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欧洲社会政策分析网络2015年年会”在丹麦欧登塞（Odense）南丹麦大学召开。欧洲社会政策分析网络（ESPAnet）成立于2003年，总部设在挪威奥斯陆，是从事和关注欧洲社会政策分析的学者们的松散组织，旨在鼓励和推动多学科的欧洲社会政策研究。其成员限于欧洲国家，学科背景涉及社会政策、社会学、政治科学、国际关系、历史、法律和经济学。这次会议历时三天，来自世界各地，主要是欧洲各国的近200位专家学者云集欧登塞，社会政策领域的顶级学者如Gusta Esping-Andersen, Diane Sainsbury, Margarita Estevez-Abe, Martin Seeleib-Kaiser等出席了大会。

2015年年会是“欧洲社会政策分析网络”的第十三次年会，主题是“迷失的与新生的福利世界”（The Lost and the New Worlds of Welfare）。据南丹麦大学福利国家研究中心主任Klaus Petersen教授介绍，这次大会之所以选择“迷失的与新生的福利世界”作为主题，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受《福利资本主义的三个世界》一书的启发，因为今年是这本比较福利国家研究的开山之作出版25周年；二是为紧扣当代福利国家研究的最新发展。受缓慢推进的社会结构变迁、政治理念变化，以及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和欧元危机等事件的影响，欧洲福利国家正在发生深刻的转变。过去被视为理所当然的一些东西已消失，一些新的主题也已出现，需要社会科学家们去探索发现，这些新主题包括越来越受到重视的社会服务、福利日益被工利所取代、新的社会政策行动者的出现（如有组织的消费者组织、福利沙文主义政党）、金融业的游说者正在登上舞台等。跨区域的政策趋同与跨境的实践扩散，正在日益模糊旧福利世界的差异。旧的地图已不能够为新的福利世界提供足够的指引，关注民族国家的传统视角已经不适合观察新的问题。与此同时，以往只是区域研究者们关注的非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成员国的社会政策正在进入福利国家研究的主流领域。

大会有22个分主题，主要包括“大衰退与欧洲社会政策：变化中的福利边界”，“福利国家政治学”，“比较福利国家研究的方法论挑战”，“家庭化、去家庭化与个人化：家庭政策及其结果的概念与量度”，“欧洲职业福利”，“中产阶级与福利国家”，“劳动力市场政策、福利国家和劳动力市场的不平衡”，“移民与社会政策：排斥与融入的动力”，“福利国家的历史发展”，“单亲家庭的社会政策环境”，“欧洲与亚洲福利世界的比较”，“经济危机中的卫生与健康服务”，“养老金给付的个人化与市场化：选择的政治与退休风险的重构”，“欧洲住房政策的变化”，“照顾政策、性别与工作—家庭关系的比较研究”， 以及“迷失的与新生的福利世界：结构变迁与制度回应”等。可以说，大会议题涉及当今欧洲社会政策的各种重大主题，凸显了经济衰退下欧洲社会政策面临的种种挑战。大会邀请了艾斯平·安德森本人，以及他的几位批评者一起讨论了《福利资本主义的三个世界》一书的影响及其现实意义。有与会者把这本书比喻为社会政策学的“圣经”，也有人批评其无视欧美之外地区的福利发展，以及对性别、家庭和社会照顾的忽视，更多的人则追问“福利体制”（welfare regime）这一概念的可持续性和生命力。艾斯平·安德森本人对批评者和支持者作了简短的回应，戏称自己正在努力逃离“福利体制”，不想再谈福利体制了。

作为唯一来自中国大陆的学者，岳经纶在“迷失的与新生的福利世界：结构变迁与制度回应”分论坛中作了发言，介绍了新世纪以来中国社会政策的扩展，指出中国在经历了福利国家的建构和解构期之后，正迎来一个重构期，进而分析了中国福利重建的动力及其可能的福利体制取向。国家综合实力的提升、政府财政能力的加强，以及民生发展的需要，推动了中国福利的重构。社会政策在中国有着很大份额的政策顾客，也对全球五分之一人口的福祉有着深刻影响。因此，欧洲社会政策学者们没有理由不关心中国社会政策与福利发展。

（作者单位：中山大学中国公共管理研究中心、政治与公共事务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