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十年来，中非双方通过共建“一带一路”，增进了非洲共建国家的经济社会联系，提升了能力建设水平。共建“一带一路”是深化中非双方关系的重要抓手。中非双方将在新时期共建高质量“一带一路”过程中不断深化务实合作，进一步加强文明互鉴，促进民心相通，实现共同进步；进一步加强机制建设，解决非洲一体化发展中的瓶颈制约；同时加强中非在和平与安全领域合作力度。
中非共建“一带一路”是国际社会观察了解中非关系的重要视角。2023年10月，第三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在北京召开，非洲多国政要出席。与会非洲国家官员盛赞“一带一路”为非洲开辟了一条发展、繁荣之路。十年来，中国政府以中非合作论坛为平台，把非洲置于“一带一路”的重要环节，全方位多领域地推进中非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走深走实。截至2023年8月底，在参与《“一带一路”贸易畅通合作倡议》的80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中，非洲国家占据多数。在与中国签署“一带一路”合作协议（谅解备忘录）的130多个国家及组织中，非洲就占54个，居各大洲之首。“一带一路”为非洲国家经济社会发展带来了怎样的变化？如何推动“一带一路”在非洲实现高质量发展？本文从中非两个视角对此作出分析。
“一带一路”在非洲：实施及成效
习近平主席在第三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开幕式的主旨演进中指出：“共建‘一带一路’源自中国，成果和机遇属于世界。”“10年的历程证明，共建‘一带一路’站在了历史正确一边，符合时代进步的逻辑，走的是人间正道”。事实证明，与中方共建“一带一路”给非洲大陆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一带一路”倡议所确立的机制与安排，特别是以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和民心相通为主要内容的“五通”设想，为非洲国家提供了更多的选择和发展机遇。十年来，越来越多的非洲国家搭上中国的发展快车。通过共建“一带一路”，非洲多国基础设施得以改善，融入全球供应链、产业链和价值链的能力和水平逐步提高。“一带一路”倡议正在非洲化茧成蝶，给非洲大陆带来巨变。
（一）“一带一路”以互联互通为主要抓手，为非洲国家提供多种公共产品
“一带一路”倡议旨在促进共同发展、合作发展、可持续发展，体现了以互联互通为导向的经济合作外交思维。中方在与非洲国家合作共建“一带一路”过程中，坚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则，弘扬和平合作、开放包容、互学互鉴、互利共赢的丝路精神，按照“非洲需要”“非方提出”原则，在议题设置上主动对接非洲《2063年议程》和“非洲发展新伙伴计划”，并对各有关项目进行反复论证，认真实施。
设施联通是“一带一路”合作倡议的优先领域，也是中非务实合作大有可为的领域。长期以来，基础设施建设滞后，成为制约非洲国家实现自主可持续发展的主要瓶颈。非洲许多国家因基础设施不足，农矿产品难以运销至域外其他地区，非洲国家内部及彼此间的贸易同样受阻，互联互通对非洲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性和迫切性不言而喻。“一带一路”倡议实施以来，以中方承建的亚吉铁路（亚的斯亚贝巴—吉布提，2016年开通）、蒙内铁路（蒙巴萨—内罗毕，2017年开通）、拉伊铁路（拉各斯—伊巴丹，2021年开通）为代表的互联互通实施，极大地缓解了非洲国家因基础设施滞后给一体化发展带来的压力。以亚吉铁路为例，作为中国在非洲大陆承建的世纪工程和非洲第一条电气化铁路，自投入运营后，亚的斯亚贝巴至吉布提的货运时间由原来的一周缩短至7个小时，效率大为提高，广受国际社会特别是非洲国家好评，被誉为“友谊合作之路”和“繁荣发展之路”。越来越多的非洲国家积极扩大基础设施建设，包括铁路、公路、港口、水电站及输电线路等大型项目，均离不开中国的广泛参与。近年来，有中非合作论坛历次峰会所通过的各种安排和行动计划提供助力，“一带一路”合作项目几乎涵盖了非洲《2063年议程》确立的所有优先发展大类，取得了可喜的成绩，进一步增强了政治互信和中非友好。
