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勇:精致利己主义城堡应接不暇

——精致利己主义在当代中国的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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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勇 (进入专栏)  

利己之念与生俱来,是人类本性,革命领导人都熟练地将自己的私利用革命、国家和集体主义一类名词包装。于是领导层就成了天赐神授的人民根本利益的代言人,他们都是没有私己利益的集体主义者,反对个人主义成了我们的意识形态。现代文明意义上的个人主义包含着权利和责任,它超越了阶级甚至国界。显然现代意义的个人主义--普世价值被我们所反对。

有毛泽东《反对自由主义》押箱底或押“座底”,由在野到在朝,执政党数十年来提倡革命纪律,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中央由毛说了算,最高当局的意志得以贯彻执行,“局内”异议者消音。由最高当局来界定自由主义,由实际掌权者逼视,圈子中人不但背后不说,会上也不说;说的当然是附和顺应的言辞,自然形成围绕他的“多数”,纵有腹议和面上不悦的“少数”也就失去自保的屏障,被视为大逆不道的罪恶者了。而从众犯罪不叫犯罪,可以“受蒙蔽”了事。此法推广到全党全国,一直成为执政者的利器和魔箍。1949以后更把自由跟资产阶级挂上钩,演变成1980年代以来的“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这是“反对自由主义”扩大化的政治延伸。

我们的社会喜欢搞美丑对立来张扬威慑效果,像革命与反革命,贫农与地主,工人与资本家,鲜花与毒草,革命群众与牛鬼蛇神,95﹪与5﹪,等等,既然有资产阶级自由化,有没有相对应的无产阶级自由化?执政党对此语焉不详,实际上是有,以前的“群众专政”,现在的“民粹”,就是其真面目,原“乌有之乡”就是无产阶级自由化的聚集场所。

按照阶级分析,利己主义就是个人主义,个人主义属于资产阶级,它与自由主义相脐连,个人主义成了中国大陆一个贬味十足的不祥之词。“集体主义”于是成了口号,成了主流话语,成了流行语。民粹嗡嗡蝇蝇看似集体主义,其实是不负责任的个人主义。

其实,即便毛泽东本人,在他受压时候的革命早期,他就我行我素,相当个人化,不把当时的“中央决议”当作一回事,全身心浸透了自由主义。在延安他取代了张闻天成为共产党最高当局,反对自由主义就成了他警示和整肃“不听话者”的堂皇通行证,可他内心深处仍是无法无天,对共产国际的掌门人斯大林表面一套暗地另一套,对斯大林之后的欧洲人当头的共产国际更是嗤之以鼻,完全继续着他所批判的自由主义行径。他执掌共和国之后,他口含天宪,无视党纪国法,喜怒无常,对同一个人(如瞿秋白等)随口下达冰炭不相容的评价(应该指出,现在一些著名历史人物的评价,仍是拿毛或肯定或否定的话为标准,事实上毛有两套不同的话语,都应该展示,让“历史”做检验,罪错往往不是其人,而是在毛)。对以中央名义发的文件,他可以撕毁,还要追究别人的罪错。他受到怠慢,就举起“党章”示威,他蛮横地扫荡别人,就说是路线斗争,不再提“党章”了。毛要的是自己的权利,无视和践踏别人的权利,就是党内生活,他也从来没有践行他提倡的《反对自由主义》的信条。

换另一个角度,可以说是毛的权谋,因而现在仍把毛的好些权谋之语作某人某事的定论,不是无知,就是心怀诡秘,属于“利己”的高招伎俩。而严格按《反对自由主义》安身立命的同事或下属,先先后后都吃了大亏。吊诡的是,人们不去认真反思毛这种事关人品质、给国家社会和人心造成巨大戕害的治国之术,反而教会并滋生一些像前西南总督的怀着野心上位者,不少怀着利己之考虑的高级谋士也帮着鼓噪继承毛的衣钵。位居高位的权力者的自由主义--利己主义畅通无阻,其行径没几人会认真检视。

对那些动辄亮以“国家”、“集体”、“人民根本利益”、“反对自由主义”辞藻的人,我们应该保持警惕。毛和诸多权谋家都是精致利己主义者。在党政和社会高度一元化的时代,经济凋蔽,民不聊生,可政治性利己主义者横行无忌,因为只有被罩上政治光环,属于领导圈,生活待遇分级落实,保安、厨子、保姆、用车、津贴等体现身份尊严的安排,一概归之“革命工作需要”,符合人民根本利益。为什么许多错误决策和政策都能得到“一致通过”,与会的领导们肯定考虑到了自己这一较优越的基本生存面和生活面,于是他们都选择了顺从。何止如此,头脑灵活者利用高级别的地位权势,向毛的恣意生活看齐,吃香喝辣,换老婆,玩女人,用洋药,高级保健,到死还能戴上“无产阶级革命家”尊号,子女成了“红二代”自然坐庄。因而这样的语境会滋生更多的戴着革命面具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一言以蔽之,那个封闭的政治时代是以“革命”原则体现及安排这种“利己”愿望的,这就是制度性安排,权势中人自己不必苦心积虑。再说,那个时代以政治考量为最大的人生权衡系数,确也产生了许多清教徒式的革命者,以“四人帮”为例,他们中属于生活清贫者不乏其人,他们属于纯政治上的精致利己主义者,从属于“无产阶级司令部”这样的政治城池,多少能分得一杯羹,衣食住行跟一般饥寒交迫的民众已是霄壤之别,于是他们特别能隐忍。

