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被误读的禅让

选择字号:   本文共阅读 1716 次 更新时间:2012-12-05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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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良  

众所周知,在上古中原部落联盟(原始国家)曾经出观了尧、舜、禹三个贤明的部落领袖(帝王)。传说他们以“禅让”的方式实现政权更迭,尧让位于舜,舜又让位于禹。由于记载禅让事迹的文献《尚书》形成于春秋战国时期,与事件发生的时间超越1000多年,所以史学界称之为传说。

对于禅让,自古以来存有异议的大有人在,有的甚至认为这只是一个传说,未必真实可信。不过,在我看来,禅让的事件基本上属实,并非子虚乌有。问题在于,后人如何看待或理解这个禅让事实。不管科技多么发达,我们怎么也不能穿越到尧舜时代,探寻往事的过程与究竟。在此,只能根据正史《史记》,对往事做出简短的梳理。

尧,名放勋,史称唐尧。是帝喾之子、黄帝五世孙。相传尧继帝位后,以平阳(今山西临汾)为都城。他性格仁慈,十分聪明,勤于政事,治理有方。他贵为最高首领,但平易近人而不傲慢骄横。他生活俭朴,和大家一样住茅草屋,粗茶淡饭,夏天披件粗麻衣,冬天只加块鹿皮御寒;从不铺张浪费,不搞特殊化。为此,老百姓非常拥戴他。

晚年,尧准备选择继承人。有一个放齐的人推荐他的儿子丹朱,尧认为儿子顽凶,不堪重任。后来尧又召开部落首长联席会议,专门讨论继任人选问题。会上,四岳推举一位叫舜的民间人士,说他是个德才兼备的人物。于是,尧将自己的两个女儿娥皇、女英嫁给舜,二女既做舜的夫人,又负责考察舜的德行。通过德行考核之后,尧特意安排舜参与行政、文化、外交和农工等事务,舜都有出色的表现。经过三年的考验,尧将帝位禅让给舜。

舜,名重华,史称有虞氏。相传舜的家世甚为寒微,虽然是帝颛顼的后裔,但五世为庶人,处于社会下层。舜的遭遇颇为不幸,父亲瞽叟,是个盲人,母亲很早去世。瞽叟续娶,继母生弟名叫象。“父顽、母嚣、象傲”,舜在这样的家庭生活很不容易,父亲、继母、弟弟串通一气,总要置舜于死地。每次遭到家里人算计,舜都能逃离险境;事后,舜安之若素,对父亲继母照样孝敬,对弟弟仍旧友善,家人若有什么困难,他责无旁贷地给予帮助。恶劣的家庭环境,倒是成就了舜的美德和美名。他的德行,感动了邻里,感动了四岳,也感动了尧帝。凭借个人的德行和能力,舜赢得了尧的信任,并成为其接班人。

舜即位后,将尧时的部落联盟会议改为常设议事机构,重用“八恺”、“八元”等要员。并根据各人所长,分别委以不同职务:禹担任司空,主平水土;后稷主持农业,播种百谷;契为司徙,掌管教化;皋陶为司法官,掌刑;倕为共工,主管手工业;益为虞官,掌山林原隰的草木鸟兽;伯夷为秩宗,主管祭祀典礼;夔为曲乐,负责教育贵族子弟;龙为纳言,专门传达舜的命令和转达下情。舜还规定,每三年考核一次官员的政绩,有成绩者加以提拔,不称职者予以撤换。舜设官分职,使官员职守分明,办事效率提高,故而百业兴旺,百姓安乐。

舜到了晚年,也考虑交接班的问题。他秉承了尧的做法,认为认为自己的儿子商均不肖,难以担当重任,于是确定治水有功且声望很高的禹为接班人,将王位让给了禹,并由禹摄行天下政事。舜,故而与尧并行尧舜,以禅让交权获得圣者的美名,赢得了千秋万代的敬仰,也成为中国历史的绝唱。

以上是正史或正统的说法,实际上也是儒家的说法,因为司马迁写作《史记》的时候,已进入“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年代,儒家思想成为主流意识形态,其典籍大多引入正史。孔子对尧舜极其推崇,在他心目中二人是道德完美的顶级大圣人,认为禅让的目的在于让贤,是大公无私的崇高品德所使然。

