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恐怖主义、年轻人和抛弃政治

选择字号:   本文共阅读 2922 次 更新时间:2015-04-29 16:58

吴万伟  

亨利·吉鲁 著 吴万伟 译

“危险在于普遍相互联系的全球文明可能从自身产生野蛮人,依靠的就是强迫千百万人进入野蛮人的生存状态,无论外表多么光鲜。”

---汉娜·阿伦特(Hannah Arendt) “极权主义的起源”

依据汉娜·阿伦特的观点,政治和伦理无知的黑云已经降临美国。1 缺乏思想即便不是受到推崇也已经成为在政治版图和主流文化机构内占据特权地位的东西。一种新的幼稚主义塑造了当今的日常生活,因为成年人兴高采烈地扮演了不动脑子的儿童角色,与此同时,孩子却被教导要成为成年人,他们被剥夺了天真烂漫,受制于种种扼杀想象力的纪律约束。2

在此情况下,能动性演变成了一种反智主义愚侏症,其最充分的体现是福克斯新闻、名人文化、模仿监狱的学校和支持上帝造人智慧设计的政客等炮制出的陈词滥调泡沫。他们反对气候变化的警告,指责任何形式的理性思考。如今的公民已经变成了消费者,政客变成企业资金和权力的奴仆,主流媒体的日益庞大的反公共知识分子大军成为死不改悔的人民公敌,这些家伙坚决反对任何体现对普通民众和民主本身表现同情和尊重的东西。

教育不再是公共利益而成为私人权利,批判性思考不再是创造积极参与和具有社会责任感的公民的基本条件。新自由主义对社会的蔑视已经不再是玛格丽特·撒切尔的名言。公共空间如今已经被私人利益取而代之,不受任何约束的个人主义攻击宣扬公民团结的任何可靠观点,正是这种团结意识指导人们充满热情和活力地抗争和变革,并推动开明和民主的政治不断进步。

后果之一是我们生活在制度设计已经遭到弱化或者废除的时代,这些设计本来是要减少人类遭受痛苦和羞辱,保护公众免受资本主义市场起伏波动造成的伤害的。3 不受限制地强调公共财富的私有化、贬低社会福利保护和鼓吹拆除经济活动管制等的自由市场政策、价值观和实践事实上已经影响到了北美任何一家政治和经济领导机构。金融资本主义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支配了政治、国家管理和政策,不惜牺牲年轻一代的未来而换取短期政治经济利益,更不会考虑减免“根本无望偿还的学费债务”为子孙后代减轻负担的必要性了。4 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

按新自由主义的优先选择组织起来的民族国家现在已经秘而不宣地发起针对自己孩子的战争。

在市场极端主义支配下,存在着一种割裂的关系,一面是市场价值观、行为和实践,一面是造成北美越来越严重的残酷无情和权力滥用状况的伦理考虑和社会成本。公共空间变得越来越商业化,它曾经鼓励进步观念、开明的社会政策、民主价值观、批判性对话和交流。也许公共空间将被企业文化取而代之,企业文化的最终目标是增加利润空间,生产庞大的商业文化和名人文化,这种文化“往往消除任何重要的东西”。5 自从1980年代以来,人类的痛苦、贫困和艰难越来越严重,同时伴随着残酷无情的暴力场景出现,尤其是黑人被警察残酷虐待和杀害的新闻一天24小时循环播放。野蛮暴力的触觉似乎已经延伸到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国内恐怖主义已经返回本土,而且越来越多地将目标对象指向年轻人。

考虑到这些情况,压倒性的证据目录已经逐渐显现,说明以新自由主义的优先选择组织起来的民族国家已经秘而不宣地发起针对自己孩子的战争,这是一个令人担忧的指标,足以说明社会已经陷入深刻的道德和政治灾难中。6 当今太多的年轻人生活在没有希望的时代,在这个时代人们很难想象超越市场社会支配的生活,永远难以摆脱一种恐惧,即如果胆敢造次就将陷入更加可怕的噩梦。

正如詹妮弗·席尔瓦(Jennifer Silva)指出的那样,这代人“尤其是工人阶级正在试图搞清楚成年人生活在当今世界意味着什么:工作岗位消失、教育成本飙升、社会福利体系瓦解。他们在家生活的时间更长,上大学所花的时间更多,工作跳槽的次数更多,成家立业更晚。”7

当今的年轻人不仅陷入更脆弱和前途更加不确定的困境,而且是“战后第一代遭遇向下流动风险的人,整整一代人都面临生活水平下降的问题。”8 难怪“这些年轻人被称为零一代。”9或者使用演员盖伊·斯坦丁(Guy Standing)的说法“不稳定无产者”(the precariat)10,其定义为“我们整个社会中越来越大的那部分”被迫“接受一种生活方式,无论工作还是生活都不稳定”。11