因为“无产阶级司令部”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如此政治城堡谈不上遍地开花应接不暇,在如此城池中利己主义却安放有道,一般人对它只是顶礼膜拜,是看不出其中蹊跷的。究其实质,是凭藉政治权力得以释放利己主义的人性之念,握有权力成了关键。

而知识分子喜欢穷根究底,好发异议,所谓“知识越多越反动”,在“革命”、“人民”、“阶级斗争”这类意识形态的反复轰炸中,“自由主义”或“个人主义”这把利剑倒把知识分子压弯了腰,于是言论一边倒,这也是当代中国的现实。所以对在位的当权者,鲜有“利己主义”的说法,只有在某当权者下台失势之后,对其“自私利己”的指责才会浮出水面。

靠了改革开放--搞市场经济,人的利己之念大释放。三十年来,蓦然回首,精致利己主义城堡已遍地开花。这里说的城堡与庙堂的意思相近,也就是具有一定场域靠政治权力运作,而不是指民间意义上的诸如有限公司一类的经济组织。如果说庙堂是正权力,城堡就是亚权力或次亚权力,其权力性质是一致的,如此才能形成“城堡”。

“讲政治”就是遵守和遵循既定的政治秩序,在中国进入全球化的情势下,必定加速滋生精致利己主义城堡。

利己之说登上庙堂,成为主流意识形态,是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事,其时某高位者的“闷声发大财”比禁止党政军经商、禁止大吃大喝的中央红头文件传播的速度更快,大小官员(权力者)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在大会小会茶楼酒店把“升官发财”当歌唱,从此不再羞于讲金钱、讲升官升大官。90年代红顶商人胡雪岩其人其事其书十分走红,就传导这么一个信息。从传统来说,中国民间素来有“做官做府还不是为填肚”的说法,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做法,因而见官员捞食又捞钱、还安排至亲好友捞食又捞钱见怪不怪,一般民众恨不得自己入权门也风光一回。实际上奉行的并不是宣传上的“工人农民创造财富”,拿现在的话就是“纳税人创造财富”,而是掌控社会资源(包括资金)的官府(官僚部门和官僚组织)即政治权力才给人带来财富,“跟官吃官”成了全社会的共识,握有分配大权的官府才是衣食父母。依附官府达到利己和发达成了国人思维的顽症。

巴尔扎克以文学的方式揭露资产阶级如何财迷心窍,如何异化为钱奴,写出了原始积累时期资本主义一般的社会现象,尽管我们中国长期灌输共产主义思想,也不会是“例外”,所以我们许多以正统自居的共产党员,一些革命作家,义正辞严地把当下中国的诸多乱象归绺于资本主义侵蚀,把官员的的贪腐归于中了“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他们的潜台词是,在毛泽东时代就不会这样了,那时官员多廉洁奉公呀,于是重庆发起唱红歌,许多地方纷纷效仿。如同文化大革命,这效仿决不是每个参与者自发自愿的,而是由具有政治敏感的官员和一帮极左的知识精英推波助澜,相关人员利己考虑的结果。真实情形却是,金钱的影子无处不在,唱归唱,管吃管住管排场,利己之念“一个不能少”,能风光就风光,反正公家埋单,组织唱红的官员和知识精英在私下照样收款进帐。

事事罩在官府的光环之下,跟权力搭上关系,这就是精致利己主义在当代的表现,它深深地浸入了国人的血液。很明显,这种精致利己主义富有中国特色,我们已经习焉不察,它与资本原始积累时期的贪婪蛮狠有着内在的一致,外表上却有一副为国家为革命理想--公事公办的忠耿模样,张扬一副纯正社会主义的脸孔,自己病入膏肓仍一味抱怨受了别人毒害,毫不脸红地把自私自利之帐算在西方资本主义的“腐朽”上。

这么做固然有认识上的偏差,同时更有打压身边的异见,自我保护的利己之考虑。于是我们常常看到这么一种情形:在政治表态场合,义正辞严地批判资本主义金钱观,批判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批判地主资产阶级的剥削,同时公开或私下捞取来历不详的钱财,一点也不感到这是纳税人的钱而受之有愧,更不会感到这是更为下贱可耻的掠夺行为。如果是“红二代”或“官二代”,他们会认为理所当然。

