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辛:孔子“吾道一以贯之”解

选择字号:   本文共阅读 3071 次 更新时间:2024-04-13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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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辛  

 

《论语·里仁》:“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有学者言:本章“异解甚多”(李泽厚《论语今读》),“尤著者,则为汉宋两壁垒。而此章尤见双方之岐见。”(钱穆《论语新解》)其实稍失武断。自古释者只是对“一”、“贯”、“唯”字训解有所不同,然于本章核心,即“一以贯之”之“忠恕”的解释,只是宋前和朱子以后稍有不同而已。

梁皇侃曰:“云‘吾道一以贯之’者,所语曾子之言也。道者,孔子之道也。贯,犹统也,譬如以绳穿物,有贯统也。孔子语曾子曰:吾教化之道,惟用一道以贯统天下万理也。故王弼云:‘贯,犹统也。夫事有归,理有会,故得其归,事虽殷大,可以一名举;总其会,理虽博,可以至约穷也。譬犹以群御民,执一统众之道也。’……忠,谓尽中心也。恕,谓忖我以度于人也。言孔子之道更无他法,故用忠恕之心。以己测物,则万物之理皆可穷验也。故王弼曰:‘忠者,情之尽也。恕者,反情以同物者也。未有反诸其身而不得物之情,未有能全其恕而不尽理之极也。能尽理极,则无物不统,极不可二,故谓之一也。推身统物,穷类适尽,一言可终身行者,其唯恕也。’”(《论语集解义疏》)明确“道”即孔子之道,从王弼训“贯”为统,解忠为尽心尽情;恕乃“忖我以度于人”,“反情以同物者”。确当无疑。

唐韩愈曰:“说者谓忠与恕一贯无偏执也。”李翱曰:“参也鲁,是其忠焉;参至孝,是其恕也。仲尼尝言‘忠必恕,恕必忠’,阙一不可,故曾子闻道一以贯之,便晓忠恕而已。”(《论语笔解》)认为忠恕一体,可谓高明。

朱熹曰:“贯,通也。唯者,应之速而无疑者也。圣人之心,浑然一理,而泛应曲当,用各不同。曾子于其用处,盖已随事精察而力行之,但未知其体之一尔。”又曰:“尽己之谓忠,推己之谓恕。而已矣者,竭尽而无余之辞也。”释解到位,亦罕与之匹者。

金王若虚不同意皇、韩、李和朱子说,曰:“夫子以一贯之道语曾子,曾子然之而不疑。门人问焉,则曰:‘忠恕而已。’说者遂以忠恕为贯道之实。呜呼!忠恕固修身之要,要之只是两端,何足贯夫子之道乎?东坡言:‘一以贯之者,难言也,虽孔子莫能言之,故曾子唯而不问,知其不容言也。’……夫圣人之道,诚高远而洪深。至于忠恕之义,人亦易辨矣。而诸公张大其如是,盖其意必欲极一贯之妙故耳,恐未必然。”(《论语辩惑》)以忠恕言简易解,且“只是两端”,难言“一以贯之”。

元陈天祥赞同王说,并曰:“其‘而已矣’三字涉于太峻,使后人专执忠恕为一,直谓贯道者更无余法,转致后人迷惑愈甚,由此三字故也。只就‘违道不远’之四字观之,便可见忠恕不能贯道。贯道者,惟理而已。”(《四书辨疑》)显然受时兴理学之影响,有失虚无且偏固,难以令人信服。

钱穆与上王、陈二家观点近似,曰:“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此后孟子曰:‘尧舜之道,孝弟而已矣。’此正可以见学脉。然谓一部《论语》,只讲孝弟忠恕,终有未是。此等处,学者其细参之。”历史家的眼光确实“豁达”,由夫子上追尧舜,将思孟学派和程朱理学贯通,孝弟忠恕一以贯之,以证圣门学脉之高远洪深。但言“只讲孝弟忠恕,终有未是”,则大有可商榷之处。