春秋战国时期,思想活跃,百家争鸣。对于尧舜的禅让,各家提出各自的看法,做出不同的解读,有否认,有质疑。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有势利考量说,持这种观点的代表人物是韩非。尧舜时代,生产力不发达,生活水平很低,即便是部落联盟领袖,也没有过多的特权。韩非指出:尧在位之时,吃、住都很简陋,住的屋顶茅草不整齐,房子的椽梁不雕饰,吃的是粗粮,咽的是野菜,冬天裹着兽皮,夏天披着葛布。当下(战国)一个守城门的小吏,收入也不会这样微薄。禹在位之时,也没有因为自己是帝王之尊而高高在上,相反,他经常亲自背着犁耙版筑参加劳动,由于辛劳,大腿上没有成块的肌肉,小腿上没有汗毛。所以,那个时候,“轻辞天子,非高也,势薄也”。在韩非看来,那时候帝王轻易辞职或让位,并非品德高尚,而是因为势薄利微。用现在话说,那时帝王并不是什么肥缺,付出的心血和汗水很多,却未能捞取更多的油水,即使是让位或下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有自我解脱说,持这种观点的代表人物是庄子。他认为尧舜禅让的动机并不崇高,只是想从这份辛劳的帝王职位上解脱出来,故而让位给别人,而那些喜爱自由自在的高人往往谢绝王位。在《让王》一文中,庄子记述一些禅让的故事:尧把天下让给许由,许由不接受。又让给子州支父,子州支父以患病为由推辞。 舜让天下给子州支伯,子州支伯也以患病为由推辞;后来又让位于善卷,善卷却以自己过得安逸而拒绝,离家隐于山林;再后来让位于一个农夫,农夫也婉言谢绝,举家逃往海岛。受《庄子》影响,后人编撰的《高士传》也记述了一些高士谢绝让位的故事。

有人心向背说,持这种观点的代表人物是孟子和荀子。孟子否认尧让位于舜,认为天子不可能把帝位让给他人。舜获得帝位,是靠上天的赐予和民众的拥护。孟子在《万章》篇中记述:尧死之后,舜为了避开尧的儿子丹朱,便迁徙于南河之南,但是,天下诸侯都不去朝见丹朱,却去朝见舜;打官司闹纠纷的,不到丹朱那里打官司或是寻找调解,却去找舜,人们编出歌谣来,不歌颂丹朱,却歌颂舜。由于人心所向,舜就接受了大家的好意,登了帝位。荀子也觉得尧让位于舜的说法不可信,认为禅让是肤浅之人的传闻,粗俗之人的解说,天子职位最高、权势最大,有谁肯让位呢?在荀子看来,上古帝王是依靠自身德行赢得人心而获得天下的。舜以功德赢得民众和诸侯的拥戴,天下就是舜的了。禹治水功勋卓著,同样赢得了民众和诸侯的拥戴,所以禹也顺利地登上了帝位。

还有阴谋篡夺说,持这种观点的代表人物也是韩非。在《说疑》篇里,韩非明确指出:“舜逼尧,禹逼舜,汤放桀,武王伐纣。”他认为,古之所谓圣君明王,都不过是构党羽,聚巷族,逼上弑君,以求其利。为了印证这种说法,后人引用《竹书纪年》的记述:“昔尧德衰,为舜所囚也。”“舜囚尧,……使(其子)不与父相见。”甚至从《史记》中寻找找到答案:舜登上帝位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大刀阔斧地进行了一系列的人事改革:那些尧在位时长期排除在权力中心之外的“八恺”、“八元”,舜都给了他们相应的职位,这显然是扶植亲信;尧重用和信任的浑沌、穷奇、杌、饕餮,都被舜除掉了,史称除“去四凶”,这无疑是排除异己;经人事重新安排之后,尧被架空了,结局自然凶多吉少。

以上种种说法,都有一定的合理性,都能自圆其说,但未必符合历史事实。实际上,每一种说法,只是一种穿越和猜想,都是后人穿越到尧舜时代,依照各自的思想观念对尧舜做出不同的猜想和解读。

孔子崇尚仁义道德,在他看来,尧舜是大公无私的圣人,光明磊落地让位于贤能。实际上,尧舜未必就是孔子所描述的那样百分之百的圣人,或许他们的品德和能力比一般人要高,但并非高不可攀,可望而不可及;毕竟他们也是人,也有人性的弱点和局限。

韩非讲究势利权衡,在他看来,上古帝王权势薄弱,经济待遇不高,在那个位置上得不到太多好处,所以辞职或让位比较正常,得之不喜,失之不忧。后世帝王位高权重,生活奢华,所以患得患失,不可能轻易让位。这种说法比较实事求是,但尧舜是否基于势利考量而禅让,也未必尽然。

庄子追求精神自由,在他看来,人生的快乐在于逍遥自在,而帝王这份差事非常辛劳,对于高人来说没有多大吸引力。在《庄子》的故事中,尧舜让位给谁,谁都借故推辞,似乎王位如瘟疫,谁见了都躲避。换了别人编出这样的故事,肯定会被人骂脑残。尽管庄子是大思想家,但我觉得他的说法最不靠谱,那时候帝王好歹也是人王,尽管比较辛劳,却很荣耀;如今一个村长或乡长,总会有人争相要当,说明人总是有上进心的。

