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护乌桓校尉府东汉光武帝建武二十五年始置于上谷郡宁县城，汉献帝建安十一年东迁至上谷郡广宁县城。宁县城地处《水经注》宁川水东岸，宁川水当今河北省张家口市万全区的古城河，宁县城，即位于古城河东岸郭磊庄镇阳门堡侧近。广宁县城位于今万全区孔家庄镇太师庄附近。
关键词：东汉；护乌桓校尉府；治城；宁县城；广宁县城
全文刊载于《中国历史地理论丛》2025年第2辑，第134-140页。
东汉时期，基于北部边疆治理的现实需要，在上谷郡宁县城设置管理乌桓部族事务的护乌桓校尉府。长期以来，学术界虽对护乌桓校尉府的建制、管区、职权等多有关注，但就其驻地位置仍存在较大分歧。鉴于此，笔者在学界既有研究基础上，结合历史文献记载、文物考古资料等，拟对护乌桓校尉府治城地望再作探讨，请专家学者批评。
一 研究现状及存在问题
关于东汉时期护乌桓校尉府治城具体位置，学界主要存在四种观点：其一，主张在今河北省张家口市万全区万全镇。该观点最早由杨守敬提出，他认为护乌桓校尉府驻地宁县城，应位于今张家口市万全区万全镇。《中国历史地图集》将护乌桓校尉府绘注于东汉宁县城近侧，按图示也在今万全区万全镇。该认识一度受到学界力倡，王仲荦等皆持此种看法。其二，笼统地将护乌桓校尉府驻地指向今张家口市境。臧励龢主编的《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宁县”条言：“汉置。后汉曰宁县。晋省。故城在今直隶宣化县西北。”白翠琴称，宁县城“在今河北宣化西北或万全县”。程尼娜认为宁县城的大致范围在今张家口市西北。其三，马长寿指出，东汉时期护乌桓校尉府治所当在今北京市怀柔区西北。其四，黄燕妮又对东汉时期护乌桓校尉府治城地望作出新的判断，认为当在今张家口市万全区北沙城乡北沙城古城。通览上述观点，护乌桓校尉府驻地无论是在今万全镇，还是在今北沙城古城，均与《水经注》等记载不尽相符。至于怀柔区西北说、泛指今张家口市境说，更与史志文献所载相去甚远。因此，在其地望的认识上仍有继续探索的空间。 二 《水经注》与护乌桓校尉府驻地东汉初年，乌桓部族活跃在北疆缘边诸郡塞外，并不时南下侵扰。史载：乌桓诸部“居止近塞，朝发穹庐，暮至城郭，五郡民庶，家受其辜，至于郡县损坏，百姓流亡。”建武二十五年（49），东汉与乌桓关系发生转折，辽西郡乌桓郝旦率众诣阙朝贡，率先归附。东汉政府“封其渠帅为侯王君长者八十一人，皆居塞内，布于缘边诸郡”。为有效管理归附的乌桓诸部，汉光武帝采纳班彪的建议，“复置（护乌桓）校尉于上谷宁城，开营府，并领鲜卑，赏赐质子，岁时互市焉”。据此，护乌桓校尉府建置伊始，就将上谷郡宁县治城作为固定驻地。延至汉献帝建安十一年（206），护乌桓校尉府驻地首次发生迁徙，由宁县城向东迁至广宁县城。《三国志》载：建安十一年，“会（魏）太祖平河北，（阎）柔率鲜卑、乌丸归附，遂因以柔为（护乌桓）校尉，犹持汉使节，治广宁如旧”。建安十二年（207），曹操北征三郡乌桓，“其余遗迸皆降。及幽州、并州（阎）柔所统乌丸万余落，悉徙其族居中国”。至此，东汉护乌桓校尉府的军政使命彻底终结，建制也随之废除。那么，护乌桓校尉府治城究竟在何处？细绎史志文献，《水经注》的记载最为翔实准确，故在此以其为中心，对护乌桓校尉府治城地望予以考论。