如果年轻人曾经是社会梦想的集中地,但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

除了暴露社会无法为年轻人提供必要生存条件的道德堕落外,针对年轻人的象征性暴力和真实暴力无疑显示了一种反常的集体死亡欲望,尤其是在年轻人抗议自己生活不公时表现得最为明显。正如阿兰·巴迪乌(Alain Badiou)所说,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对民主抗议实行零宽容,却“对影响千百万人生活的银行家和贪腐官员的罪行却无限宽容”。12对美国来说,这当然是真实的。否则,我们如何解释联邦调查局愿意给揭露企业和政府错误行为的青年积极分子抗议者贴上“恐怖分子威胁”的标签,与此同时却拒绝对银行巨头香港上海汇丰银行有限公司(HSBC)提出刑事控告?该银行为墨西哥毒品卡特尔和与基地组织有瓜葛的恐怖组织洗钱数十亿美元。13

如果年轻人曾经是社会梦想的集中地,那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年轻人越来越多地被视为破坏公共秩序的人,原来的美梦如今成了噩梦。许多年轻人生活在后9-11的社会秩序中,他们被当作犯罪联合体监控的主要目标。这种情况因为许多“变得严厉的”政策而变得非常清晰,现在年轻人被当作罪犯,同时还被剥夺了基本的医疗、教育和社会福利。惩罚和恐惧已经取代了同情和社会责任作为协调年轻人与更大社会秩序的关系的最重要模式,所有这些最清晰地体现在零宽容法律的出现,同时伴随着美国和加拿大惩罚性国家范围的逐渐扩大。14 把社会问题当成刑事犯罪的做法变成管理模式和默认战略之后,年轻人也就被简化士兵或攻击目标而非社会投资了。正如人类学家阿兰·巴迪乌所说,“年轻人不再被视为世界的未来,反而成为当今的威胁。”15

许多年轻人能够接触的唯一政治话语越来越多地成为纪律约束或“情感自我管理”。16年轻人现在已经被剔除出任何有关民主的讨论中。年轻人的缺席是说明社会自戕的症状,靠惩罚自己的孩子而使整个政治肌体陷入瘫痪的境地。如今,太多的年轻人代表了有关现在、未来和民主本身的许多话语独独缺乏现在,他们越来越多地成为反对年轻人的战争的猎物,这种战争可以追溯到1970年代。17

社会契约在撒切尔和里根“结婚”的时代陷入崩溃,虽然这种契约非常脆弱和打了很多折扣。为此,出现了反对年轻人的战争。这两人都是市场极端主义的积极鼓吹者,他们分别宣称根本就没有社会这种东西,政府不是解决公民困难的手段,它本身就是问题。在很短的时间内,民主和政治过程就被企业劫持,鼓吹的紧缩政策变成了削弱福利国家、公共价值观和公共商品的廉价复制品。这种新出现的新自由主义政权带来的恶果包括贫富差距日渐扩大,崇尚残酷无情和取消社会福利的文化越来越强大。结果之一是年轻人的前景让位于市场催生的焦虑,同时还有将年轻人视为威胁的观点,可能破坏其短期利益投资、私有化、不受约束的自我利益和快速发财。

如今年轻人被期待处于这样一种关系中,其唯一的义务就是为自己生活。

在此情况下,有关民主未来的所有筹码都消失了。除了越来越没有能力将个人问题转变为社会议题,现在的历史时刻丧失的东西还有公共利益观念本身,以及将学习社会变革与培养公民勇气结合起来的观念,因为这种勇气就源于社会正义原则。在无情的经济达尔文主义观念支配下,我们见证了社会纽带的破裂和个人欲望凌驾于社会权利的胜利。其最明显的体现是封闭的社区、封闭的知识分子和封闭的价值观,这已经成为社会的典型症状,它放弃了民主要求,也不再对未来抱劈任何进步观念。

正如一个著名社会学家所说,“想象和眼光现在已经堕落到不光彩的地步,我们往往对本应该感到羞耻的东西感到自豪。”18 比如,像前副总统切尼这样的政客不仅拒绝为带给伊拉克人民的无限痛苦和动荡道歉,而且似乎还洋洋得意地为这种政策辩护。当奥巴马总统使用国家安全这样的话语批准监督国家,杀人名单和用无人机持续杀害年轻人时,欺人之谈呈现出新的样子。这种不断扩张的假话不仅产生了非法战争和为国家虐囚辩护,而且为美国在9-11悲剧之后的野蛮行径辩护。但是,这种国家暴力行为似乎很少引起那些无耻鼓吹永久性战争的人的担忧。