李泽厚更是“把这个一以贯之的‘忠’‘恕’分别释之为‘宗教性私德’与‘社会性公德’”,不免过于牵强而新奇,去夫子意稍远,实乃大可不必。

关于“忠恕”的解释,刘宝楠《论语正义》最为全面且较合夫子意旨:

“忠恕者,《周语》云:‘中能应外,忠也。’《曾子?大孝》云:‘忠者,中此者也。’《周官?大司徒》注:‘忠,言以中心。’《贾子?道术》:‘以己量人谓之恕。’”《大戴记?小辨》云:‘知忠必知中,知中必知恕,知恕必知外,知外必知德。’又曰:‘内思毕心曰知中,中以应实曰知恕。’曾子《立孝》篇:‘曾子曰:君子立孝,其忠之用也,礼之贵也。……’《礼?中庸》曰:‘子曰:忠恕违道不远,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二文言忠恕之义最显。盖忠恕理本相通。忠之为言中也,中之所存,皆是诚实。《大学》所谓诚意毋自欺也,即是忠也。《中庸》云诚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中庸》之诚,即《大学》之诚意。诚者实也,忠者亦实也。君子忠恕故能尽己之性。尽己之性,故能尽人之性。非忠则无由恕,非恕亦奚称为忠也。《说文》训恕为仁,此因恕可求仁,故恕即为仁,引申之义也。是故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己立己达,忠也;立人达人,恕也。二者相因,无偏用之势。‘而已矣’者,无余之辞。自古圣贤要道皆不外忠恕,行忠恕,便是仁圣。故夫子言忠恕违道不远也。忠恕之道,即一以贯之之道。”

综上可知,本章之关键词无非有四:“道”,“贯”与“忠”、“恕”。

关于“贯”无需多言,如皇侃训“统”为然,朱子训“通”近是。

“道”在孔子心目中是大概念,必着重言之。观《论语》“道”字随处可见,仅次于“仁”和“礼”,达五十余之多。

《学而》篇有三条:1,“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2,“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殁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3,“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行,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而已。

《八佾》篇两条:1,“子曰:射不主皮,为力不同科,古之道也。”2,“天下之无道也久矣,天将以夫子为木铎。”

《里仁》篇四见,除本章外有:1,“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2,“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3,“子曰: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

《公冶长》篇五见:1,“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 2,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与!”3,“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 4,“子谓子产: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 5,“子曰:宁武子,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

《雍也》篇二见:1,“冉求曰:非不说子之道,力不足也。子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废。今女画。”2,“子曰: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

《述而》篇一见:“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

《泰伯》篇三见:1,“曾子说“君子所贵乎道者三:动容貌,斯远暴慢矣;正颜色,斯近信矣;出辞气,斯远鄙倍矣。” 2,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3,“子曰:笃信好学,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

《子罕》篇二见:1,“孔子说“是道也,何足以臧?”2, 子曰:“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

《先进》、《颜渊》和《子路》篇各一见,分别是:“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季康子问政与孔子,曰:杀无道以就有道,何如?孔子对曰:子为政焉用杀?子欲善而民善矣。”;“子曰:“君子易事而难说也。说之不以道,不说也;及其使人也,器之。小人难事而易说也。说之虽不以道,说也;及其使人也,求备焉。”

《宪问》篇三见:1,“宪问耻。子曰:邦有道,谷;邦无道谷,耻也。”2,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3,“子曰: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

《卫灵公》篇尤多,计六见:1,“子曰:直哉史鱼!邦有道,如矢;邦无道,如矢。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2,“吾之于人也,谁毁谁誉?如有所誉者,其有所试矣。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 3,“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4,“子曰:“君子谋道不谋食。耕也,馁在其中矣;学也,禄在其中矣。君子忧道不忧贫。”5,“子曰:道不同,不相为谋。”6,“子张问曰:与师言之,道与?子曰:然,固相师之道也。”

《季氏》篇有二:1,“孔子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自诸侯出,盖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天下有道,则政不在大夫。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 2,“孔子曰:……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

《阳货》篇二见:1,“昔者闻诸夫子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2,“子曰:道听而途说,德之弃也。”

《子张》篇四见:1,子张曰:“执德不弘,信道不笃,焉能为有?焉能为亡?,2,“子夏曰:百工居肆以成其事,君子学以致其道。”3,“曾子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则哀矜而勿喜。”4,“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识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也。夫子焉不学,而亦何常师之有?”

