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梦入迷宫

选择字号:   本文共阅读 795 次 更新时间:2013-05-24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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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良  

时下,有一个词语有很流行,叫做中国梦。到底什么是中国梦,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中国梦必定是美好的梦。本人向来不太乐观,平时绝不或很少做美梦。即便有着美好的梦想,也未寄予太大希望,毕竟有五哥和七妹在捣腾,美梦绝不会如愿成真。

人生在世,很多时候总是身不由己。这也正常,因为每人都生活在特定的环境中,不可能超越现实条件而随心所欲。做梦,似乎可以例外。在梦中,人往往能够超越时空,进入千奇百怪、莫名其妙的境地。对于梦,普遍性的解析倾向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其实也不尽然。昨天晚上,我的大脑有些亢奋而疲倦,迟迟难以入寐,不知不觉进入睡眠状态,接连做了两个梦。这两个梦怪怪的,与我平日所思所想毫无关联,可谓“梦”不由己。

第一个梦比较短,梦的前奏非常模糊,只是清晰记得梦中出现一男一女。他俩可能是一对夫妻,不知为什么闹腾,似乎要离婚。尽管男人比女人显得高大许多,但两人的长相非常相像。我将他俩仔细端详,主动扮起佬的角色,一个劲地规劝:你们两人很有夫妻相,很有夫妻相。就在我唠叨的当儿,男女二人忽然一闪,旋即从我眼前消失了。见鬼了,见鬼了!我顿时惊醒了,浑身起鸡皮疙瘩。渐渐地,又进入睡眠状态,随后做了第二个梦。

第二个梦比较长,依稀记得梦的前奏与后面缺乏连贯性。一开始,我好像在家乡的河沟里捉鱼。冷不防,突然就来到一个陌生地方。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伸手乞讨,我给了一元钱;他似乎嫌少,向我再要,我不给,他就动手抢。顿时,几个满脸伤痕的孩子蜂拥而上。我感到非常恐慌,拼命挣脱,赶紧逃跑;他们奋力追赶,大声嚎叫。跑着,跑着,我不由自主地进入一条弯道。准确在说,进入了弯弯曲曲的迷宫。迷宫里,有许多纵横交错的道路,道路两边是齐人高的围墙;每一条道路,都可以通往另一道道路。

在迷宫,我不停地狂奔。跑了一程,遇到一个岔口,我忽然急中生智,把衣兜里的钱全部掏出,扔到地上;趁他们弯腰捡拾,我迅速绕进另一条道路,算是摆脱少年的追逐。庆幸一会儿,旋即就有几个赤裸的成人将我拦截,他们浑身伤痕累累,都是凶神恶煞的样子,看上去很可怕。我转身往回跑,他们在后面紧追不舍,回到岔口处,还是让他们逮住了,全身衣服被剥得精光。我只好赤条条的,一丝不挂。这时候,我想到自己已然一无所有,估摸再不会遭到抢劫。于是,我漫不经心地选择一条路走下去,以为只要遇到出口,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殊不知,赤身走了一会儿,迎面又遇到几个人将我阻拦。他们不仅赤身裸体,而且缺胳膊少腿,有的缺一只手,有的少一条腿。他们拦着我干吗?我已经一无所有,还有什么可抢的?!不,我还有副健全的身体。莫非他们要抢我的胳膊或腿?是的,答案是肯定的。因为这里随处可见奔跑与追逐的情境,一些人总在追逐另一些人,一旦被人逮住,就会遭到无情的抢劫:有钱物的,钱物被洗劫一空;穿衣服的,衣服被一抢而光;四肢齐全的,肢体被残缺不全者抢夺。

肢体即将遭到抢劫,不禁令人毛骨悚然,出于本能的防卫,我只得拼命裸奔。此时此刻,宛若一只无头苍蝇胡乱逃窜,只顾飞奔和躲闪,却不知如何脱险。进入每条通道,都不能摆脱追逐;每到一个出口,都会遭到围堵。所谓出口,未必就是真正的出口,究竟通往哪里,根本说不清楚。几次侥幸闯过出口,却又绕了回来。裸奔当中,时刻看见恐慌的场景。奔跑者,只要被追逐者逮住,免不了丢失胳膊或腿;除了惨痛地嚎叫,挣扎都是徒劳。一般是,存有三肢的抢夺四肢齐全者,存有三肢的抢夺存有二肢的,存有二肢的抢夺存单肢的,四肢全无的抢夺单肢的。

其实,所有人原本四肢齐全,只是遭遇他人的抢劫之后,也加入到抢劫行列。但是,所有失去肢体者将他人的肢体抢过来,并不能把他人的肢体安置到自己的身上。也就是说,他们抢劫他人的肢体,纯粹是损人不利己。可是,他们不知出于什么动机,居然乐此不疲。于是,每个人既是抢劫者,又是被害者。整个迷宫,就这样没完没了地奔跑与追逐,上演一幕幕伤害与受害的悲剧。最终,每个人变得一无所有,连四肢都不能保全。

陷入这无休止的奔跑与追逐当中,着实令人绝望,极端地绝望。想到一个菩萨,我猛然一抬头,伸手扒着围墙,纵身一跃,随即脱离了迷宫。顿时,大脑清醒了,原来是一场恶梦。追忆梦中情境,忍不住心惊肉跳,冷汗直冒。梦境实在怪诞,不禁记述下来,或许可供解梦人研究。

2013年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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