政治已经成为战争的延续,在私有化和妖魔化的话语中,“系统性的经济不安全和焦虑”和国家支持的暴力找到越来越多的合法性,因为这种话语宣扬焦虑、道德恐惧和惊慌,破坏为他人的幸福承担共同体责任的意识。太多的年轻人如今很快地学会他们的命运完全由个人负责,与更广泛的结构性力量没有任何关系。这是被大肆宣扬的超级竞争意识形态,其中包括的一个信息是在这样的社会里生存要求把社会关系简化为社会斗争。如今年轻人被期待处于这样一种关系中,其唯一的义务就是为自己生活,公民的责任被缩减为消费者文化的要求。但是这里起作用的不光是逃避社会责任的问题,即便不是逃避政治本身的话,同时丢失的还有社会纽带、集体推理模式、公共空间和文化机构的重要性,这些都是民主社会持续存在所必不可少的东西。

反对年轻人的战争

接下来,我想通过“软战争”和“硬战争”等相关概念谈论针对年轻人的越来越残酷的战争。19 软战争的观点在全球市场社会无限扩张的背景下考虑年轻人生存条件的变化。与庞大的广告机器合作,软战争将攻击目标放在所有青少年身上,通过将他们当作需要被商品化和剥削的另外一个“市场”而贬低他们,通过无情地尝试创造新一代超级消费者而将其纳入这个体系之中。

这种低强度战争是众多企业机构发起的,依靠的是将儿童生活的各个方面都商业化的文化的教育力量。现在使用因特网和各种社交网站和新媒体技术如智能手机让年轻人沉浸在庞大的消费世界,这种方式比我们在从前见过的都更加直接和广泛。美国广告业的商业广告片地毯式轰炸在2012年花费了1700亿美元,一个孩子每年可能要接触到四万条广告,等到他们到了四年级的时候,将牢记300到400个商标品牌。

整整一代人被吸引到消费主义世界,其中商品和品牌忠诚变成身份认同的最重要标志和用来协调自己与世界的关系的主要框架。被当作商品的许多年轻人只能以市场更喜欢的术语来认识自我。正如齐格蒙特·鲍曼(Zygmunt Bauman)指出的,年轻人既是“商品的推销者也是推销的商品”---他们被定义为品牌和商品,同时也是市场营销代理人。20

数据挖掘市场营销人员让年轻人觉得自己很重要,其实“人家想做的不过是数数总共多少人。”

企业因为新媒体而发了大财,能够直接用市场价值观、欲望和身份认同淹没他们,所有这些都避免过分张扬,竭力逃避别人的关注(fly under the radar),逃避警惕的眼睛和担忧的父母和其他成年人的干预。数据挖掘市场营销人员让年轻人觉得自己很重要,其实“人家想做的不过是数数总共多少人。”21 主流文化盛气凌人的消费生态现在选择性地消除了年轻人能够接触的政治、社会、和伦理词汇,并将其重新排序。年轻人的大部分私人经验现在都被消费主义伦理观给殖民化了,它扭曲了能动性、欲望、价值观和希望。陷入市场营销的陷阱中,年轻人批判性地参与和承担社会责任的潜能受到严重削弱。

与此同时,新屏幕和电子文化对年轻人生活习惯的影响令人担忧。比如,凯撒家庭基金会(the Kaiser Family Foundation)2010年的研究发现,从8岁到18岁的年轻人现在每天花在智能手机、电脑、电视和其他电子设备上的时间是7个半小时。22 如果加上年轻人花在发短信、手机交谈和同时做很多任务的额外时间,如“边看电视边更新脸书”,这个数字将达到每天11小时。23对年轻人而言,这是更大的风险,而非新出现的去政治化的不动脑子的形式,这种情况通常被很方便地贴上注意缺陷多动综合症(attention deficit disorder)的标签。风险在于年轻人的生活最终完全被这些干扰填满,他们没有时间思考和分析,也没有教学法条件来批判性地阅读书本和当今世界。

软战争的后果是什么呢?公共空间被转变成为新自由主义想象力消亡区,年轻人更难找到帮助定位自己的公共空间,更难把充满希望的隐喻变成有意义的行动。构成社会的理想场景建立在大众消费的诺言上,这些诺言灵巧地转变为广告,不停地鼓吹新自由主义秩序并使其正常化。如今,经济关系已经成为年轻人定义自己的位置、自己与他人和更大世界的关系的总体指导原则。

当然,有些年轻人尽自己的努力抗拒商业化的侵袭,摆脱新媒体技术的商品化和私有化的困扰。年轻人在使用社交媒体和数字媒体作为创造性工具来重新确认众多反对派实践和抗议形式,这是政治活动的新领域,该领域在未来将会增加,成为斗争和抗议的重要源头。