（二）助力非洲经济社会发展
“一带一路”对非洲经济社会发展的促进是全面而深远的。非盟委员会前副主席伊拉斯塔斯·姆温查指出，“‘一带一路’符合非洲《2063年议程》发展方向和非洲发展利益，加速了非洲各国的基建现代化和市场流通，改变了非洲面貌，也改变了非洲普通百姓的生活”。从非洲之角的埃塞俄比亚、吉布提，再到西非的喀麦隆、加纳，从红海之滨到南部非洲，无论是打井、满足村民饮用水需求，还是安装路灯、照亮行人夜归之路，一个个民生工程、民心工程，解了燃眉之急，改善了生活条件。事实上，中国对非洲发展的推动，绝不仅限于基础设施一域，在健康、农业发展、数字经济等方面同样表现出色。十年来，中非“一带一路”合作从基础设施“硬联通”扩展到规则标准“软联通”，极大促进了共建国家人民“心联通”。坦桑尼亚学者认为，对非洲国家而言，“一带一路”是卫生之路、绿色之路、数字之路，也是一条致富之路，为共建国家发展提供了新动力。
卫生之路。自1963年中国向非洲派出第一支医疗队起，迄今为止已有23000名中方医护人员远赴万里之外的非洲，为当地提供大量的就业培训和医疗卫生服务，累计救助和医治患者达2.2亿人次。约堡峰会以来，中方已同非洲41个国家的46家医院建立了对口合作关系，帮助非洲国家对落后的医疗卫生基础设施进行现代化升级。依托中非合作论坛平台、“一带一路”倡议和全球发展倡议等平台及框架，中国对非医疗卫生援助与合作已成为系统性、立体式工程。
绿色之路。为落实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中国在南南合作框架下向非洲提供了绿色发展的经验、资金、技术和人员培训，帮助非洲国家推进“绿色长城”，推进“绿色丝路使者计划”、“绿色创新计划”和“绿色丝绸之路”建设计划。为贯彻习近平主席在“全球发展倡议”中提出的“加快绿色低碳转型，大力支持发展中国家能源绿色低碳发展”总体要求，一大批可操作的绿色环保和清洁能源合作项目在非洲落地。
数字之路。随着共建“一带一路”的不断深入，中国在电商合作、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为非洲国家提供了大量数字经济领域的经验和技术支持，制定并实施“中非数字创新伙伴计划”。
致富之路。“一带一路”对非洲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一个重要贡献，是设施联通帮助当地解决了经济发展中的基础性、深层次问题，在为共建国家居民提供更加便捷的出行方式同时，也极大提升了贸易量和资金融通量。中国连续14年成为非洲第一大贸易伙伴。2022年，中非货物贸易额达到2820亿美元，中国对非洲直接投资存量超过470亿美元。随着中国对非投资力度不断加大，中国对非洲的经济增长贡献率已经超过25%。
（三）开辟了中非共同迈向现代化的新路径
中国和非洲分别是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最为集中的地区。作为南南合作的一部分，中非共建“一带一路”成为拓展中国式现代化的理念和全球治理方案的重要载体。对非洲国家而言，与中方共建“一带一路”也是其探索自身现代化的重要路径。中国成功的发展经验表明，一国经济社会发展政策的制定应立足实际，而非教条化。有南非学者认为，共建“一带一路”为非洲带来了助其实现自身抱负的可靠伙伴，支持非洲探索出一条巩固主权、振兴经济并实现泛非主义和复兴愿景的发展道路。如今，非洲国家执政党越来越为中国共产党的治国理政经验所吸引，学习借鉴已蔚然成风。越来越多的非洲国家官员及学者来华学习研究中国治国理政经验，探讨如何通过深化非中“一带一路”合作，推动非洲一体化发展。
推动“一带一路”倡议和三大全球倡议协同发展
