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和:也论死磕陈世和

选择字号:   本文共阅读 1492 次 更新时间:2014-04-20 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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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世和  

我受号称死磕律师第一人扬金柱所邀,撰写《死磕律师丛书》总序,听金柱律师对《死磕律师丛书》的筹划,在2016年前后要出版50位死磕律师100本以上的著述或案例,口气之大,大有古人编辑三藏十二部经论律典之气势!50位死磕律师100部大著蔚为大观,即令未能及时付之梨枣,刊行问世。但竟告阙如,让人留有遐想。

本来,借用苏轼一句“横看成岭侧成峰”的诗句,从正反不同的视角、高低有别之维度评述死磕律师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但如此面面俱到有可能冲淡“死磕精神”。既然要为死磕律师正名扬名,总基调也应像死磕律师那样敢爱、敢说,偏执、执著!毕竟,死磕律师吃得补药吃不得泻药。

所谓“死磕”一词,据说源于北方民间的口头方言,可一旦从北方律师迟夙生、杨学林之口过渡到湖南律师杨金柱舌尖,却有着不同寻常的辣味与火爆……

不管怎样说,“死磕律师”一词几乎无法替换。试想,你若在语境上转换成“依法较真的辩护律师”或“执著的刑辩律师”等文绉绉的言词,哪里有“死磕律师”直白。“死磕律师”一词直截了当,通俗易懂,是那样执著较劲,火爆血性!虽然一个“死”字,让不少践行死磕的律师心存忌讳。殊不知,这个“死”字,渗入文字的表相,正是法律人心性中流淌出来的生命言说。因而“死磕”一出世,就以贞定生命的本真戳穿了法律戏台上陪演的幕布,对形式主义而言,杀伤力不小!

何谓死磕律师?

抽离了形式主义的秩序外衣,脱序了“求情”的不合理内核,远离了幕后苟营的拉拉扯扯,将“法”而不是“权力”看成是决定案件是非成败的标准,以一种从“法”而不从“权”的气概,慷慨淋漓地彰显出程序法与实体法天命合一的内在统一,这应该是死磕律师,或许是死磕律师的精神!这里,既包括对程序法的执著较真,也包括对实体法真谛的体认,更包括对“法治”的追求!

概而言之,死磕律师在求法路径上的周旋,因其力弱式微,尚需抱团互助,形成联合的阵式;其游走钢丝,身处险境,只有依凭对律法的精到把握与娴熟技能,才能获得法理系统的支撑,逢凶化吉;当然,必要的胆量应是获取死磕律师资格的首要因素;不过,通过对法律知识与社会知识的广泛采集,文思才涌,方能运用互联网宣法扬法。这,既是目前的形势也是死磕律师的任务。

死磕律师的出现绝非偶然。

重庆打黑,可以说是反向契机。在薄王主政下,重庆的打黑运动滥权施暴,刑讯逼供,迫害律师,豪夺民财,法理晦暗。可以说,薄王“唱红打黑”,搅得天昏地黑。可在最黑暗的时刻,反而让人们恢复了对“文革”的恐怖记忆,也在法律文本中瞥见了法律人的存在价值,正是这受辱蒙垢后生发出的法性与理性的丝丝光亮,使部分法律人获得了生命磨砺及重新建构法之秩序的价值光能。因此,李庄案仅仅只是一种牵引,死磕律师通过北海案、小河案的出场应是历史的必然。

但是,人们不免要问,你说死磕律师的出场看似偶然,实属必然,可为何非要走“死磕”路径?采取如此极端的做法是否会偏离法制的轨道?

然而,转换思维坐标后,我们也会反问:

谁愿意“死磕”?做律师的谁不愿意文质彬彬、高贵儒雅而道貌岸然!谁不愿意像章士钊大律师那样堂堂正正地步入法庭,在庭上体面而有尊严的慷慨陈词,使案件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遗憾的是,当下法治的演进似乎走一步停两步,走走停停的,正好反映律师执业路径毫无保障。事实上,刑辩律师在法庭上的发言屡屡被法官打断,律师在法庭上哑口失声的情形比比皆是,律师稍有不慎,便被法官、检察官厉声呵斥。如有辩驳,轻者训诫;重者逐出法庭。甚至有律师响应中央的改革要求,提出官员财产公示也被抓捕,面对如此险恶的执业环境,刑辩律师也做出种种努力:通过组织程序层层反映,然而部门之间互踢皮球,律师合理诉求石沉大海;转而求情不仅丧失律师自尊,且案件效果不佳;被“逼良为娼”与法官勾兑,却违背法理坠入罪淖……

可见,刑辩律师几乎无路可走,被“逼上梁山”步入“死磕”之途实属无奈!

说真的,对于法律、法院与法庭,死磕律师爱之弥深,远胜法官。因为,法庭是死磕刑辩律师生存的空间,法院是死磕刑辩律师诉求的殿堂,法律则是死磕律师赖以为生的武器。

死磕律师离开了“法”,几无出路!

的确,也没有哪一国的律师离开了“法”靠依附权贵而生存发展,事实上,失却了对法理舍命抗争的勇气,在拉拉扯扯的勾兑漩涡中,刑辩律师的命运只能任人拿捏任人宰割。因此,在他人为利玩法的当口,死磕律师只有执著求法,才是唯一的生存理路!这,既是死磕律师的无奈 ,也是死磕律师的宿命。

由此看,死磕律师的“死磕”顺应自然,顺应历史,顺应法治,顺应天下大势!

如此说来,似乎有夸大死磕律师作用之嫌。

但是,如果没有死磕律师的死磕法律,哪会有今日“审辩与共”的高昂呼声;《人民日报》曾几何时会像今日这般喊出“法官与律师是法律的本家”!而高高在上的最高法院,如若没有死磕律师一根筋地“死磕”法律,怎能呼吁“要实现法律的公平正义,离不开律师的齐心协力”。

事实上,在互联网时代,越来越多的平民百姓、民营私企正在省悟:远离人治、期盼法治已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林林总总的共识。年轻一代的律师,早已厌倦因勾兑丧失自尊的苟苟营营与拉拉扯扯,他们喷涌而出汇入死磕律师的洪流已是大势所趋。从这个意义看,死磕律师在不经意间成为走向“法治”之途的拓荒者!

可见天下大势,顺之者昌!

群籍浩浩,字潮滚滚……,《死磕律师丛书》虽然没有超越时空的宏大叙事,也没有高深莫测的玄奥哲理。但它却以鲜活的个性特色契入读者心版。

《死磕律师丛书》并非张扬掩饰不住的蓬勃欲望,也不具有校正人生坐标的颐指气使。它的指事切情,情溢乎辞。既有稳帖妥当的沉稳,亦有明辨悖谬的疏通,抑或悲风扑面,其愤愤然也是慈善亦真的向度。这里,虽无如椽巨笔,但亦庄亦谐,引入法轨,导入法治,完全发乎内心!而批评臧否,字字真纯,或可作为高层超验的预警;至于庭审博弈,辩词精粹,或可视为同道经验的借镜。

总之,《死磕律师丛书》如能面世,必为“识货者”慧眼青睐。若天有不测,此书弥足珍贵,当为藏版;如求法既遂,死磕律师功业乃成,业绩必刻于竹简。我之所以推崇死磕律师,就在于他们对法之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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