与此相关联的另一个具有中国特色的现象是,靠自己辛劳,一步一个脚印成就事业的中产,较有真正的权利意识和建设意识,而那些精致利己主义者纵然腰缠万贯财气冲天,始终对权力谄媚,而对社会冷漠。

精致利己主义早就存在,只不过现在更成滔滔之势,但作为一个响亮的名词出现,却是在最近由北京大学钱理群教授说出。日前在武汉大学老校长刘道玉召集的“《理想大学》专题研讨会”上,钱先生说,“我们的一些大学,包括北京大学,正在培养一些‘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们高智商,世俗,老到,善于表演,懂得配合,更善于利用体制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人一旦掌握权力,比一般的贪官污吏危害更大。”(《中国青年报》5月3日)

钱先生所指的,是我们的一些大学正在培养“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而他指出的其基本行为特征--高智商,世俗,老到,善于表演,懂得配合,更善于利用体制达到自己的目的--在中国是个普泛的存在,用于官界、学界、知识界、文艺界也是符合的。在政治权力独大的情势下,凡政治权力抵达之处就存在这样的人和事。独大的政治权力也就成了精致利己主义的激活器和保护伞。我们也就能理解这句话为什么会在短短时间激起了很大的反响(“语惊四座”)。

我所说的精致利己主义城堡已经呼之欲出了。

在我看来,这种人(“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决不是凭借市场公平竞争游戏规则,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勤劳实干,在社会上占有一席之地,而是凭借一个有政治含量的组织(单位),按照一个含有丰富潜规则的“项目”或“政策”,经过一番表演性、配合性的“研究”,通过验收或实行从而达到不菲的名利双收,只不过在大学里的明白人更易察觉其无聊和荒诞(比如对某种配合政治的所谓学术研究)。就是许多貌似热情高涨申报项目、张罗研究的人,也知道这是“轰轰烈烈图形式,正襟危坐走过场”,而且“功夫在诗外”,目的在捞钱,国家的钱白捞白不捞,把巨大精力(包括送钱)放在攻关上。名利是其最内在的驱动力,顺应权力者和使权力者高兴是其真正的用心所在。就拿所谓“成果”(作品),对之赞不绝口的权力者不见得就仔细地进行了阅读和研究。某些学人对重庆模式的反复置喙(称颂)不正是这样么?

何止学府,就是地方上凡向上争取项目争取政策即资金的运作几乎是一样的,像达标,能带来资金和政策扶持的各种评选,能获得政治和经济效益的各类评选,都是如此。一个项目一项政策一块好招牌就能产生并激活一方“城堡”。

我举一个“地方”的例子。按现行体制,中部地区的某县财力匮乏,但又要为人民“做事”,给地方改变面貌,标榜政绩,以立项争取资金是重要一环,恰好他们跟省里掌管公路改造资金的部门关系不错(具备前关系),所以年年就申报公路项目。自然要进行“纸上作业”即打报告,就把本县公路之糟糕状况写透,写改造好了公路能取得巨大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要改造的路况如何、工程量如何,写得煞有介事。如此写申请不难,各个县都能这么做。关键是能不能立项。经过一番包括县主要领导出面的攻关,终于立项了,意味着有合法的资金来源。接着就有个按项目划拨资金的问题,掌握资金的人岂是吃素的?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有男有女的小集体,“解决单位福利”的要求名正言顺,于是形成“资金分成”的可做不可说的君子协议,三七,四六,五五,甚至县里答应得小头,返回大头资金。于是双双皆大欢喜。巨大的资金从天而降落在这小集体,他们内部自然会分配好,同样是公务员,他们焉能不富?在下拨的资金中,县里自然又得扣除相关人员的公关费和辛苦(好处)费,扣除上面来人的接待费,县局相关领导和工作人员分层次分摊。如此运作经年(每年集中力量搞典型路段),公路状况确有改变,还受到市里的表彰。省里相关部门也轻车熟路地每年拨款。该县一个领导倒犯愁地说:“报了多年公路项目,现在不知道怎样(用什么理由)报了。”如此“精致”瓜分国家资金可见一斑。仍以公路项目为例,我们宣传上说“要致富先修路”(跟“要致富先种树”一样),路未修,人先富,这些“人”是谁?不是很清楚么?