为行文之便，特对个中相关内容节录如下：修水（于延水）又东南迳马城县故城北……又东……右合延乡水。水出县西山……东迳马城北。又东注修水，又东南，于大宁郡北，右注雁门水……雁门水又东迳大宁郡北……有修水注之……于延水又东，左与宁川水合，水出西北，东南流迳小宁县故城西，东南流，注于延水，又东迳小宁县故城南，《地理志》宁县也，西部都尉治，王莽之博康也。《魏土地记》曰：大宁城西二十里有小宁城……于延水又东，黑城川水注之。水有三源，出黑土城西北，奇源合注，总为一川，东南迳黑土城西，又东南流，迳大宁县西，而南入延河。延河又东，迳大宁县故城南。《地理志》云广宁也，王莽曰广康矣。《魏土地记》曰：下洛城西北百三十里，有大宁城。剖析引文，若要确定护乌桓校尉府驻地宁县治城地望，必须对㶟水、于延水（修水）、延乡水、雁门水、宁川水、黑城川水，以及宁县城（小宁）、广宁县城（大宁）等地理位置有明确的认知。
（一）《水经注》所涉河川水系之空间位置
鉴于㶟水（桑干河）的流径、区位已完全清晰，现结合相关史志文献、古今地图与河流水系资料等，仅就于延水等相关河川位置予以考论。
1.于延水、延乡水、雁门水
于延水上游乃今东洋河，延乡水即今西洋河，雁门水则是今南洋河。依据《水经注》记载，于延水、延乡水率先合流，尔后东流与雁门水汇合，遂统称于延水，即今洋河。但是，《水经注》所载河川流路与现今三条河川的实际流径并不一致。究其原委，乃古今河川河道变迁所致。翻检清代史志文献和地图资料，可以发现三条河川流径与今天也不尽相同。而现今河川情势至迟1934年就已形成。《怀安县志》对此称：是时，西洋河经“柴沟堡城北，至东沙窊村入南洋河”。之后，又“东北流，至距柴沟堡东七里之燕尾河，入东洋河”。东沙窊村，即今柴沟堡镇东北的东沙洼村。这样，《怀安县志》所载1934年之河川情势正与今天相合。对此，1934年制版、1935年印刷的察哈尔省十万分之一地图中的万全县图幅、怀安县图幅亦有直观精准的反映。
2.宁川水
宁川水，于延水北侧呈西北—东南流向的河川。杨守敬指出，其当在万全县之西。今万全区西部自西向东分布着洗马林河、古城河和掉沙河三条河川。其中洗马林河，源自尚义县甲石河乡，向东南流入万全区洗马林镇。继而南流，于老龙湾村和岸庄屯村间汇入东洋河。古城河，有东、中、西三源，西支发源于万全区西柳林沟，呈西北—东南流向；中支源自张北县大东沟，经小麻坪进入万全区境，转为北南流向；东支出自万全区红土沟村北部山区，大致呈东北—西南流向。东、中两源在新河口村南侧合流后，向南流至永安堡村附近同西源相会。三源汇合后向南流，经丰胜庄村西、阳门堡村西，至洪桥河村南注入洋河。掉沙河，发源于万全区高庙堡乡陈家沟，自北向南流至安静庄村，汇入洋河。《水经注》“宁川水”地处于延水、雁门水汇合点以东，但今东洋河、西洋河、南洋河流径与《水经注》记载并不一致，故不能以今天三条河川的汇合点作为参照标准。
依《水经注》记载，延乡水在流经马城南侧后，东流注入于延水。又东南流，经大宁郡北侧与雁门水合。马城故址，在今怀安县渡口堡乡良民沟村西南600米处。大宁郡城，约今怀安县柴沟堡镇附近。按前文所论，明清时期东洋河、西洋河、南洋河流径基本与《水经注》所载无大差异。既然如此，相关明清地志文献对认识三条河川的交汇点就具有重要参考价值。