硬战争

现在我们讨论硬战争。对年轻人尤其是那些因为民族、种族或者阶级而被边缘化的人而言,这是更加严肃和危险的新进展。硬战争指的是越来越庞大的年轻人犯罪控制联合体的最严厉因素,该联合体靠惩罚、监督和控制的逻辑来运行。惩罚性措施的打击对象常常是贫穷的有色人种青年,他们被视为失败的消费者,只能生活在商业文化的边缘地带,因为没有金钱、没有资源和没有闲暇时间的人被排斥在这种文化之外。这些年轻人也可能被认为是既教育不好又找不到工作的家伙,是麻烦和累赘。

年轻人犯罪控制联合体的印记可以追溯到通过训诫措施组织起来的学校越来越流行的做法,学校依靠高科技安全设备将学生置于经常性的监督之下,同时给予他们严厉的常常不分青红皂白的零宽容政策,与当今刑事犯罪司法体系的措施类似。贫穷的年轻人或有色人种青年成为基于最严酷纪律控制的新管理模式的目标对象。他们不上学会受到惩罚,来上学还要受到惩罚,许多学生被送入所谓的“从学校直接到监狱的通道”。中产阶级和上层阶级的孩子也受到市场公共关系的诱惑,但工人阶级青年陷入矛盾之中,一边是被唤起的商业欲望,一边是安全、监督和警察的严厉管制。

在当今美国,每年有50万青年人遭到禁闭,250万人被捕。

否则我们如何解释这个事实:在当今美国,每年有50万青年人遭到禁闭,250万人被捕。到了23岁时,“三分之一的美国人因为某种罪行而被捕。”24什么样的社会竟然允许160万儿童在一年中的特定时刻无家可归?或允许财富和收入的急剧不平等导致政治和道德双双陷入功能失常的社会,其中“45%的美国居民生活在入不敷出的拮据生活中。”25

现有的统计数据描述了美国青年的一幅凄惨画面。150万人找不到工作,这是17年来的最高;1250万人缺乏食物;令国家感到羞辱的是,每五个孩子中就有一个孩子生活在贫困中。美国孩子中有将近一半或者黑人孩子中90%在童年的某个时候依靠食品券生活。26自2001年以来在芝加哥大街上被杀的年轻人的数量已经超过在阿富汗被杀的美国士兵人数,我们要创造什么样的社会?更准确地说,芝加哥枪战中被杀的人超过5000人,其中有很多是孩子,而在2001年到2012年间,牺牲的军队士兵人数是2000人。27

一种疯狂的暴力似乎处于美国政治生活和日常生活的核心。美国步枪协会及其政治走狗支持枪支文化,呼吁学校学生武装起来。自从1990年通过国防授权法案之后,即允许美国国防部把多余的军事设备转让给地方警察部队,如今警察可以拥有装甲运兵车,装有夜视镜的步枪、军用悍马车、M16自动步枪、榴弹发射器和其他军事武器。28

随着反恐战争延伸到国内,公共空间已经转变成战争地区,军事化的警察力量已经担负起占领军的使命,尤其是有色人种聚居的贫穷街区。作为准军事力量行动,警察已经成为国内恐怖主义的新象征,通过将多种行为定为犯罪而彻底打垮有色人种青年。特别真实的是,在纽约市前市长迈克尔•布隆伯格(Michael Bloomberg)领导下迅速蔓延的滞留与搜拍政策。在密苏里州弗格森,整个居民都被视为罪犯,这只能被描述为种族勒索。大卫•格雷伯(David Graeber)说,

司法部对弗格森警察局的调查已经令整个国家蒙羞,的确如此。但该局的制度性种族主义虽然令人震惊,并不是报告中令人印象最深刻的揭露。更加可耻的地方是:在美国大城市,刑法体系认为该市大部分人口不是需要被保护的公民,反而成为潜在的勒索行动目标。权力当局不惜采用任何手段从最贫困、最弱势的人那里捞取钱财,结果,弗格森市民的大部分都有神通广大的保护人。29

惩罚性国家和反恐战争的兴起已经让美国各地的警察更加胆大妄为,这样做滋生了使用种族主义暴力对付年轻人的现象,结果造成所谓的“警察暴力的传染。”令人悲哀的是,有色人种青年也无法免于这种暴力的影响,2014年11月22日男童塔米尔•赖斯(Tamir Rice)被白人警察射杀就清楚说明了这一点。更加令人感到悲哀的是,事实上克利夫兰市试图谴责这个12岁的孩子应该为自己的死亡负责。30赖斯手拿一把玩具枪(BB gun),2012年被警察打死,此人被认定不适合担任警察。黑人被杀害呈现出痴迷于无法无天和极端暴力的警察所推崇的残酷运动形象,这种暴力已经取代民主理想主义的可靠观念。从2012年1月到2014年12月,已经有38名没有武装的黑人遭警察杀害。31

