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CEP于2012年开始谈判、2020年11月15日正式签署、已于2022年1月1日如期生效。RCEP如期生效,意义极其重大、效果十分明显,也对中日韩合作提出了新的要求。
一、RCEP生效的重大意义
RCEP生效,意味着迄今全球最大的自贸区建成,意义十分重大。RCEP15个成员加在一起,要占到2020年全球GDP总量的约30%和全球贸易总量的近29%。
一是为疫情严重困扰的世界经济复苏增强动力。世界经济走出2008/09的金融危机后,接着就遭到欧洲主权债务危机的冲击,之后又遇到逆全球化暗流的损害,始终未能走上正常增长轨道。到2019年增长率已经下降至2.8%,远未恢复到2008年金融危机前的水平。2020年遭遇到疫情冲击后,出现了3.1%的负增长,创下上世纪30年代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衰退记录。2021年开始形成“补偿式”反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数据将出现5.9%的正增长。但由于疫情不断反复,目前更呈迅速恶化之势,严重困扰着回升进程。东亚越来越成为全球经济最具活力地区,全球经济增长的40%左右靠东亚来带动。RCEP正式生效,在通过区域贸易投资加快增长,从而推动本地区经济快速复苏的同时,也将在很大程度上增强全球经济摆脱疫情困扰,走向全面复苏的动力。
二是为遭遇严重阻挠的全球治理变革带来希望。疫情进一步暴露出全球治理体系存在的严重赤字问题,尤其是WTO谈判停滞不前、监管机制停摆、改革举步维艰,表明曾在战后发挥过重要作用的多边治理体系陷入了困境。但由于全球经济权利格局发生重大变化,各方利益和诉求分歧越来越难以弥合,导致变革阻力重重、进展迟缓。RCEP15个成员相互之间差异巨大,既有社会主义国家,也有资本主义国家;既有经济发达国家,也有最不发达国家。2020年人均GDP最高的新加坡59795美元,最低的缅甸只有1527美元,相差39倍!能够在差异如此巨大的成员之间达成一份全面、高水平的协议,其成功经验无疑将产生巨大的榜样和示范意义,将对未来全球治理变革和完善带来新的希望,。
三是为出现严重倒退的区域合作进程产生激励。上世纪90年代,在多边治理体系陷入困境之后,区域治理框架开始蓬勃兴起,逐步形成欧洲—北美—东亚“三极格局”,且这一“三极格局”还呈“欧洲领先—北美跟进—东亚滞后”之势。但到近前,领先的欧洲遭遇了英国脱欧冲击,跟进的北美也因“特朗普冲击”出现波折,导致蓬勃兴起的区域合作进程出现倒退。在此背景之下,本来处于滞后状态的东亚却在后来居上,在疫情爆发后更是逆势而上,RCEP于2021年11月15日成功签署、2022年1月1日正式生效,为出现严重倒退的全球区域合作进程,产生了强有力的推动和激励作用。
二、RCEP生效的多重效果
RCEP正式生效、全面落实,将对东亚地区合作和治理产生多层面的重要效果。
一是整合效果。即整合东亚已有合作框架,提升治理效率。RCEP是建立在早已形成的三对“10+1”和一对“10+2”合作框架基础之上的。在加上“10+3”框架和中日韩合作等,在东亚区域合作中,存在着严重的“意大利面条碗效应”,直接影响了实际治理效率。RCEP成功地将三对“10+1”和一对“10+2”整合在一起,实现了规则、标准在更高水平上的基本统一,将会大大提升区域治理的整体效率。
二是提升效果。即提升东亚已有合作水平,增强治理能力。更加重要的是,与已有的三对“10+1”和一对“10+2”相比,RCEP大大提高了贸易投资自由化便利化的水平和标准,增强了区域整体治理能力。对东亚区域贸易投资关系以及其他层面合作的扩展和深化,产生显著的促进效果。
三是填补效果。即填补东亚已有合作空白,扩大治理范围。RCEP的最重要效果,是在本地区第一和第二大经济体中日之间,以及第二和第三大经济体日韩之间,首次形成自贸关系,对中日、日韩之间贸易投资关系稳定发展,产生直接促进效果。
四是连接效果。即连接亚太已有合作框架,拓展治理空间。在APEC相关层面,已经提出通过CPTPP(TPP)和RCEP两条路径的连接,最终建成FTAAP(亚太自贸区)的路线图。如今CPTPP早已建成,而RCEP如期生效,意味着又向建成亚太自贸区迈进了一大步。
三、对中日韩合作的新要求
中日韩是东亚第一、第二和第三大经济体,三国合在一起,要占到RCEP15国经济总量的82.7%,对RCEP全面落实和不断完善,从而推动东亚区域合作全面发展和高效运转,肩负着不可推卸的重大责任。RCEP启动对中日韩加强合作提出的新要求,至少包括如下几大方面:
一是带头不折不扣地履行和落实好RCEP框架下的相关承诺,并采取措施帮助和督促其他成员,尤其是经济发展和治理水平相对落后成员履行承诺,还要在时机合适的条件下,进一步推动RCEP的完善升级。
二是充分利用RCEP首次在中日和日韩之间形成自贸关系的有利时机,积极发展中日和日韩双边经贸投资关系,进一步增强三方经济互利关系,为推动自身、区域和全球经济复苏发挥积极作用。
三是借助RCEP刚刚在三方形成的自贸合作关系,进一步加快中日韩自贸区谈判进程,尽早建成更高水平的中日韩自贸区。
四是探索中韩加入CPTPP的有效实现路径。目前中国政府已正式提出加入申请,希望在CPTPP中占据主导地位的日本给予支持和协助。CPTPP的总体水平要高于RCEP,一个包含中韩在内的全面且进步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将对区内各国、区域整体、乃至全球经济稳定发展,产生更加显著积极推动作用。
五是协调合作,共同探索RCEP与CPTPP连接的可行路径,为构建FTAAP(亚太自贸区)做出贡献。APEC相关层面已经提出通过RCEP与CPTPP(TPP)两条路径构建FTAAP的路线图。CPTPP早已建成,而RCEP的正式生效进一步提供了有利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