正德《宣府镇志》和《读史方舆纪要》皆称，东洋河，在柴沟堡西北八里；西洋河，在柴沟堡北百步；南洋河在柴沟堡西南五里，与合流后的东洋河会于柴沟堡东七里的地方。康熙《大清一统志》则指出，东洋河“在柴沟堡西北十五里，源出边外，东南流入界，至堡西北合西洋河，因通谓之西洋河。又东至堡东五里，合南洋河，名曰燕尾河”。西洋河，“在怀安县西北……经西阳河堡南五里，又东至柴沟堡西北入东洋河”。南洋河，“在怀安县西……经柴沟堡西南五里，又东入东洋河”。乾隆《万全县志》称，东洋河“东至柴沟堡合西洋河，东流经怀安县界，又东至暗庄子合南洋河”。由上，明清时期西洋河与东洋河汇合于柴沟堡西北方，继而又与南洋河交汇于柴沟堡东五里抑或七里的地方。那么，综合上述文献记载、柴沟堡地理区位——今怀安县柴沟堡镇，以及光绪《畿辅通志》怀安县图，西洋河与东洋河的汇合点应在柴沟堡西北八里的地方，即今怀安县柴沟堡镇西北牛槽洼村附近。至于合流后之东洋河与南洋河的交汇点，依据道里方位，当在今范家房子村与岸庄屯村一带。
如此，宁川水只能在古城河与掉沙河二者中确定。就两条河川流径、流量较之，掉沙河明显逊于古城河。何况，古城河还位于其西方。若上述推论无误，“宁川水”当为今古城河。此外，古城河亦是今万全区境内最大的外流河，这也与《水经注》编纂特点相契合。
3.黑城川水
关于黑城川水的位置，迄今存在两种观点：一为流经今张家口市区的清水河，一当今宣化区东部的龙洋河。依《水经注》河川顺序及其空间布局，上述两种观点皆可再商榷。
首先，今清水河上游虽然由东沟河、正沟河、西沟河三条支流汇聚而成，看似与“水有三源”的特征相吻合。但是，清水河总体呈东北—西南流向，这与黑城川水西北—东南流向相抵牾。
其次，黑城川水三个源头皆发源于黑土城的西北方，反观今清水河河源的东沟河、正沟河、西沟河流径，则分别呈东北—西南、北南、西北—东南流向。尽管黑土城故址暂时难以蠡定，但按今清水河河源空间方位与布局，明显与《水经注》不符。
最后，合流后的黑城川水向东南流经黑土城西侧。对东北—西南流向的清水河来说，在其流域内的古代城镇绝不可能与它呈现如此格局。
既然如此，黑城川水只能另寻他处。依据《水经注》叙事特点，以及今万全区境内洋河北侧诸支流的流径、流量和空间格局分析，将今万全区东部的城西河视作黑城川水更为恰当。之所以作此推断，主要基于如下考量：其一，今城西河河型与黑城川水基本相合。城西河上游有东、中、西三源，东南流至万全镇黄家堡北侧汇为一川。城西河此特点，恰与黑城川水“水有三源”“奇源合注”“总为一川”相契合；其二，今城西河流向与黑城川水总体一致。城西河三源合流后，依旧呈西北—东南流向，在孔家庄镇义兴堡南侧注入洋河，正与黑城川水的流向相切合；其三，今城西河西北—东南之流向，不仅可对应黑城川水和黑土城的空间方位关系，而且符合黑城川水三源在黑土城西北方的记载。
（二）《水经注》所涉主要县城之地理位置
小宁县故城，《汉书·地理志》称之宁县，《后汉书·郡国志》名曰宁城。因两书行文方式的差异——《汉书·地理志》为郡下统县，《后汉书·郡国志》则是郡下管城，二者虽称谓不同，但行政建制与空间区位完全一致。洞悉此点，该城的位置就容易圈定。小宁县故城，地处于延水与宁川水交汇口的东侧。依此，其应在今古城河东侧的阳门堡附近寻查。
大宁县故城，即汉代广宁县城，地处黑城川水与于延水交汇口东侧。《魏土地记》称，它位于下洛城西北一百三十里。下洛城故址相当今河北省涿鹿县涿鹿镇。由今涿鹿镇向西北行对应里距一百三十里，抵达今万全区南部孔家庄镇太师庄一带。那么，大宁县故城应位于今万全区孔家庄镇太师庄侧近。