美国许多人生活在这样一种文化中,它不仅被越来越军事化而且对这种残酷性越来越无动于衷,由于夸张的自力更生、极端个人主义和私有化观念而进一步强化,所有这些都让族群团结变得令人厌恶,强化了关爱他人是病态和负担的观念。因此,并不令人感到吃惊的是,美国现在拥有的警察、监狱、间谍、武器和士兵越来越多,他们比历史上的任何时期都更多,与此相伴的是,找不到工作的和被监禁的“大军”也越来越大。

而且,军事-工业联合体现在与娱乐业联手生产从孩子玩具到视频游戏在内的一切东西,塑造了军事化的男子汉形象,用以作为征兵的怪招。事实上,超过一千万人已经下载了“美国陆军”及其各种更新版,包括最新的“美国陆军:试验场”,这是用来作为征兵工具的第一人称的枪战电脑游戏。32 这种攻击型男子汉的表现模仿了法西斯的公共空间军事化,通过这个空间,暴力变成了终极性的语言、指代物和货币。这种正常化机制让人更不容易理解战争入场成为骄傲之源而非警惕之源,因为暴力已经被神话,反恐战争被转变成为针对社会本身和政治秩序的战争。但是,这种军事化残酷性文化不仅仅局限于美国。

年轻人生活在一个新的、更加令人不安的痛苦场景中,一个想象力的死区。

在加拿大,每六个孩子有一个生活在贫困中,但对土著和移民孩子来说,这个数字上升到25%甚至更高。不管怎样,土著青年被禁闭的比例---已经比非土著青年高八倍,而且因为哈珀政府的所谓安全街道和社区法案将继续快速飙升,该法案模仿美国的失败政策,强化了要求,拘留和审判更多年轻人进入青少年管教中心牢房。33 当然,从19岁的阿舍利•斯密斯(Ashley Smith)悲惨的自杀的调查中可以得出的结论是,年轻人的监禁等同于死刑,她的人生中有五年时间进进出出拘留所。

在政府宣称尊重年轻人的理想主义话语背景下,社会现实是越来越多地通过法律和秩序的棱镜看待年轻人,社会似乎迫不及待地要把年轻人当作犯罪分子,必要的时候让他们消失在监禁国家的最偏远角落。在此情况下,学校管理和社会服务机构已经让位于限制模式,维持了确保“监护和控制”的目标。35如本文所暗示的那样,美国许多学校模仿监狱来管理,有高科技监督摄像机、警察和保安的存在和惩罚性的零宽容政策。否则如何解释一个年仅12岁的孩子仅仅因为在课桌上乱涂乱画竟然受到防暴枪打击、被带上手铐和从教室带走,或者因为带玩具枪上学而被勒令退学。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卢瑟福学院(the Rutherford Institute)院长约翰•怀特海(John Whitehead)已经记录了女生因为钱包里装有经痛止痛药(Midol)和抗酸药我可舒适(Alka-Seltzer)被勒令停学和被开除的情况。男生因为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而被勒令停学或者被开除。穿奇装异服违反校规等不是被送到校长办公室训诫,许多学生被戴上手铐,从教室押上警车送到派出所。这只是这些孩子和家庭的噩梦的开始。

贫穷的有色人种青年的困境也延伸到严重的物质贫困和日常经受的暴力之外。许多年轻人被迫在没有希望、没有安全感和对前途绝望的范围内看待这个世界和重新定义自己生活的本质。他们受制于商品化和对抗的高度选择性空间内,很少能够想象一种更好的未来。社会开支的新自由主义财政紧缩意味着整整一代年轻人将没有机会获得前几代人享受的体面的工作、舒适的物质条件、教育机会或者安全。

在加拿大,新一代年轻人像成年人一样思考、行动和谈话,担心自己的家庭。或单亲家庭或父母双方都没有工作或在找工作。在美国,年轻人更进一步被极端贫困压得喘不过气来,提出严峻的挑战,要得到足够多的钱购买食物,面临艰巨的任务,生病时需要决定花多长时间才去看医生。这些年轻人生活在新的更加令人不安的痛苦场景中,一个想象力的死区。他们被永久性地排除在外,揭露的不仅是新自由主义经济场景中的可能破坏稳定的极端不平等,而且预兆了一个没有希望的未来,而希望本来应该是充满活力的民主社会的特征。

政治和权力现在处于无法无天一边,这体现在打着国家安全的幌子,国家没完没了地侵犯公民自由、言论自由和大部分宪法权利。无法无天现在被包装在政府的指令中。在加拿大,斯蒂芬•哈珀总理(Stephen Harper)支持保守党新反恐法案(Bill C-51)是非常明显的,该法案通过恐惧教学法和种族主义妖魔化更进一步限制了公民权利。美国同样如此,爱国者法案、国防授权法案、军事审判委员会法案、和其他很多都是合法的非法行径。这包括总统有权“下令杀害任何一位公民,如果他认为此人与恐怖分子勾结的话。”36 使用秘密证据无限期拘押个人,成立大规模的监督机构来监控公民的每次通话或电子通讯,即使他没有犯罪。或动用国家刑罚对付那些被视为敌人战斗人员,阻止法庭惩处犯下可怕罪行的官员。37 掌权的企业精英已经让恐怖变成理性反应,恐惧成为政治的惯用伎俩(modus operandi )。新自由主义资本建立在霍布斯式的教义基础上,即所有人反对所有人的战争和适者生存优胜劣汰的伦理学。其后果之一是攻击性的抛弃政治和消失政治。

