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惠柱:别把游记当论文

选择字号:   本文共阅读 1388 次 更新时间:2012-06-25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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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惠柱 (进入专栏)  

虽然是第N次到台湾,因为刚刚看了网上热炒的韩寒访台的新闻和游记,似乎很有了点新鲜感。像不少评论者一样,我对韩寒彼行的兴趣也主要是在出租车司机王鸿松身上,而不是领导人的接见或者说捧场。打的落下手机被司机送回,肯定是件偶然的事,我想韩寒不至于会去设局测试台湾民众的道德水准——真要做社会学测试的话就该多丢几个了。有时候偶然反而更有普遍意义——文艺作品中的偶然最好都是这样,但研究论文就不能靠偶然来下结论,因为在现实中偶然很容易撞到反例。我这次到台湾的头一天就遇到了一个和韩寒相反的偶然事件,而且是在一般人都认为档次更高的大学里。

那是在一个相当雅致的大学音乐厅里,演出前有朋友送来一包当地土产,学校的领导送了本亲笔签名的书,因为体积都比较大,放不进随身带的包里,我就放在了座位前面的地板上。演出结束后忙着跟人说话,还去了一趟后台,待到想起那两样礼物回去取时,座位间的走道已经清理得干干净净,一点踪影也没有了。我问管场地的老师,他们说服务的学生和工人都已离开,第二天会问他们;估计还没打开的包不大会被扔进垃圾桶,特别是旁边还有校领导签名的书。第二天、第三天都有人来告诉我,问了,但东西还没出现,直到第四天去机场时还得到最后的报告,还是那样。

比较这样两个失物的故事,也许可以说,韩寒遇到的“好人好事”并不能算太稀奇,出租车司机交还失物是职业要求,因为乘客是有可能根据发票找上门来的;而在剧场捡到东西就像在街上一样,无需对任何特定的人负责,远更容易拎之大吉,所以更能看出普通人的道德水准。

这么说是不是和我自己的标题矛盾了?这不也是篇访台游记吗?怎么也像论文似的了?不过,我并不想因为自己丢了东西就得出台湾人素质差的结论,那样“以小见大”太不靠谱。我不知道那两件我没能享用的礼物究竟去了哪儿。可能就是被清理场地的人和地上的杂物一起扔进了垃圾桶——他们很专业,效率也很高,观众离场不到半小时就把场地清理得干干净净;而要是在我们的一些场子里,很可能到第二天东西还在那儿,跟旁边的垃圾做伴。哪种做法更好呢?这次因为自己丢了东西,我会宁可他们不那么快就打扫干净,但平时呢?现在东西已经没了,我倒是更希望是被喜欢的人拿去享用了,特别是那本有着校领导签名的书——不管拿的人是观众还是清理场地的学生。一般学生是不容易得到年高德昭的校领导的签名本的,而且书上只签了他的名字,并没有我的,相信学生拿在手里会感到很亲切,比我这个初访者更有感觉。要是那样不也挺好?

所以,我写这些文字并不是要否定韩寒的结论,这次台湾之行我的感觉也很不错——比民进党执政时好多了,完全没有受丢东西的影响。偶然就是偶然,感觉就是感觉,我也时时提醒自己,在全面研究任何对象之前,不要贸然下论文式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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