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政龙:中共对“党化教育”的创造性发展

选择字号:   本文共阅读 2758 次 更新时间:2012-09-02 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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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政龙  

中共的政治文化里,没有“党化教育”这个名词,但党化教育远远超过国民党党化教育的程度。今日中国大陆党化教育深受国民党党化教育的影响,是国民党党化教育的继承和发展,也受苏联影响。跟中共一党专制的政治制度相配套,当今的党化教育就是在各级各类学校实行全面的专制教育。共产党的党化教育,无论是空间上的广度、深度,还是时间上的长度,都是国民党所无法比拟的。共产党党化教育从娃娃抓起,自始至终坚持不懈地进行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和谐社会和共产主义、无产阶级思想的灌输。小学里培养少先队员、中学里培养共青团员,大学里培养共产党员。党化教育的丰硕成果是培养了8420万名共产党员,这就是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或说是共产主义事业的接班人,使专制主义的政治制度链不断巩固和延续。

1.中共对国民党“党化教育”的继承

在中国,党化教育产生于1920年代国共合作时期,孙中山是创始人。中共党化教育盛行于1950-1980年代,文革中达到极点,衰减于1990-2000年代,而今依然在进行着。共产党执政以来,借着“党领导一切”的权力,把国民党的“党化运动”全盘继承下来,“党化公务员”、“党化司法”、“党化军队”、“党化教育”,最终是“全面党化”。

中共党化教育,可谓全面、彻底,无孔不钻,无缝不入,见缝插针,深入到教育的各个方面、各个领域、各个细胞。它从来不放弃任何一所学校、一个教师、一个场所、一个孩子、一本书、一句话,真正做到了淋漓尽致的程度。共产党对人的党化教育,从摇篮一直抓到坟墓。

在民国时期,对于党化教育受到过自由知识分子诸如胡适、任鸿隽等的顽强抵抗,因而并不很通行,中小学和中等师范学校是党化教育的重灾区,大学受灾较轻,因而依然保留着优良的大学精神;抗日战争时期,是党化教育最顺利的时期,大学也难逃其害。可是,1949年后,在大陆,自由民主思想和三民主义受到批判,中共党化教育中,抛弃了“三民主义”和普世价值观,保留了“一个主义、一个政党、一个领袖”的成份,党化教育被全盘继承下来,党文化畅通无阻,党及政府在整个中国大陆推行党化教育更为严厉,直至今日,不仅中小学是重灾区,幼儿园、大学、研究生院、科学院也成了重灾区。

新世纪中,在义务教育段,也有一些公民教育的狭窄空间,但高中以上学段里,党化教育依然毫不松懈。

2.中共党化教育的创造性发展

中共推行党化教育,有目的、有策略、有计划、有步骤,从领导、组织、师资、资金、课程、设施、活动、评价等全面配套地实行着,非常有系统、有条理,实行严格的制度化控制。

2.1党化教育理论

1949年10月1日,毛泽东在《中国人民站起来了》一文中高呼:“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

作为一项事业的教育事业自然成了“党的教育事业”,“党的教育事业”的指导思想自然就是党的指导思想,也即马克思列宁主义,一党的意识形态。在1980年代以前,师范院校大门口、教师办公室、教师手册、教师笔记本、备课笔记等场所,最常见的一句话是“忠诚党的教育事业”。

1957年,毛泽东提出“教育必须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必须同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指示。

这跟“延安文艺座谈会上讲话”的大意很接近,是毛泽东一贯的思维,也跟训政时期孙中山把学校变成党的政治工具的思想一致,也跟蒋介石在抗战时期提出的“教育为抗战服务”的思想一致,在国民党时期是临时性的,迟早会结束,而在共产党执政后“教育成为党的政治工具”变成了和平时期的常态,是永久性的。而共产党一向的主张是“政治是统帅、是灵魂”,政治高于一切。毛泽东的指示,被写成大字悬挂在各级各类学校的围墙或大楼上。教育成为共产党的政治工具后,领袖们便可以为所欲为,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政治浪潮。