与他人结盟的年轻人能成为创造性、可能性和政治斗争的充满活力的源头。

教育者、个人、艺术家、知识分子和众多社会运动需要将市场极端主义的运行机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包括所有剥削形式,无论是个人的、政治的还是经济的”,他们需要“重建一个平台”和一套反对战略。显然,任何重要的政治机构都必须挑战赌场资本主义造成的高昂社会成本,竭力消除年轻人日常生活中遭遇的种种暴力,社会的、政治的、和经济的暴力。一天的游行示威是远远不够的。真正需要的是求助于公共记忆、公民读写能力和公民勇气,即有意愿“不仅有效地分析资本主义权力结构和机制以做出高超的政治回应”,而且愿意成立长期的反对派运动。38 这种运动的迹象已经开始在全球出现,尤其在西班牙和希腊等国。

在北美,我们已经看到年轻人打破当权者的权力的种种尝试,它们虽然不具决定性,但非常重要。这最突出地显现在占领运动、魁北克学生运动、再也不袖手旁观的抗议以及最近的“黑人的命也是命”的抗议上。所有这些运动清楚显示的是,与他人结盟的年轻人能够成为创造性、可能性和政治斗争的源头。而且,在当今呈现不同形式的运动都指向关键的政治工程,即年轻人已经提出新问题,即美国和加拿大反民主势力已经在威胁广大民众的集体生存。

无论进步速度多么慢或遇到什么样的挫折,这些政治运动的遗产是显示了民众对经济和社会不平等的集体义愤和呐喊,这些不平等已经对人类生存造成了威胁。运动也表明年轻人和其他人能使用新技术建立民主社会机构,实施各种形式的批判性教学法和公民不服从等来抗衡自1970年代以来腐化北美政治文化的反民主势力。年轻人已经表明,紧缩政策能够被打败,国家暴力能够被追究责任,集体斗争是有价值的;具体和孤立的抗议能够转变为更广泛的社会运动,这将是对新自由主义意识形态和管理模式的根本挑战。39

美国、加拿大和世界其他国家的年轻人抗议已经清楚说明,抗议示威不是短期的改革工程,确实也不可能是这种工程。年轻人需要招募各个年代的人发起真正具有全球性的政治运动,同时收复公共空间、使用数字技术服务进步事业、开发新公共空间、生产新教育模式、捍卫这些地方的存在,因为它们是培养和形成民主言论、新公民价值观、民主公共空间和新身份认同和集体希望的所在。无论从教学法还是从机构组织上,构成性文化必须到位,其众多空间包括教会、公立学校和高等教育系统、以及从事集体知识、欲望、身份认同和民主价值观生产的所有文化机构。

这里的斗争是多层次的、紧迫的和指向众多具体的诉求:如基本生活工资、食品安全、上得起的学校教育、就业岗位培训(尤其是年轻人的)、权力的民主化、经济平等、和经济资助的大转移,即从战争机器和大银行转移开来。任何真正重要的集体斗争都必须把教育视为政治的核心和在不受约束的“自由市场”资本主义的命令之外设想美好生活的源头。而且,太多进步人士和左派陷入取消赎回权的话语和愤世嫉俗中不能自拔,我们需要培养斯图亚特•霍尔(Stuart Hall)所说的“意识,即政治具有教育性,政治就是改变人们看待事物的方式”。40

教育者、年轻人、艺术家和其他文化工作者有必要创造出一种既有批判又有希望的语言,进行具有教育作用的政治,人们能够处理历史的、结构的和意识形态的条件,它们位于公司型和压迫性国家施行的暴力的核心。这种政治揭露政府已经越来越多地屈服于全球市场,国家主权不再对年轻人的基本需求做出回应。在实质性民主社会里,真正重要的议题都受到新自由主义势力的围攻,任何可靠的挑战都要求建立在长期工程基础之上的运动。年轻人不仅需要示威游行和拆迁队,而且需要抓住未来前景,把想象力、受教育者的希望政治与长期战略、可持续存在的组织结构和新政治组织等结合起来。