孟子富有民本思想,在他看来,人心向背决定王位,民众拥戴谁,谁就可以为王。在这一点上,荀子与孟子相通,他很欣赏古语:“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并且指出:“天之生民,非为君也;天之立君,以为民也。”荀子眼里的君子关系,是相互对立,相辅相成,设立君子并不是目的,而是为了民众,所以民众可以选择君主。

法家重视法术权谋,作为法家代表人物,韩非不相信尧舜禅让,还提出“阴谋篡夺说”,也有它的根据,因为他看到历史和现实中围绕王位传承发生太多的阴谋与争斗。但是,以此类推尧舜不可能禅让,得出“舜逼尧,禹逼舜”的结论,恐怕有失公允。《竹书纪年》记述“舜囚尧”的史事,也未必可信,相传它是魏国的史书,魏国是三家分晋中的一家,他家老祖宗就是篡夺上台的。所以,魏家御用史官有可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当然地编撰出“舜囚尧”而篡位的史话。

值得注意的是,随着《竹书纪年》出土问世,后世很多学者都对尧舜禅让表示怀疑,至今还有人以它为根据,认定阴谋篡夺说成立,还煞有介事地指明这就是历史的真相。其实,上述种种说法都是一种误读,并没有读懂尧舜及其时代。让贤说,未免夸大了先王的崇高;篡夺说,既亵渎了先王,也亵渎了人性。

关于尧舜的禅让,应该有一种合理的解释,那就是原始民主政治运作的结果。上古时期,人类大多处于自然状态,部落首领是通过优胜劣汰的竞争机制产生,智慧和能力超常者才可以胜任。黄帝部落通过各种方式整合其他部落,形成了中原部落大联盟,奠定了华夏文明的基石,也构筑了原始国家的雏形,联盟首领被称为帝王。尽管联盟首领主要在黄帝部落产生,但那时的帝王并不是以后的专制帝王,王位传承及其他重大事项均由部落联盟会议商议决定。到了尧舜时代,这个机制依然存在。当时还没有父必传子的说法,也没有家天下的概念,所以,尧在选择继承人的问题上,广泛征询大家的意见,并召开专题会议进行民主推荐。四岳推荐了民间人士舜,尧通过考察,让舜担任见习或候选首领,通过实践考验,然后才正式让位于舜。

可以说,尧舜之间权力交接是充分发扬民主的。不过,这是间接民主,而不是直接民主。说它是间接民主,是因为民众并没有直接参与,而是“四岳”代表民意做出选择。对于“四岳”,过去也存在误读,有的认为是一个人,说他是共工的后人;有的认为是四个人,即四个部落的首领;有的认为是若干人,是四方部落的首领。我赞同后一种说法,因为华夏大联盟是由四面八方诸多部落组成。由此看来,民主政治并非古希腊人首创,华夏祖先也曾玩过民主政治,并且玩得很好。即便在今天,我们也不得不敬佩这些伟大的祖先,他们当时就有很高的民主素养。放齐要拍尧的马屁,让他立自己儿子,他不为放齐所蛊惑,断然拒绝;“四岳”坚持德才标准,正确行使民主权利,大胆推荐民间人士。当然,他们能够这样做,关键在于有制度保障,因为部落联盟会议类似西方的议会,“四岳”类似古希腊或古罗马时代的元老,而不是尧的臣仆,尧也不是大权独揽的独裁者。

舜执政以后,依然沿用了以往的民主机制,但人事有所变动。尧所倚重的要员陆续淡出政治舞台,舜重新起用“八元”、“八恺”等一批新人。这是正常新老交替,符合自然规律,因为人都会衰老死去,一代新人换旧人,也是理所当然。可惜,后世崇拜权谋的人们却以阴暗心理揣度舜,以为他排除或打击尧的势力,构集自己的党羽。专制统治下的人们心灵遭到毒化,看问题习惯于用“阴谋论”,怎能理解民主时代的舜!?舜,没有迷恋权力,而是按规则行事,让位于禹。禹原想继承和发扬尧舜的优良传统,将“王位”传给东夷人益。可是在他死后,他的儿子启杀死益而夺得王位。从此,“夏传子,家天下”,宣告了禅让时代的终结。

启,堪称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政治流氓。他的杀人篡位,无疑是残暴恶劣的,传位于子更是卑鄙自私的。自从他开启“家天下”模式之后,王权就一直被某个家族或集团所垄断。为了防止大权旁落,历代统治者都偏好使用恐怖和愚民手段,实行独尊王权的专制统治。但是,由于专制统治的腐败与无能,没有哪个家族能够长久统治天下,“城头变换大王旗”的景象时常发生,每个朝代都陷入“其兴也勃,其衰也忽”的怪圈,人民群众总不能摆脱“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厄运。