1958年,毛泽东提出了关于教育方针的指示:“我们的教育方针,应该使受教育者,在德育、智育、体育几方面都得到发展,成为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有文化的劳动者”。

这里“德智体”三育提法跟国民党的1938年7月的国民参议会关于师范学校的训育提法一致,都是把“德”放在第一位,而且毛泽东还要培养“社会主义觉悟”,换掉了国民党提出的“以培养国民之健全人格”的说法,于是共产党的意识形态“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等党义在学校大行其道。

1962年9月的中共八届十中全会上,毛泽东提出“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口号,同时提出了所谓“党的基本路线”,要求“阶级斗争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

全国各地立即开展忆苦思甜活动,学校尤为轰轰烈烈,走出去、请进来,请老工人、老贫农作“忆苦思甜”报告,学生品尝“忆苦饭”,开批判大会、斗争大会,学校围绕“阶级斗争”不顾一切进行政治活动。政治第一,经常停课,课务完不成也无所谓。

1964年7月5日,针对当时中苏意识形态斗争的形势,毛泽东提出了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的五项条件,以防止党和国家“变修”,防止资本主义复辟,防止被帝国主义“和平演变”。“反对美帝、反对苏修,反对中国的赫鲁晓夫”,一反不可收拾。

学校不再是读书的场所,而是阶级斗争的战场,是两个阶级争夺接班人的阵地。“用毛泽东思想改造世界观,誓做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是学生最响亮的行动口号,其中“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也称“共产主义接班人”,成为学校教育的培养目标,被写进“少先队歌”的歌词中。“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的榜样就是革命英雄,张思德、雷锋是当时唱得最响的榜样。于是“老三篇作为座右铭来学”,“老三篇”是重点课文,人人必须背出来。

几十年来,美国从来没有侵占过中国的一寸领土,美国却成为一些中国“爱国主义者”的头号敌人,凡美必反。

1966年5月7日,毛泽东发表“五七指示”:“学生也是这样,以学为主,兼学别样,不但要学文,也要学工、学农、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于是,批判资产阶级成为学校的日常活动,在城镇工人进入学校,在农村贫下中农进入学校,工人、贫下中农成为学校的管理者,那些目不识丁的人成为学校知识分子的领导者。学生不再以学文为主,而是以学工、学农、学军、批判资产阶级为主,造成学校长期停课,完不成课程教学任务。

文革结束后,1982年,在邓小平力主下,人大把“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写进宪法。此后,把邓小平的言论当作最高指示,于是在教育界、文化界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运动”,直到1989年6月初以武力平息反腐败反专制的学潮为止。

此后,党加强了对学校的严密控制,停止学生的一切对党对政府有异议的政治活动,在学生中大力发展党员。

2.2党化教育策略

党化教育的拦路虎是自由知识分子。国民党的党化教育,只成功了不到一半,仅仅在中小学、中等师范学校、党政军机关里如火如荼地开展过,但在大学里却很难开展党化教育,这是由于胡适、任鸿隽等一大批自由知识分子明里暗里地批判、抵抗的缘故。

共产党执政后,自由知识分子依然存在并不断产生,党化教育在各地各级各类学校开展必然受到抵抗,于是,共产党首先在1950年代初开展了一个“知识分子改造运动”、对知识分子实行“斗批改”教育运动;1958年开展了反右运动,给敢于提意见的知识分子戴上右派分子帽子,随后实行专政;1966—1976年开展了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运动,打倒“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这些“学术权威”大多是大学和研究机构的高级知识分子;1980年代按照邓小平“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言论,由胡乔木、邓力群等发起了一场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极左运动,把党内一批敢说真话的教育界、文化界名人开除出党,撤销党内外职务,并威胁要法律惩罚,挑起了一场大动乱,一大批自由知识分子被迫移居国外。