当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我国向世界发出“全球发展倡议”、“全球安全倡议”和“全球文明倡议”，这是继“一带一路”倡议之后向国际社会提供的全球治理中国方案。三大倡议和“一带一路”倡议一道，共同形成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本质内涵，得到了包括非洲国家在内的国际社会的广泛赞同和支持。
（一）“以发展统筹安全与治理”的中国方案得到印证
习近平主席在“全球发展倡议”中提出，发展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总钥匙，坚持发展优先，以发展促治理。全球治理中国方案凸显中国坚持发展优先、统筹安全与治理的发展观。中国方案以发展总揽全局，集中体现了中国政府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过程中兼顾发展、改革和稳定的经验与理念。中国的全球治理方案得到了出席中非领导人对话会的非洲国家领导人的广泛认同。中国在全球治理方案上完全有别于西方的“治理、安全与发展”模式，后者以治理与安全为发展的前提条件。截然不同的顺序排列，反映的是完全不同的发展理念。中非共建“一带一路”获得成功，得益于中国以发展为第一要义，以发展统筹安全和治理。这深刻表明，成功的治国理政经验的作用绝不仅限于一国，而是可以通过文明交流互鉴产生其国际影响力。中非通过共建“一带一路”凸显“中国方案”的世界意义。中非共建“一带一路”在印证“中国方案”成功的同时，也以无可辩驳的事实严正驳斥了美西方关于“中国在非洲搞殖民主义”及“为非洲设置债务陷阱”的无端指责。
（二）中非以共建“一带一路”引领国际对非合作
在习近平主席亲自谋划、亲自部署、亲自推动下，中国政府本着“真、实、亲、诚”理念，通过中非合作论坛平台，推动共建“一带一路”取得丰硕成果，展示了中国政府对中非关系的高度重视，得到包括非洲国家在内的国际社会的高度关注和积极响应，客观上引领了国际对非合作。一是搭建中非合作平台。作为中非共建“一带一路”的重要平台，中非合作论坛机制平台定期召开峰会，扎实落实成果文件精神，在高层互访、贸易促进、产业转移和人文交流等方面成绩斐然，中非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稳步推进。2015年1月，中国与非盟签署关于促进双方基础设施建设合作的谅解备忘录，旨在促进非洲的互联互通和一体化进程，破解非洲发展瓶颈，帮助非洲实现可持续发展。二是凝聚国际共识，确立非洲优先发展议题。援助非洲发展是联合国等国际组织的一项重要议题。共建“一带一路”倡议及其核心理念被写入联合国、二十国集团、亚太经合组织以及其他国际和区域组织等有关文件。共商共建共享、开放绿色廉洁、高标准惠民生可持续，成为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的重要指导原则。2016年，作为20国集团杭州峰会主办方，中国邀请非盟轮值主席国、非洲发展新伙伴计划主席国出席峰会。习近平主席在闭幕大会上郑重宣布，发起《二十国集团支持非洲和最不发达国家工业化倡议》和《全球基础设施互联互通联盟倡议》，通过自愿政策选项，强化包容增长，提升发展潜力，促进包容和可持续的结构转型；支持可持续农业、农商业和涉农产业发展；深化、扩大、更新本地知识和生产基础；将科技和创新作为实现工业化关键手段等。这些倡议为发展中国家人民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为全人类共同发展贡献力量，得到了非洲及其他发展中国家的肯定与赞赏。三是将非洲置于共建“一带一路”的重要位置。十年来的实践表明，中国发挥自身优势，为非洲基础设施建设和经济社会发展发挥了实实在在的促进作用。中方将非洲置于共建“一带一路”的重要环节，全方位、多领域地推进中非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走深走实。
（三）推动“一带一路”倡议和三大全球倡议协同发展