孔子无愧语法大家,竟创生出诸如:父之道,先王之道,天道,古之道,子之道,善人之道,君子之道,文武之道, 相师之道,以及有道、无道、善道、谋道、忧道、弘道、闻道、学道、适道、直道等划时代且饶有意义的词汇。孔子无愧“世界的智星”,竟形成许多关于“道”的思想。诸如“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为仁之本”;“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人能弘道,非道弘人。”;“朝闻道,夕死可矣。”;“君子之道四焉”;“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君子所贵乎道者三:动容貌,斯远暴慢矣;正颜色,斯近信矣;出辞气,斯远鄙倍矣。”;君子道者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行义以达其道”;“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等等,由此基本奠定了儒学思想体系。也足证“孔子之学所重最在道”(钱穆《论语新解》)之言凿凿有据。

那如何理解道?孔子所言道意义何在?所谓天道、君子道、父之道、古之道、先王之道等各做何解?关键是所谓“一以贯之”的“忠恕”之道,又如何解释?这是领会孔子之道的关钥所在

韩愈云:“读书必先识其字。”所谓识字的完整理解无疑是识古字,知本义。“道”之古字由“首、止、行”三部分构成,故其本义显而易见,正是《说文解字》所云:“所行道也。”那既为道路,其无论大小曲直显微,无论山路水路,其必备五大元素:1,主动者;2,起点;3,根据;4,途径;5,目的地。于是,道字的意义便一步步引申孳乳,最终具备了本体、本原、根本、源头、基础、由来、起点、传统,和根据、途径、规律、法则、方法,以及道理、道义、道术、德性、德行、善等丰富涵义。于是成为中国话语体系中一个无与伦比的大概念,成为中华经典中一个重要语词。孔子、老子、孟子、庄子以至释子无一不言道,不重道,中国历史上甚至涌现出一个重要思想流派——道家。

察上揭《论语》所见“道”,其一般作德义和善解,诸如习见之“有道”、“无道”。或保持本义,训道路、途径。诸如“本立而道生”;“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任重而道远”;“道听而途说”等。其他如古之道、君子之道、先王之道、文武之道,及其所善,所志,所闻,所忧,所弘,所学,所适等之道,则具备了更加广博且深刻的涵义。荀子说:“非天之道,非地之道,人之所以道也。”孔子所谓道,即人道,亦即正道,直道,中庸之道。而并非神道(基督教),鬼道(佛教)、物道(科学),由此决定了中华传统文化的主体精神和特殊价值

作为群经之首的《易经》提出天道、地道、乾道、坤道、中道等重要概念。《尚书?洪范》曰:“王道荡荡”,“王道正直”。《诗经》曰:“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小雅?大东》)《易系辞》曰:“(道)无不通也,无不由也。” 《礼记?中庸》曰:“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诸如此类,这些无疑对我们理解孔子之道的由来及其价值意义大有裨益。

我们一再强调“仁”是孔子的核心思想,而把“仁”纳入“礼”的概念体系是孔子一大历史性贡献。上揭《论语》所见“道”则与“礼”、“仁”思想密切关联。礼以分为基点,以序为核心,以“仁”为本。“仁”的字形作“二人”, 《中庸》说:“仁者,人也。”《孟子》说:“仁,心之安宅也。”汉代郑玄的解释最根本:“相偶也”,成群配对才为人。人不能离群索居,独立为生,必定生活在关系里,群体里,社会里。所以“仁”的主要指向是人,是社会,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处理。故前贤有讲“仁者,人群相处之大道”(钱穆语)。然欲处理好人人关系,离不开外在的自然环境,更离不开内在的生命依据。因而说到底,“仁”是使人与人之间,以至天人之间、个体生命之身心之间达到最终理想状态,即和谐状态的最高准则,最有效的手段和最合适的途径。故冯友兰先生说,仁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最高标准”,是“儒家所说的最高精神境界”。