几场巨大运动下来,就彻底摧毁了自由知识分子的阵营,使党化教育的实施畅行无阻、非常顺利。

2.3党化教育课程

从1950年代到1970年代,中小学教科书充满着“毛主席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中国人民解放军万岁”、“无产阶级专政万岁”、“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万岁”等口号,还有“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打倒×××”等标语。从小学三年级起到高中的各册语文课本里,都有毛泽东的诗词、毛泽东的讲话、毛泽东的故事、最高指示、林副主席指示,革命英雄、烈士、模范的口号、诗歌、故事,等等。

教育总是紧跟当时的政治形势,脱离民族文化和普世价值。打倒了彭德怀就批判彭德怀,打倒了刘少奇就批判刘少奇,打倒了林彪就批判林彪,打倒了四人帮就批判四人帮,打倒了邓小平就批判邓小平。反之,谁成为中共有威权的政治领袖,就歌颂谁,把谁神圣化,就把谁的讲话当作课文、考试的内容。

即使是算术、数学课本里,也到处安插着一些歌颂“社会主义建设伟大成就”、“人民群众大干社会主义的积极性”、“资本主义腐败、堕落、落后”、“剥削有罪”,阶级斗争、路线斗争、道路斗争、思想斗争等内容。还要歌颂一下“伟大领袖”及其号召力,毛主席的“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等的丰硕成果。甚至还用毛主席的“合理密植”批判一下刘少奇的“越密越好”。

政治课本更是直接写入共产党的路线、方针、政策,阶级斗争、路线斗争、道路斗争、主义斗争等等。文革中有《一份令人深省的答卷》(白卷英雄张铁生的信)、《毛主席给李庆霖的信》等内容。

即使1978年恢复全国高考制度后,政治考试的内容有:共产党党史—其中十大路线斗争、党的基本路线等是重点;马克思主义哲学—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国际共运史—其中有共产党宣言;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其中有科学社会主义是重点。

大学里,政治课是必修课,内容依然是:马克思主义哲学;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共产党党史;时事政治;文科专业加国际共运史。理工类研究生加学马克思主义哲学—科技哲学。

不仅语文、政治充斥着党义,就是历史也如此。比如,对于“农民起义”总是认为,这是农民对于地主阶级的经济剥削和政治压迫的斗争和反抗,以“正义行动”的观点加以颂扬,这完全是毛泽东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中的观点;抗日战争中国民党、蒋介石总是消极抗日、积极反共,抗日战争是毛主席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用人民战争取得的伟大胜利。三年内战称为“解放战争”,那是“美帝国主义援助国民党蒋介石打内战”。“朝鲜战争”被称为“抗美援朝”,是“美帝国主义踏着朝鲜为跳板,企图侵略朝鲜,然后侵略中国”。一部历史,反复证明:“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这是历史的选择、人民的选择。而对1960年前后,因三面红旗饿死3756万人的大灾难、文化大革命的浩劫避而不谈或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在毛泽东时代,神化毛泽东;改革开放时代,神化邓小平。反正要证明,“翻身全靠毛主席,富裕全靠邓小平”。只谈大陆,不谈台湾。

不过自从进入2000年代后,教育界、知识界对于“党化教育”的危害性有所认识,现在义务教育的公民课里,党义的内容极大的减少了。

但在小学,教材中仍有党的思想、意识形态,低年级语文就有共产党的内容,例如毛泽东、朱德、周恩来、邓小平,还有共产党的英雄、烈士等内容,有名的文章有“少年毛泽东的故事”、《朱德的扁担》、方志敏、叶挺、刘胡兰,董存瑞、邱少云、雷锋故事等等课文。