三 护乌桓校尉府驻地析论
按《水经注》指示，护乌桓校尉府驻地应在今万全区郭磊庄镇阳门堡附近。揆诸历史和实际，此论断还得到下列证据的印证。
（一）护乌桓校尉府治城应在今洋河与古城河河口东侧区域
第一，根据西汉时期宁县的空间区位观察。两汉时期上谷郡管内县级行政单位，虽经东汉初年大幅省并，但宁县行政建制却未裁撤，而且地理位置亦未发生变迁。既如此，明晰西汉时期宁县的空间区位，对认识护乌桓校尉府驻地就大有裨益。依《汉书·地理志》载，上谷郡辖下统有15个县。其中12个县分布于上谷郡中南部，北部仅建置宁县、广宁、女祁3县。女祁县为上谷郡东部都尉治所，宁县为西部都尉驻地。女祁县，一说约今张家口市赤城县龙关镇东八里庄一带；一说在今赤城县大海坨乡水厂遗址。无论二者孰是孰非，均将女祁县圈定在上谷郡东部地区。那么，作为西部都尉治城的宁县必在上谷郡西部，此推论也符合汉代部都尉驻防区的建置规律。如此，宁县城就只能在上谷郡西部寻找，而今古城河东侧的阳门堡亦恰好处在该区域内。
第二，从乌桓诸部的空间分布考量。西汉时期，乌桓诸部分布在上谷郡、渔阳郡、右北平郡、辽西郡、辽东郡5郡长城以北地区。东汉初年，依旧活动在5郡边境附近，尤其以上谷郡塞外白山地区的乌桓部落最为强盛。白山，当今张北县东部大马群山，乃东汉时期上谷郡北部边界所在。建武二十五年，乌桓再度归附，东汉政府将其迁入北疆边郡居住。至汉灵帝时期，上谷、辽西、辽东和右北平乌桓诸部首领各自称王，而且上谷郡乌桓势力最为强盛，达九千余落。由上，东汉时期活跃在上谷郡北界的乌桓势力一直是诸郡之最。同时，在大马群山和张北高原地理形势的作用下，上谷郡西北边境面临的军事压力最为显著。因此，为加强对乌桓各部落的管控，提升上谷郡西部边防力量，地处该郡西北部的宁县城就成为护乌桓校尉府驻地的唯一选择。
第三，护乌桓校尉府驻地在今阳门堡区域的地缘优势。从内蒙古和林格尔东汉墓葬壁画《宁城护乌桓校尉幕府图》可以看出，东汉时期宁县城仅辟东、西、南三门，而无北门。再有，北墙、东墙作锯齿状，西墙、南墙则是平直线条。此布局表明，宁县城的军事压力主要来自北方。这一点，正与乌桓部落分布于上谷郡北部的历史实际相契合。从壁画来看，宁县城内军营、马厩等设施，则凸显出其作为护乌桓校尉府驻地的军事特性。既如此，护乌桓校尉府驻地在空间位置的选择上就须具备相对优越的地缘优势。首先，今阳门堡地处洋河北岸、古城河东岸的河口地带，控扼着东西流向的洋河川道，以及北通内蒙古高原的古城河大道、洗马林道等，将宣化盆地、大同盆地，乃至内蒙古高原、鄂尔多斯高原，有机联通起来。其次，阳门堡区域北扼张北高原南缘的野狐岭、虞台岭等要塞。相对发达的交通网络，能够快速应对北疆军事形势的突变。例如东汉明帝永平十六年（73），护乌桓校尉文穆率领乌桓、鲜卑骑兵由平城塞（雁门郡北部的汉长城）北伐匈奴；东汉和帝永元六年（94），南匈奴逢侯反叛，“乌桓校尉任尚将乌桓、鲜卑”之众西讨。再次，以今阳门堡为枢纽的交通网络，为东汉王朝与乌桓等北疆少数部族间的交流交往交融提供便利条件，彼此间的互市贸易就是明证。在汉墓壁画中，宁县城东南部有一墙垣合围的城圈，内部正中榜题“宁市中”。护乌桓校尉府负责“岁时互市”，该城圈应是东汉政府与乌桓等北疆部族互市贸易的场所。