启的流氓行径,不仅开创了走向专制的道路,而且彻底铲除了华夏民主政治的萌芽。试想,假如没有出现启这个流氓,而是让益继承王位,历史很可能向另一个方向演变。因为益也是一个德才兼备的君子,他会仿效尧舜的做法,依照既定的民主规则,传位于贤能者。依此类推,如果后继者能够秉承这个优良传统,那么华夏的政治文明不至于落后,甚至可望提前古希腊、古罗马的水平,也会有参与议政和选举的公民出现。

当然,历史是不能假设的。正因为不能假设,而事实就是那个样子,所以后世学者就认为那是历史的必然,是什么阶段决定的。其实,这也是扯淡,历史往往取决于或然。启,之所以为流氓,并不是一种必然,而是一种或然,其实他也可能是君子。同样,华盛顿,之所以为君子,也不是一种必然。假如华盛顿是流氓,凭借自身功绩和权威,他完全可以当开国君主,可以终生为王,死后将王位传给子孙。那么,美国就不可能成为美利坚合众国,至今可能还是华氏帝国。退一步说,即便是“家天下”是大势所趋,是历史的必然,难道说非得从启这个流氓开始?没有他,照样会出另一个暴力篡位的流氓?有可能,但是这个可能性,也可以推迟发生。如果推迟发生,或者说越往后推迟,就越是中华民族的幸运,那样中华文明里就可以找到民主政治的文化遗产。

追根溯源,西方现代文明与古希腊文明、古罗马文明具有师承关系,尤其是民主政治方面。古希腊、古罗马衰败之后,欧洲进入了黑暗的中世纪,长达一千多年的封建专制统治扼杀窒息人性。但是,伟大的文艺复兴运动又重新找回古希腊、古罗马时代的文化精髓,张扬人文主义精神,肯定人的价值、权利和自由。随着英国革命和法国启蒙运动的兴起,古希腊、古罗马的民主政治得到传承,欧洲各国陆续走上民主宪政道路,从而保持了长久的发达和繁荣。遗憾的是,尧舜时代在中国历史上只是昙花一现,并没有创造更多的文化遗产供后人借鉴和复兴。倒是几千年的封建专制文化毒害人心,使人们崇拜权力迷恋权术,至今对民主宪政仍起过敏反应,并以国情为由坚决拒绝。

其实,孔夫子非常向往“五帝”时代,对尧舜推崇备至,认为他们所走道路才是真正的王道。如果问孔子愿意生活在什么时代,他会毫不含混地回答是尧舜时代。在孔子看来,那个时代可谓尽善尽美:“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或许,孔子对那个时代的描述过于理想化。但可以肯定,那个时代的确是中国历史上的黄金时代:天下为公,意味着公平正义;选贤与能,注重德行与才能;讲信修睦,就是讲究诚信,追求和睦。唯其如此,人们才有健全人格,乐于向善,社会才能安定和睦。对此,孔子认为是先王行仁政的结果,老子认为是无为而治所使然,墨家从中看到了兼爱,法家从中看到了法治。诸子百家所见,犹如瞎子摸象,只是看见某个局部。从现代眼光看,那是一个原始民主时代,民主的“善治”必然结出大同的“善果”。

翻阅人类历史,不难看出,无论是在东方,还是在西方,最早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中,都能找到民主政治的身影。古希腊、古罗马式民主政治在西方产生,尧舜时代民主政治在东方产生。究其原因,关键在于人性是相同的,东方人也好,西方人也好,古人也好,今人也好,人都是有理性的政治动物。没有哪人生来就适合做奴隶,也没有哪个生来就适合当帝王。实际上,公平意识与生俱来地存在于人性当中,当代行为学家对动物进行研究,发现很多动物也具备公平意识,一旦它们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它们会做出不满的反应,由此印证中国一句成语“物不平则鸣”。所以,从人性角度讲,实行民主政治,通过公平竞争,推举贤能者当领袖,是合乎人性的。

按照佛家说法,人性原来是纯净澄明的,只是受到外境的影响,才受到污染。在上古时期,人性较为纯净,污染相对较少,能够出现尧舜时代的民主政治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但是,随着“家天下”的出现和专制统治的不断强化,人性就不断被扭曲和奴化,国人都陷入专制的泥潭不可自拔。尽管如此,这并不意味着民主是西方人的专利,中国人不适合搞民主。毕竟我们伟大的祖先,也曾玩过民主政治。

唐代高僧神秀有一名偈说:“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东方专制已经给人们心灵蒙上厚厚的尘埃,有人以此为借口拒绝民主宪政。但是,只要我们时时勤拂拭,尘埃终究会被抹去,中国人也会迎来民主宪政时代。这一天,迟早要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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