进入2010年代后,初中里虽然有了“思想品德”、“历史与社会”等公民教育的课程,但是,教材内容始终离不开“生活在社会主义国家的幸福”等内容。

在高中、大学里,政治课教材依然是马克思主义哲学、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共党史(中国革命史),时事政治,文科专业加国际共运史,还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江泽民三个代表理论、胡锦涛和谐社会与科学发展观,等内容,是标准的党义课。党义课的课时占总课时的大约1/4~1/3,侵占了专业课的课时。

近日,因为香港的中小学教材充斥党化教育内容,家长和学生正在抗议,有学生绝食,表示不再上“公民课”。

2.4党化教育组织

目前大陆所有院校均有中共的党组织,高等院校均设有政治辅导员一职,绝大部分由思想政治教育专业出身的老师担任。由学校至学院各级党委安排指导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学校的一切学生社团必须在学校团委注册成立,接受学校团委的领导和指导,而学校团委接受学校党委的领导和指挥。

目前在中国大陆所有的学校、幼儿园、大学、老年大学、研究生院、科学院、工程院都有党委或党支部,并且由党委或党支部决定人事安排和学校的主要事务。中小学、幼儿园的主要领导几乎全是共产党员,一般设有书记、副书记、委员等党的官员,大多数校长兼书记,教导主任、教务主任、总务主任、教科研主任、政教主任、心理辅导员等常任职务几乎全是共产党员,只有极少数例外。学校设有共青团组织,为党的助手。

学校的管理人员,享受行政部门官员的等级,正副部长级、厅长级、处长级、科长级,等等。

教师加入民主党派,必须受到中共统战部的同意和批准,民主党派发展党员受共产党控制。民主党派不管多优秀能干,一般不得担任学校的最高领导,中小学尤为这样。

在大学里,自从1949年以来,学生中间由党组织上党课,发展党员;在高中里,在积极分子中间上党课,发展党员。初中、高中、大学里都发展共青团员,在小学里,发展少先队员。在文革期间,中学、大学里发展红卫兵,小学里发展红小兵。

从步骤上看,党化教育从摇篮抓起,从娃娃抓起。

小学里,以组织培养少年先锋队员,作为培养接班人的第一步。

初中、高中以组织培养共青团员,高中里兼培养共产党员,作为培养接班人的第二步。

大学、研究生院里则完全培养共产党员为目标,大学的班级里都建立党支部,作为培养接班人的第三步。

2.5党化教育师资

在一般的中小学幼儿园里,教师中约40%是共产党员,党员在基层以上的学校领导中占 80%以上,学校中层以上的领导占90%以上,高层领导约占97%以上,正校长全是共产党员,况且所有学校都是党领导一切。

在县级及以上教育、教学研究机构里,接近100%的教研员和其他工作人员是党员,教育局更是如此。非党教育专家被挤出领导队伍、教育研究队伍,中小学校长几乎全是官僚型,极少数是企业家型,几乎没有一个教育家型、专家型、学者型的校长。

大学里一党专制稍宽松一点,允许一些民主党派人士进入基层和中层领导,进入高层领导的极少。不管哪类学校,以共产党的行政化管理代替学校教育管理,非党员专家被逐出教育研究队伍。在大学里,民主党派仅仅是点缀,被称为“政治花瓶”,可以在总务、后勤部门任职。

考核教师的政治标准有“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即“坚持共产党领导,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坚持无产阶级专政”。为此,象方励之等一些发表过怀疑言论的教师,不管其水平多高,都被开除党籍,都被调离或开除教师队伍。教师不得在学生面前发表对党和政府的异见,否则有可能被指控为“四个反对”者。在学生面前不得批评或批判毛泽东、邓小平等人物,否则有可能被指控“四违反”,历史教师岳腾飞就是一例,差点被开除甚至打入监狱。