中非在共建“一带一路”过程中也会遇到各种挑战，需要中非双方联合应对。近年来，非洲和平与安全形势总体稳定，但是一些安全事件仍时有发生，不利于非洲一体化发展和共建“一带一路”的高质量推进。对此，非洲国家领导人也有清醒的认识。面对困扰非洲的发展、治理与安全难题，还需要双方紧抓发展主题，以发展促治理，推动“一带一路”倡议和三大全球倡议协同发展。
推动中非共建“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
成绩弥足珍贵，经验启示未来。非洲是“中国对外政策的重要基石，中国长期坚定的战略选择”，也是我国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对非洲国家而言，更加积极地参与共建“一带一路”，将极大助力其一体化建设。对中非双方而言，共建“一带一路”是深化双方关系的重要抓手。如何在总结成就与经验的基础上，更好地在机制和能力建设上促进协调联动发展，共同推动共建“一带一路”进入高质量高水平发展的新阶段，是双方需要认真考虑的。笔者认为，推动中非共建“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双方需要在以下三个方面加强交流合作。
（一）进一步加强文明互鉴，促进民心相通，实现共同进步
中非共建“一带一路”的伟大实践开辟了双方共同迈向现代化的新路径。一是讲好“一带一路”故事，进一步厚植中非合作的民意基础。与非洲国家共建“一带一路”，其实是在向非洲展示中国式现代化的发展历程及成果，是向同属南方的非洲国家讲述一个我们后发奋进、努力实现赶超的故事。二是加强利益共同体建设，凝聚更多共识。中非双方需要传承和弘扬古丝绸之路友好合作精神，深化教育、文化、旅游和体育等领域合作，促进政党、青年、妇女及智库沟通交流。习近平主席在论述中非友好历史时指出，“中非历来是命运共同体，共同的历史遭遇，共同的奋斗历程，使我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事实证明，非洲强调“包容相待，协作共担”的乌班图精神与“一带一路”倡议的核心理念高度契合。十年来，中非共建“一带一路”所取得的成就是中非文明互鉴的成果体现。双方应继续加强文明互鉴，不断增强自信心，提升非洲国家的国际话语权。
（二）进一步加强机制建设，突破非洲一体化发展中的瓶颈制约
发挥好中非合作论坛—中非共建“一带一路”主平台的作用，汇聚、协调各方资源，对非洲国家面临的重大挑战和优先需求进行研判并提出解决方案。一是加强战略对接，实现优势互补，协同并进。推进在非重点项目建设，运营好亚吉铁路和蒙内铁路等项目，打造品牌亮点。二是加强中非共建“一带一路”专业平台建设。在专业领域平台框架下，加强多层次、多渠道沟通磋商，找准深化务实结合点，深化重点领域合作。三是发挥多双边机制作用，统筹强化风险防控，增强全方位支撑保障。加强能源、税收、金融、绿色发展、减灾、反腐败、智库、媒体、文化等领域的多边合作平台建设，为各专业领域务实合作提供支撑。
（三）加强中非在和平与安全领域合作力度
本着“以发展统筹安全与治理”原则，为推动共建“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中非双方有必要在协同推进“全球发展倡议”与“全球安全倡议”的同时，加大和平与安全领域的合作力度，推动非洲国家在和平与安全、绿色能源、基建等领域的协调发展。一是支持非盟及次区域组织的自主维和机制建设，以及其所采取的反恐维和举措。二是就非洲冲突的根源加强中非智库研讨，为中非加强相关领域合作提供应对之策。三是加强与联合国、非盟及欧盟等利益攸关方间的多双边合作，共同维护非洲大陆的和平稳定局面。
大道至简，实干为要。中非通过共建“一带一路”，增进了非洲共建国家的经济社会联系，提升了能力建设水平。可以相信，进入新阶段，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指引下，中非双方将在新时期共建高质量“一带一路”过程中，继续本着“真、实、亲、诚”理念，加强交流互鉴，落实三大全球倡议，不断深化务实合作，绘就“一带一路”更加美丽的画卷，创造更加美好的未来。
作者： 中国非洲研究院 刘乃亚
来源： 《中国发展观察》2023年第9-10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