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敏按:步云和我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现居美国丹维尔市。前些日我将小孙女的两张百日照发给他,他遂回复了这首诗。诗中既有对友情、亲情的真切吟诵,更蕴含着火热的忧国忧民之心。现冒昧呈献,以与诸网友共享。
見到了你孫女的照片
健康、可愛、活潑、傳神
那笑眼里透出的機靈和稚气
让我的思绪像波涛一样滚滚翻腾
多快啊,仿佛還在校园里挥洒青春
一眨眼,我們已經見到了隔輩人
驚喜之餘還來不及感歎
歲月,又給我們刻下了一輪印痕
孩子們比我們幸运
孩子們的孩子更有"小皇帝"之称
他們趕上了大地解凍的春天
尽管还不时袭来一阵阵寒冷
他們至少不會再挨餓
不會長年累月前心貼著後心
不會再被當做羔羊任意驅趕
让階級鬥爭皮鞭抽打哭泣的靈魂
不會再被稱為"可以教育好的子女"
仿佛在娘胎裏已是戴罪之身
不會排練個節目只能扮演丑類
戲裏戲外被視作同一個人
不會擔心被愛情遺忘
不會自殘自虐騷動的青春
不會驚恐被劃進那淒慘的百分之五
不會再擔憂夜半鬼敲門
他們會有自己獨立的人格
不會像我們那樣終日拜神
他們會有自己自由的思想
再不會違心跟風人云亦云
他們面對的是一個開放的世界
聽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聲音
他們不會再重複我們的噩夢
儘管华夏尚未完全走出"大秦"
我們那時很悲很慘
我們為一場場鬧劇付出了青春
我們那時很貧很苦
小人書是我們心中的繆斯女神
我們是秋風中被橫掃的落葉
我們是母親眼角擦不幹的淚痕
我們是被風刀霜劍逼困的一代
我們的大半輩子被视為賤民
好在"那時候"已經遠去
睜開眼睛就是明媚的早晨
儘管有沙塵暴偶或卷起
儘管有梅雨天氣陰陰沉沉
孩子们將完全不同於我們
他們必將是自己命運的主人\r
這個世界除了上帝之外
再不允許人造太陽弄鬼裝神
当然,為了孩子们我們還要加倍努力
因为普世價值的春風远未吹到"玉門"
一條无形的"長辮子"仍在如蛇纏頸
三寸金蓮的丑陋更让人怜中带恨
還要警惕极"左"思潮的緊鑼密鼓
還要提防陽謀嬴政借屍還魂
任重道遠的我們還要風雨兼程啊
只為了孩子們挺起脊樑真正做"人"
啊,見到了你孫女的照片
我感到陽光燦爛、溫暖如春
欣喜、祝福連同這幾行蹩腳的小詩
託付給丹維爾上空飄飛的白雲
2011,12,12於美國賓州丹維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