党化教育积极、取得丰硕成果的教师在职称晋升、行政职务提升、评先评优、加薪方面有更多资格和机会。

2.6党化教育设施

从场所来看,党化教育从摇篮抓起。不管是哪类学校,都被办成了党校。小学办成了“儿童党校”,中学被办成了“少年党校”,大学、研究生院被办成了“青年党校”。

1950—1970年代,学校的一切设施都设计为党化教育的场所,会议室、礼堂、教室都挂“毛主席像”,像下是“毛主席语录”诸如“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向雷锋同志学习”等。改革开放后,悬挂过邓小平像,像下是“邓小平语录”诸如“教育要面向世界、面向未来、面向现代化”(此话首先在北京某中学出现过,经邓小平题词后在全国推广)。

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的像也是学校里常见的像,称为“革命导师像”。即使在实验室里,也悬挂马克思语录“在科学上面没有平坦的大道可走的,……。”

毛泽东时代,学校里到处是毛泽东的题词、语录、诗句等作为校训,例如“团结、紧张,严肃、活泼”(抗日军政大学校训)。改革开放后出现了“邓小平语录”作为标语,例如计算机房里有“计算机要从娃娃抓起”。有时也有中共其他最高领导人的言论作为标语,也偶见中共其他名人、教育界名人、科技界名人的言论作为标语。

图书馆室里,必备的书有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毛泽东、刘少奇、朱德、周恩来、邓小平、陈云等人的选集、全集等书籍,称为“导师、领袖著作”。

一个城市总有一些革命烈士纪念碑、纪念馆、中共活动历史遗址、物件等,例如嘉兴南湖船、烟雨楼等,作为党化教育的活动基地,为青少年学生免费开放,学校总有机会组织学生去这些基地活动接受党化教育。

2.7党化教育活动

几十年来,共产党的党化教育活动创造了许许多多的类型,现举出一些:

①请老工人、老贫农进行忆苦思甜报告,这是改革开放前最常见的教育方式。

②中小学学生中,每年至少开展一次“党啊,亲爱的妈妈”的作文竞赛活动,竞赛获胜的学生受奖受表扬,优秀作文公开在报刊发表,成为作文楷模。辅导教师获奖,可作为评先评优、职称职务晋升的凭据。

③观看红色电影电视是对青少年很有效的活动。例如,《闪闪的红星》是1970年代进行党化教育的优秀电影,其中主题歌曲的歌词有“革命代代如潮涌,前赴后继跟党走”;当潘冬子的妈妈说“我是共产党员”时,潘冬子说“那我是党的儿子”,这些是著名佳句,是党化教育的优秀教材。红色影视非常多,随时可以播放。

④唱红歌、跳红舞也是很有效的活动。小学、初中的音乐课本里一大半是红歌。例如《红色娘子军连歌》就是很好的红歌,有歌词“共产主义真,党是领路人”。红色舞蹈可以按照经典红歌,由音乐教师自编。每逢重大政治节日,学校总安排文艺汇演,唱红歌、跳红舞,歌颂党、歌颂社会主义、歌颂领袖。演出获奖,可以作为学生升学加分的凭据,也是教师成果,作为加薪、晋级的凭据。

⑤参观革命烈士、革命英雄纪念馆、纪念塔、纪念碑、中共革命活动遗址,对学生进行“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教育、“革命传统教育”,要求学生以老一代无产阶级革命家为榜样,“继承革命传统,发扬更大光荣”。

⑥读“革命导师、领袖著作”、读“红书”、读“革命英烈故事书”,然后讲故事、写作文、评比,可作为评定优秀学生、三好学生、文明学生的依据。

⑦上队课、团课、党课和团队党活动:队课是针对少先队、红小兵、红卫兵上的队课,对学生进行共产主义接班人教育;团课是用于对适龄青年进行共产主义青年团的章程、纪律教育,然后发展新团员;党课是用于对青年进行共产党章程、组织教育,然后发展党员。听党委书记、团委书记读中共中央文件是作者读大学时最经常的活动,每周一次,很少例外,书记读得欢快,学生打瞌睡、看小说、说废话、私下交谈,上面开大会,下面开小会以示抗拒。

