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立本:毒奶曝光潜规则:结石娃能成中国政改新基石?

选择字号:   本文共阅读 3744 次 更新时间:2008-09-19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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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立本  

数以千计的肾结石婴儿,成为全球中国人心头的大石。那些无助的眼神,那些欲哭无泪的面容,都使十几亿中国人感到羞耻和愤怒。为什麼黑心的厂商,会主导整个牛奶行业的潜规则,对全民实施长期的慢性谋杀?为什麼政府的角色是如此的残缺,可以让违法的企业连年拿到「免检」的荣誉?让公权力的印章,成为恣意杀人的执照。

牛奶其实是营养的、纯洁的象徵。但在今日的中国,牛奶却突然变成了毒害的、邪恶的标誌,一步一步的,流向死亡和愚昧的阴影中。愚昧就是这场悲剧中的关键词。那些以为可以蒙骗世人的奶粉商,其实是用纸来包住火,引火焚身,害人也害己。曾经获得巨大利润的奶业巨人,现在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身败名裂。

他们用建筑材料三聚氰胺加在牛奶中来获取暴利,让这化学毒品製造不能小便的婴儿,也让这化学品成为烧毁自己企业的燃料,将多年的商誉和利润毁於一旦。这就是中国深陷其中的愚昧。短视的利润,换来长期的耻辱和毁灭,背后隐隐潜藏一种道德的虚无主义(Nihilism),但求目的,不择手段。只要能赚钱,有什麼不可以。

这是今日中国商海中的一种积重难返的劣习。在意识形态大撤退之后,民间陷在价值的废墟中,「致富就是光荣」成为掩盖一切骯脏的遮羞布。毒奶事件暴露中国的公务员系统的崩坏,可以长期对一个行业的标準流失而毫无警觉,甚至是在权钱交易的模式中,成为共犯结构的一环。

但更深一层的悲哀,则是一些官员普遍缺乏对生命的重视和人道的关怀。他们不仅事前不在乎那些牛奶会毒害多少婴儿,并且在事件暴露之后还延迟通报,让老百姓晚了几个月才知道真相,也当然让更多的婴儿受害。

因而毒奶事件是中国政治变革的一个重要的拐点。它显示当前的政治机制无法防止一个大面积的公害。如果不是三鹿公司的合作伙伴新西兰公司向北京中央告发,今天的三鹿毒奶仍在市场上热卖;如果不是三鹿事件引起最高当局震怒,监管部门也不会发现蒙牛、伊利等名牌牛奶也是含毒,需要回收。中国的消费者成为最无助、最无奈,也最容易被摆弄的群体。

公权力不能保障绝大多数人的大多数利益,甚至很容易会成为加害者。这必然导致更多的民怨。这当然刺激举国上下思考如何要从体制上去改革,而不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让毒奶事件成为最后一杯的痛苦,让那些折磨多少婴儿和天下父母心的肾结石,成为中国改革的最新基石,用这绝望的教训,来寻回希望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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