭人连连答应着去了。

袭人和王夫人这一段对话,是全书的关键。袭人的主要攻击对象是她所痛恨而无可奈何的林黛玉。但她把林和薛宝钗相提并论:“林姑娘、宝姑娘又是两姨姑表姐妹”,“到底是男女之分”,“便是外人看着也不像……”这些话,当然使王夫人想到:“宝玉和谁作怪了不成?”其实宝玉到此为止,只有和袭人试过“云雨情”,其余的人倒是干净的。偏偏是她,在王夫人面前装出老成持重的圣女模样,在思想上俘虏了王夫人,使这个愚蠢而刚愎的“夫人”完全变成了她的工具,她自己则成为王夫人派驻怡红院的侦察员,“耳报神”(用她自己的话),以后怡红院中丫头们和宝玉的一言一动,她完全掌握,所以能逐芳官,撵晴雯。凡是袭人看不顺眼的丫头都被“变个法儿”弄走。王夫人不但把宝玉交给了袭人,把整个恰红院都交给她了。因为在王夫人心目申,袭人是个最贤德的丫头,可以主持怡红院的道德风化。虽然她是最早教宝玉行警幻仙子所授之事!

所以分析宝玉挨打这一回,还须联系到上下回的故事,不能仅仅看做荣国府中各种矛盾的焦点,还须看他们利用这一矛盾来施展纵横捭阖的手段,从中取利。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袭人对于贾环暗中保护,在王夫人面前坚决否认是他向贾政打“小报告”。另一方面,她旁敲侧击地暗示宝玉和黛玉之间的长久存在的感情,可能因年龄长大而超越常轨,她把“宝姑娘”也说在内,作为陪衬,使王夫人不觉得她是在专攻黛玉一人,倒像她论事论人,公平无偏;其实谁都看得出来,矛头只指向黛玉一人。王夫人成了袭人的俘虏,口口声声叫她“我的儿”,“难为你保全了我母子的名声”。袭人之所以有此机会向王夫人献计划策,正是因为有宝玉挨打、王夫人痛子这一良机。袭人直攻其心,便取得了很大成功。所以宝玉挨打这一回所涉及的故事,也不只是琪官隐居、金钏投井这两个故事,而实在上接三十二回宝玉误把袭人当黛玉诉说“心事”,使袭人“心下暗度,如何处治,方免此丑祸”,可见袭人要“处治”宝玉,揆度已久,并非因他挨打而天缘凑巧。即使没有这一顿打,她也会相机向王夫人进言的。在后来宝玉的婚事上弃黛玉而取宝钗,以袭人的地位而论,她的意见肯定会影响王夫人,起决定作用的。宝钗早已看到这一点,所以她曲意纡尊,结交袭人——此是后话,只好另作专论了。


原载:《古典文学知识》 一九八六年第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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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责编:陈冬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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