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领导、各位专家:
胡院士这次让我来,原来的意思是想让我讲讲水生态学,但时间太紧,来不及准备,就报了刚刚在《水利学报》发表的文章《江湖关系的历史与未来》,下午向大家汇报。大会让我致辞,给了我一个机会,我简单讲讲水生态学问题。
一、生态学在中国是发展比较滞后的一个学科,水生态学是最滞后的学科。水生态学在水利院校基本不讲,在农业院校也基本上是作为水产养殖的知识背景讲的,教学科研的滞后致使整个学科落后,在生产实践中出了很多问题。
传统的水生态学研究的重心是原生状态下河湖生物间的关系和生物与环境的关系,但现在的问题是人类已经基本上找不到一条原生状态下的河流或一个原生状态下的湖,在强干扰条件下的生态学基本理论问题的研究现在才刚刚开展。目前在水生态的保护与修复方面,国内专家学者在三个方面在做努力:一是夏军院士团队,研究方向是生态水文学,主要研究水文过程对水生态影响的机理;二是董哲仁团队,包括水科院水生态所的一些同志,研究方向是生态水工学,主要研究水工程对水生态的影响及修复的技术;三是我和我的一批志同道合的朋友,主要研究工程运行对水生态的影响及通过运行调度修复水生态的原理与技术。我这个刚刚起步,在今年水利学会年会上我们把初步的研究成果作了一个汇报。
二、泥沙问题是河流科学研究的牛鼻子问题。长江大保护,国家出台了很多文件、很多措施:划定生态红线、治理污染、规范采砂、十年禁渔等等,这些都很重要,但我们更应关注那些看不见的、影响长远的、根本性问题,这几年我反复讲泥沙问题是长江保护与修护的牛鼻子问题,是因为河流泥沙决定河流形态,河流形态决定河流生态,这个问题应未雨绸缪,早做准备,超前研究。
泥沙问题的边界条件发生根本性变化,如果不发生大的战争和饥荒,全国主要河流产沙量大幅减少的趋势不会变化,过去泥沙问题的核心是产沙量大、来沙量大,现在及将来的问题是产沙量锐减,来沙量锐减。有一段时间,我们认为沙少了,是不是问题就解决了,但现在看来,沙少了的问题更大。李部长回部里后听取了我司的汇报,我汇报,过去18年来,荆江河段平均冲深了3米,未来30年还要冲深4米。李部长说,如果真是这样的情况发生,我们这些人要承担历史责任。
在“十三五”课题汇报会上,我反复讲,对策、对策,对策要管用、清晰。
泥沙锐减的关键是这个“锐”字,“锐”就是突变、陡变。这种急变带了无法预料的后果,这是我们传统的泥沙研究没有遇到过的问题。
要把泥沙科学研究的边界拓展到河流形态学、河流生态学领域。最近在征求对“十四五”规划实施方案的意见,我没太细看,贵省的鄱阳湖建闸和湖北、湖南的三口改造应该在这里面,但老实说,有些原理性的东西还没有弄清楚。治水我们是吃过亏的,围湖造田,黄河断流。现在大家担心,在一些原理性的问题没弄清楚的时候,工程就开工了。
当下河流泥沙最迫在眉睫的问题是(一)河流泥沙与河流形态的关系;(二)河流形态与河流生物的关系;(三)河流泥沙与河流营养及生物的关系。
共抓大保护,不搞大开发,保护好长江生态,建设一条充满生机和活力的母亲河是习主席站在中华民族长远发展的高度作出的部署,让我们一起努力,抓住泥沙这个牛鼻子问题,拓展泥沙科研的边疆,作出我们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