《论语》中讲“仁”字达一百多条,孔子针对弟子们的不同场合,不同时间的“问仁”,对“仁”做了不同解释。孔子说“礼本于仁”,“仁者爱人”。然仁的主要内涵绝非爱。因为爱属自然,为天性,是本能,与动物同然,是感性的,有等差,有时限,讲占有,可拒绝,故爱只是上天大自然赋予人类的一种基本情感,并不构成仁的主要内涵。孟子云:“爱而不敬,兽畜之也。”故仁的主要内涵是敬。这就是孔子所谓“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颜渊》)。敬属社会,是修养,是理性的,平等的,无时限,重分享,是互相的,并不可拒绝。故孔子云:“无敬何以别(犬马)乎?”。又云:“修己以敬”(宪问);“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放眼古代典籍,先圣先贤可谓异口同声,无不强调“敬”。《左传》云:“敬,德之聚也”;“敬,礼之舆也。”《易?坤》曰:“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敬义立,而德不孤。”庄子云:“敬中以达彼。”《礼记》曰:“礼也者,敬为大。”佛经也说:“内修心性,外敬他人,是自皈依也。”朱子说:“敬字工夫,乃圣门第一义”;“敬之一字,真圣门之纲领”。王夫之说:“敬乃礼之神也。”儒学中所谓忠、信、智、慈、孝、悌等无不建立在“敬”之上 而敬者,崇本(天),互敬,自重也已。

“敬”涵义有二,一是积极的,即忠,即所谓“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即朱子所谓“尽己”,就是正面处理天人、人人和身心三大关系。“忠”以“信”为基础。孔子说:“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为政);“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逊以出之,信以成之。”(卫灵公)因之人生须有三个基本信条;信天、互信、自信。

二是消极的,即恕,即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谓恕,就是将心比心,推己及人,并进而推人及物,“浑然与万物同体”,对天地万物生灵,对他人,对自己个体生命皆然理解、包容、宽恕。

总之忠恕是大德行。子曰:“能近取譬,仁之方也。” (《雍也》)孔安国注:“方,道也。但能近取譬于己,皆恕己所欲而施之于人。”可知“恕”更为重要,也更难做到。“恕”是最终实现仁道的最高标准。《孟子?尽心上》云:“万物皆备于我,反身而诚,乐莫大焉。强恕而行,求仁莫尽焉。”故孔子在回答子贡所问“有一言可以终身行之乎”时,不加思索地说:“其恕乎”(《卫灵公》)。总而言之,曾子所谓“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贯统天下万理 ”,至当不易。

于是乎,“礼——仁——(由爱而)敬——忠恕”,在孔子这里终于构成一条灿然主线。这就是所谓“吾道一以贯之”之道,这就是孔子为人类所揭示的一条人生应行、可行、必行之道,一条奔向人生理想境界的必由之路。

然而,人人都能明道,守道,沿此道走到终点,做到忠恕吗?几乎不可能。因为“从容中道,圣人也”(《中庸》)。只有圣人才能从容,才能做到忠恕。而圣人“自开辟以来,千万人中一、二而已”(朱子语)。怎么办?孔子明确指示我们:“知其不可而为之。(《宪问》)。具体做法就是“学而不厌,诲人不倦”(《述而》)。明知难以达到,但必须尽力去做。明白比不明白要好,做一步比不做要好。只有坚持、努力、尽量地去做,就一定会有达到终极目的,即 “天下归仁”,实现天人和谐、社会和谐和生命个体身心和谐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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