谁获得和定义未来、共享国家的财富、塑造社会国家的参数特征、管理和保护全球资源、创建构成性文化以便培养出积极参与的具有社会责任感的公民?所有这些议题都不再是修辞话题。这个挑战提供了新范畴来定义代表性、教育、经济正义和政治,以及如何为这种理想而斗争的重大课题。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但我们已经看到在芝加哥、雅典、魁北克、巴黎、马德里和其他不平等严重的城市里创建机构、巩固价值观和基础设施的漫长斗争的开始,他们要争取能够让共同体成为充满活力的激进民主的核心。我意识到这听起来有些乌托邦空想,但我们没有多少选择,如果要为更美好的未来奋斗的话。这个未来绝不是没完没了地重复现在的处境。我们或许生活在黑暗时代,但是正如斯拉沃热•齐泽克(Slavoj Žižek)正确指出的那样,“真正现实主义的选择是做那些在体制内看起来不可能的事。这是让不可能变为可能的方法。”41

注释:

1. Hannah Arendt, The Origins of Totalitarianism, (Houghton Mifflin Harcourt, New York: 2001).

2. See, for instance, Andre Spicer, "Adults with colouring books, kids with CVs - it's a world turned upside down," The Guardian (April 8, 2015). Online: http://www.theguardian.com/commentisfree/2015/apr/08/adults-colouring-books-kids-cvs-lego-children

3. This theme is taken up powerfully by a number of theorists. See C. Wright Mills, The Sociological Imagination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0); Richard Sennett, The Fall of Public Man (New York: Norton, 1974); Zygmunt Bauman, In Search of Politics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9); and Henry A. Giroux, Public Spaces, Private Lives (Lanham: Rowman and Littlefield, 2001).

4. Noam Chomsky, "The Death of American Universities," Jacobin (March 3, 2015). Online: https://www.jacobinmag.com/2014/03/the-death-of-american-universities/

5. Angela Y. Davis, Abolition Democracy: Beyond Empire, Prisons, and Torture, (New York: Seven Stories Press, 2005), p. 91.

6. J.F. Conway, "Quebec: Making War on Our Children," Socialist Project, E-Bulletin No. 651, (June 10, 2012). Online: http://www.socialistproject.ca/bullet/651.php

7. Jennifer M. Silva, "Young and Isolated," International New York Times (June 22, 2013). Online: http://opinionator.blogs.nytimes.com/2013/06/22/young-and-isolated/?_r=0

8. Zygmunt Bauman, On Education, (Cambridge, UK: Polity Press, 2012), p. 46.

9. Zygmunt Bauman, This Is Not A Diary, (Cambridge, UK: Polity Press, 2012), p. 64

10. Guy Standing, The Precariat: The New Dangerous Class, (London, Bloomsbury Academic, 2011).

11. Sara Mojtehedzadeh, "Q&A with precarious work expert Guy Standing," The Toronto Star, (April 09, 2015). Online: http://www.thestar.com/news/gta/2015/04/09/qa-with-precarious-work-expert-guy-standing.html

12. Alain Badiou, The Rebirth of History, trans. Gregory Elliott (London: Verso, 2012), pp. 18-19

13. Matt Taibbi, "After Laundering $800 Million in Drug Money, How Did HSBC Executives Avoid Jail?" Democracy Now! (December 13, 2012). Online: http://www.democracynow.org/2012/12/13/matt_taibbi_after_laundering_800_million

14. See, for example, David Garland, The Culture of Control: Crime and Social Order in Contemporary Society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2002); Jonathan Simon, Governing Through Crime: How the War on Crime Transformed American Democracy and Created a Culture of Fear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9); Henry A. Giroux, The Violence of Organized Forgetting (San Francisco: City Lights, 2014); Brad Evans and Henry A. Giroux, Disposable Futures: The Seduction of Violence in the Age of the Spectacle (San Francisco: City Lights, 2015).

15. Quoted in Jean-Marie Durand, "For Youth: A Disciplinary Discourse Only," Truthout (November 15, 2009), trans. Leslie Thatcher. Online: http://www.truthout.org/11190911

16. Jennifer M. Silva, Coming Up Short: Working-Class Adulthood in an Age of Uncertainty, (Oxford Press, New York, NY, 2013). 10

17. Jean and John Comaroff, "Reflections of Youth, from the Past to the Postcolony," Frontiers of Capital: Ethnographic Reflections on The New Economy, ed. Melissa S. Fisher and Greg Downey, (Durham, NC: Duke University Press, 2006) p. 267.

18. Zygmunt Bauman, "Introduction and in Search of Public Space," In Search of Politics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9), p. 8.

19. Quoted in Jean-Marie Durand, "For Youth: A Disciplinary Discourse Only," Truthout (November 15, 2009), trans. Leslie Thatcher. Online: http://www.truthout.org/11190911

20. Zygmunt Bauman, Consuming Life (London: (London: Polity, 2007), p. 6.

21. Zygmunt Bauman and David Lyons, Liquid Surveillance, (Cambridge, UK: Polity Press, 2013), pp. 54.

22. Tamar Lewin, "If Your Kids Are Awake, They're Probably Online," The New York Times (January 20, 2010), p. A1.

23. C. Christine, "Kaiser Study: Kids 8 to 18 Spend More Than Seven Hours a Day with Media," Spotlight on Digital Media and Learning: MacArthur Foundation (January 21, 2010).