⑧班会、校会:班会以班级组织教育,但一些红色教师也常在班会上进行政治说教。校会每个星期举行一次,进行各种形式(如升国旗)进行政治教育,有爱国主义、集体主义、卫生健康、法律纪律、守则规范、道德伦理等内容的教育。读报刊文章也很常见。

⑨行政处分:在日常教育中,忽视道德、信仰、情感教育,以政治教育代替心理教育。学生犯错误,一个常见的教育方法是对学生进行行政处分。这种专政手段对于维护学校纪律具有威慑作用。

2.8党化教育评价

①对教师的评价:学校总是每年一度要考核教师,考核的一个内容就是教师的政治态度、行为、言论,作为教师优劣的政治标准。虽然一般教师的政治态度、行为、言行不至于尚可,但那些在政治方面善于红色表现的教师得分特别高,容易得到升迁。

②考核学生:给学生一个政治评价,毕业有政治鉴定,在1980年代及之前,如果政治评价、鉴定不好,高等学校录取时就一票否决,不管考分如何。学校组织班主任、政治辅导员、共青团书记、政教处等对学生实行监视,政治表现如果违反守则、规范的要求,就会受到处分,严重时会被开除学籍。

3.中共党化教育的结果

3.1党化教育的成就

“党化教育”的成就是十分显著的,它为一个政党培养了约8420万名党员,使党员人数占全国总人口的约1/16,占成人人口的约1/13,占高中以上文化程度人口的约1/6。中共党员的总人数比欧洲大国-德国的总人口(8120万人)还要多4%,比美国全国“老板”、“资本家”之称的富人还要多出约25%。这是全国税民付出的税换来的丰硕成果,共产党政权通过掌握的国家财政,为一党谋的大利,是教育经费的一部分。

从培养共产主义接班人的观点来说,中共的党化教育,是完全成功的。共产党通过党化教育,掌控着整个社会一切学校,掌控着整个社会的意识形态,也掌控着整个国家的舆论工具,进一步巩固了执政地位。而国民党的党化教育,无论在大陆还是台湾,都是失败的,国民党被迫接受民主,把权力交给人民,让人民来选择。而共产党,始终稳坐江山,党化教育是一个主要贡献。

3.2党化教育的危害

1950年代~1990年代接受过大陆学校教育的人,因为长期生活在党化的教育氛围里,思维方式不知不觉地被党化熏染。无论是语文课还是政治课和历史课本上,一种对人潜移默化的党化充斥,从语言名词到思想观念全是共产党的意识。很多纯洁的小孩子,却在党化教育下丧失纯真的天性。在“伟大的导师、英明的领袖”、“伟大、光荣、正确的党”、“无产阶级专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江泽民三个代表理论”等党化语言中,几乎没有人能逃脱这种党化教育的烙印。

清华大学、北京大学等民国时期的著名高校,成为中共的最大党校,培养不出世界一流学者,却为中共培养了不少高官。他们以培养多少中共高官而自豪。中国的学校已经培养不出民国时期那种大师级的杰出人才。

小结

中共继承了国民党“党化教育”中“一个主义、一个政党、一个领袖”的思想,抛弃了三民主义和普世价值观。在党化教育方面,有目的、有策略、有计划、有步骤,从领导、组织、师资、资金、课程、设施、活动、评价等全面配套地实行着,非常有系统,有条不紊,对教育、学校实行严格的制度化控制。而且中共抓党化教育从摇篮到坟墓,无孔不钻、无缝不入、见缝插针,对教育的一切方面和各个领域实行全面管制。中共党化教育取得了辉煌成就,就是用税民的钱作经费培养了8420万名党员,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或共产主义事业后继有人,人才辈出。然而,从此中国的学校已经培养不出民国时期那种大师级的杰出人才了,中国从此告别了现代化教育,中国的一切学校都变成了名副其实的中共党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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