我再举一个“地方”的事例。某县申请了一个大型水库维修项目,刚接触此事的人员可以说做事认真本份,可以说没有“申报”经验,也可以说心还没那么狠(贪婪),他们咬咬牙只报出“需要”二十多万资金(已含有不少“水分”)。跟省里的相关部门前沟通,他们受到批评式提示:这样的小数目肯定批不下,要报大数目!他们心领神会,加了一个“零”,改为“需要”二百多万。这个“项目”顺利批下来了。这笔可观的款项最后落在哪里,喂肥了哪些人,不是很明白么?但在“报帐”(包括招待费用)上看到的却是“全部用于此项工程”。这些“人”就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或者说原来不那么精致的,经过如此操练,也变得精致了。精致的一个表现,就是知道怎样应付各种检查而不出落壳。精致的另一个表现,就是同在一个办公大楼上班的人也丝毫不知道他们少许人发了大财,看到他们买房又买车,都傻了眼。这样的事例在我们社会实在太多了,随手可抓出一大把。

不过他们都不是以个人,而是以单位、部门、组织即官府出面,以官府对官府、部门对部门、组织对组织,所涉及的人也不多,在我看来就具有城堡意味。几人、十几人、几十人能形成“城堡”,政治权力、亚权力、次亚权力--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贯彻在“城堡”的运行之中。如此“城堡”时聚时散,利益链是其生命线。个别人因被检举、被曝光、被查办,是因为此人太贪、独吞,数目太大,而且没能摆平关系,怠慢了“城堡”中的某个人,社会上的说法是此人“不会做人”,“运气不好”。如此说法当包括“城堡”中人的惺惺相惜。

这种“城堡”别人是看不见的,实际却是大量存在的,有着场域之分条块之分,因某个项目或聚或散。“项目”源源不断,精致利己主义城堡也就接不暇。这样的“城堡”带有条块性、隐秘性和排它性。这就能够解释,同样拿薪水,有些公务员不见得多辛苦多付出了什么,而潜在的收益丰厚,衣食住行时尚而时髦,而且有可观的房产,或投资别的如矿产一类长线产业,从来不为子女出国留学的资金发愁,提高公务员待遇他们照样有份。他们为利益而抱团,他们能进入“城堡”就说明智商不低,从来不为业务水平的提高所困,而是担心工作位置的失去,而工作位置又不是以自身素质和工作水平为最重要的衡量标准,是以更高权力者的好恶来决定的,所以,“他们高智商,世俗,老到,善于表演,懂得配合,更善于利用体制达到自己的目的。”高水平高素质在精致利己上能获更多的利益。所以,只要上司一声令下唱红歌什么的,他们能不引吭高歌?还能随口说出与真实心灵无关的一套套高昂的红色话语来。他们真正信奉的决不是“革命理想”、“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而是政治权力,以及政治权力下利益的最大化。

这种“城堡”属于广义上的既得利益集团,但在狭义上它们与既得利益集团又不一样,后者多因国有记号垄断性记号成为公众关注的对象,而前者多隐没在社会关注的视野之外,而且有“推进事业发展”为标榜,却数量巨大,各行业系统条条块块的“城堡”无法作精确的统计。社会充斥城堡化运作。因为大体制不变,林林总总的“城堡”只会增加而不会减少,而“城堡”中的人缘由各种原因会流动,这就意味着一些人出局(利益之局),另一些人进局,但不必耽心,能很快进入另一个“城堡”。由饿老虎养成肥老虎。绝大多数普通民众与“城堡”无缘则是肯定的。如此“城堡”对人心和社会的腐蚀巨大。

极权主义者都是精致利己主义者,而精致利己主义跟极权(垄断)相亲和。尽管“城堡”中人无本万利养尊处优,早就是中产或超中产,但他们缺乏那些靠自己打拼的中产者所具有的主体意识,他们可以说是“没意识”,或者说他们心目中真正确立的是“金钱意识”,他们内心所关注的是“进帐”,同时关注自己工作位置的稳定,由此养成敏锐的政治感觉,毫无条件地与上级保持一致,所以上级要唱红,他们立马以响亮的歌声来响应,表白他们有红色的理想信仰,上级要搞清查黄赌毒、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一类的运动,他们同样雷厉风行,调门高昂,这个时候他们都成了喊出响亮口号的革命工人阶级(都是工会会员呢)。写到这里,我正好看了共识网(2012/5/23)高放的《20年来“左”的暗潮述评》,“从阶级根源看,流氓无产者、小资产阶级、官僚特权集团,以及其他既得利益群体的存在都容易滋生‘左’的思潮,以‘左’的面目维护其特殊利益。”精致利己主义者是流氓无产者、小资产阶级、官僚特权集团、以及其他既得利益群体的“联体人”,对他们的拥抱极左,一点也不奇怪。那种“中产增多了会促进民主进程”的展望曾经在我们的社会流行,实际情形并不乐观。

“城堡”的存在有它的现实性和历史性,“城堡”化的运作方式有它推动事业发展社会进步的一面,在权利均等的背景下,利己主义城堡并不是毒蛇猛兽,但在政治权力的笼罩下沦为精致利己主义城堡,就是一种异化。增加“城堡”透明度和有效监督,还得仰仗体制的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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