第四，基于文物考古资料的佐证。文物考古工作者在今万全区郭磊庄镇阳门堡村西北500米发现一处汉代墓葬群，“面积约6万平方米，现存封土2座，高3-5米，长约20-30米、宽约25米，夯筑，夯层厚约10厘米”。汉墓群的发现可知，汉代在今阳门堡地区当存在一个大型聚落组织。遗憾的是，现今该区域未发现古代城址遗存。但乾隆《万全县志》“古迹”条明确指出：此地有一阳门古城，“在万全县西南七十里，今阳门堡地，唐以前置”。显然，历史时期今阳门堡附近确实存在一座古城遗址。
透过上述四个方面析论，进一步证实东汉时期护乌桓校尉府驻地——宁县城故址在今张家口市万全区郭磊庄镇阳门堡附近。
（二）对学界既有观点再审视
所谓护乌桓校尉府治城在今万全区万全镇的看法与《水经注》记载并不一致。按《水经注》记述，护乌桓校尉府治城处在于延水北岸、宁川水东侧的河口近旁，而今万全镇远在于延水（今洋河）北方16千米的地方。
至于护乌桓校尉府治城在今万全区北沙城乡北沙城古城之观点，也应审慎对待。首先，依据《水经注》记载，护乌桓校尉府驻地应在于延水与雁门水汇合点的东方，而北沙城古城则位于该汇合点的西方；其次，细究《宁城护乌桓校尉幕府图》，东汉时期宁县城的规模较为宏阔，由大城、子城两套城圈组成，子城坐落于大城的西北部。按壁画所示，护乌桓校尉府就位于子城之中，内分置左贼曹、右贼曹等职能部门。此外，城中还有军营、市场、马厩等设施。据此，足见护乌桓校尉府治城规模之宏大。据黄燕妮介绍，北沙城古城东墙长约238米，西墙长约279米，南墙长约238米，北墙长约255米。此般规模不仅与《宁城护乌桓校尉幕府图》揭示的信息不符，而且也与东汉时期处于同等地位的度辽将军府城、使匈奴中郎将府城规模相差甚远。
四 结语
东汉时期，护乌桓校尉府作为北疆地区高级军政管治机构，在治理北疆过程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东汉光武帝建武二十五年，重置护乌桓校尉，并在上谷郡宁县治城定设护乌桓校尉府。汉献帝建安十一年，护乌桓校尉府东迁至上谷郡广宁县城。至建安十二年，随着三郡乌桓及幽州、并州乌桓部落的内迁，护乌桓校尉府的使命遂告终结。通过对《水经注》所述宁川水（今河北省张家口市万全区古城河）、黑城川水（今河北省张家口市万全区城西河）空间区位的考辨，可推定小宁县故城（东汉宁县城）、大宁县故城（东汉广宁县城）的大致方位。在此基础上，透过西汉时期宁县的空间区位、乌桓部族的空间分布、阳门堡区域的地缘优势、文物考古资料，以及对万全镇说、北沙城说的再审视，进一步考实东汉时期护乌桓校尉府驻地——宁县城故址当位于今张家口市万全区郭磊庄镇阳门堡侧近。至于建安十一年，护乌桓校尉府东迁的治所——广宁县城，则应在今万全区孔家庄镇太师庄附近。
立足于《水经注》的记载，通过历史地理学的考辨，充分利用古今地图资料、河流水系的自然地理信息，对所涉河川流径、位置予以复原。同时，再核之以文物考古资料等多重研究手段和研究方法，不仅能够较好的解决历史城市地理、历史河湖地理等历史地理学研究过程中的诸多问题，尤其是古代城镇的空间地理位置，而且有助于对区域城市发展史的认知。东汉护乌桓校尉府治城地望的考实就是一个实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