24. Erica Goode, "Many in US Are Arrested by Age 23, Study Finds," The New York Times (December 19, 2011). Online: http://www.nytimes.com/2011/12/19/us/nearly-a-third-of-americans-are-arrested-by-23-study-says.html?_r=1&pagewanted=print

25. Reuters, "45% Struggle in US to Make Ends Meet," MSNBC: Business Stocks and Economy (November 22, 2011). Online: http://www.msnbc.msn.com/id/45407937/ns/business-stocks_and_economy/#.T3SxhDEgd8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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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Daily Mail Reporter, "These kids don't expect to lead a full life': Fears for Chicago teens as fatal shootings in city outnumber US troops killed in Afghanistan," Mail Online, UK (June 19, 2012). Online: http://www.dailymail.co.uk/news/article-2161690/Chicago-crime-More-people-shot-dead-Chicago-killed-duty-Afghanistan.html

28. Taylor Wofford, "How America's Police Became an Army: The 1033 Program," Newsweek (August 13, 2014). Online: http://www.newsweek.com/how-americas-police-became-army-1033-program-264537

29. David Graeber, "Ferguson and the Criminalization of American Life," Gawker (March 19, 2015). Online: http://gawker.com/ferguson-and-the-criminalization-of-american-life-1692392051

30. Oliver Laughland, "Tamir Rice 'directly and proximately' responsible for own police shooting death, says city," The Guardian (March 1, 2015). Online: http://www.theguardian.com/us-news/2015/mar/01/tamir-rice-directly-proximately-responsible-police-shooting-death-city

31. Rich Juzwiak and Aleksander Chan, "Unarmed People of Color Killed by Police, 1999-2014," Gawker (December 8, 2014). Online: http://gawker.com/unarmed-people-of-color-killed-by-police-1999-2014-1666672349

32. Corey Mead, War Play: Video Games and the Future of Armed Conflict (New York; Houghton Mifflin, 20013). Also see, Clive Thompson, "The Making of an X Box Warrior," New York Times Magazine, August 22, 2004, 34-37; Jeremy Hsu, "For the US Military, Video Games Get Serious," LiveScience (August 19, 2010). Online: http://www.livescience.com/10022-military-video-games.html

33. Department of Justice Canada, A One-Day Snapshot of Aboriginal Youth in Custody Across Canada: Phase II. Online: http://www.justice.gc.ca/eng/pi/rs/rep-rap/2004/yj2-jj2/p3.html

34. Colin Perket, "Ashley Smith Inquest Slated to Finally Start in Early 2013," CTV News (December 27, 2012). Online: http://toronto.ctvnews.ca/local-news/ashley-smith-inquest-slated-to-finally-start-in-early-2013-1.1092580

35. Zygmunt Bauman, Wasted Lives, (London: Polity Press, 2004), p.82.

36. Jonathan Turley, "10 reasons the US is no longer the land of the free," The Washington Post, (January 13, 2012). Online: http://articles.washingtonpost.com/2012-01-13/opinions/35440628_1_individual-rights-indefinite-detention-citizens

37. For a clear expose of the emerging surveillance state, see Glenn Greenwald, No Place to Hide (New York: Signal, 2014); Julia Angwin, Dragnet Nation: A Quest for Privacy, Security, and Freedom in a World of Relentless Surveillance (New York: Times Books, 2014); Heidi Boghosian, Spying on Democracy: Government Surveillance, Corporate Power, and Public Resistance (City Lights Books, 2013).

38. Chris Hedges, "Tariq Ali: The Time Is Right for a Palace Revolution," Truthdig (March 1, 2015). Online: http://www.truthdig.com/report/item/tariq_ali_the_time_is_right_for_a_palace_revolution_20150301

39. Ingar Solty, "Canada's 'Maple Spring': From the Quebec Student Strike to the Movement Against Neoliberalism," Socialist Project (December 31, 2012). Online: http://www.socialistproject.ca/bullet/752.php

40. Zoe Williams, "The Saturday Interview: Stuart Hall," The Guardian (February 11, 2012)

http://www.guardian.co.uk/theguardian/2012/feb/11/saturday-interview-stuart-hall

41. Slavoj 탐i탑ek, Demanding the Impossible, ed. Yong-June Park. (Cambridge, UK: Polity Press, 2013), p. 144.

译自:Domestic Terrorism, Youth and the Politics of Disposability By Henry A. Giroux

http://www.truth-out.org/news/item/30321-domestic-terrorism-youth-and-the-politics-of-disposabil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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