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塔·阿内克:21世纪社会主义:英勇的开创

选择字号:   本文共阅读 484 次 更新时间:2012-05-20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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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塔·阿内克  

正是查维斯,让民众开始注意“21世纪社会主义”的重要性。  

或许有人会问:“为什么还要谈社会主义?”毕竟,“社会主义”自从苏联与东欧国度崩溃以后,就只有负面的意涵。在苏维埃式社会主义消失后的许多年来,知识分子与进步势力谈论更多的是:社会主义不应是怎样;而较少论及我们真正想要创建何种模式。

为什么还要谈社会主义?

一些有关苏维埃式的社会主义给排除了,譬如,国家主义(statism)、国家资本主义(state capitalism)、集权主义(totalitarianism)、官僚式中央规划(bureaucratic central planning),某种不尊重差异、想把一切同质化的集体主义(collectivism)、生产挂帅路线(productivism,指着重生产力的成长,而不关注自然环境保护)、教条主义(dogmatism)、无神论(atheism),以及集中由单一政党来领导整个的转型进程。

至于,“为什么还要再谈社会主义?”其实是大有道理的。我在此引述玻利维亚副总统葛西雅(álvaro García Linera)的话。他于2010年2月8日,在新《玻利维亚宪法》(the new Bolivian Constitution)颁布周年,用非常简明的话向民众说明。

他说,他强调“社群社会主义”(community socialism),那是因为目前的世界,是一个有太多不正义的社会,是一个有大量不平等的社会……在我们所生活的资本主义世界中……每年有1千1百万儿童,因为营养不良,因为医疗贫瘠而死亡……这就像是玻利维亚全部人口,每年死光一次……这个主导世界的资本主义社会,为我们提供能飞上太空的航空器,为我们提供互联网;但是它也让我们每天晚上,有8百万人空着肚子上床睡觉……全世界约有20亿人口,缺乏基本公共服务。我们有汽车,有飞机,现在我们在考虑要去火星。这真是奇妙啊!但是在地球上,仍有许多人无法享有基本公共服务,仍有许多人没有机会受教育。这种社会永远的、不断的在制造危机;而危机,会导致失业,迫使公司关门。财富这么多,但集中在少数人手中。

这种社会制造出太多矛盾,它带来知识、科技与财富;同时又制造出太多的贫穷,太多的疏失;它甚至不只想摧毁人类,更想消灭自然。从资本主义开始运作的这4百到5百来,成千上万的动物和植物物种给消灭。各地的森林越来越小,臭氧层正在消散;我们目睹了气候变迁,我们那些永远有积雪覆盖山头正在消失。

因此,谈到社会主义时,我们是在谈论一个与我们亲身经历完全不一样的东西。我们可以给它其它的名称。如果有人不喜欢社会主义这个词,可以称它为社群主义(communitarianism)。如果人们不喜欢社群主义这个词,也可以叫它为“安居乐业”(living well)。这些都没问题,我们对名称不坚持。

有红酒与馅饼的社会主义

众所周知,委内瑞拉总统查维斯早先是以为,他可以不触动原来的资本主义运作,而来推动社会转型;那条所谓“第三路线”。但是他很快就觉察到:这根本行不通。委内瑞拉的寡头集团,可不愿做任何让步。我们只要来看看:2001年年底所颁布的授权法案,只冲击到寡头财团极小的利益,结果就搞出个政变。一旦政变失败,他们接着就阴谋破坏石油工业,使全国陷于瘫痪。这次的经历,再加上其他两个事件,让这位总统确信:得另觅他途,得走向另种不同的社会,走向他所称的“21世纪社会主义”。这也让人认清:委内瑞拉民众靠着原有的资产阶级国家机构,根本无法解决那些令人忧心的问题;在资本主义框架中,更无法解决贫困与不平等现象。

2004年12月5日,在卡拉卡斯举行的“扞卫人文的知识分子与艺术家世界会议”(the World Meeting of Intellectuals and Artists in Defense of Humanity)闭幕典礼中,查维斯的声明,震惊了整个会场。他说:“我们有必要重头考虑社会主义的历史,挽救社会主义的理念。”

2005年1月30日,在巴西愉港(Porto Alegre)举办的“世界社会论坛”(the World Social Forum),查维斯重申要克服资本主义,建设社会主义。但他也警告:我们要重新创建社会主义,但不能再是那种我们在苏联所看到社会主义。也不是采取国家资本主义。如果再这样做,我们会陷入到“与苏联以往的作为,同样的扭曲状况”。

然后,在2005年2月25日第四届“社会债务高峰会”(Social Debt Summit)上,他说:除了社会主义外,没有其他可取代资本主义的另类出路。但他也警告:那必须是有别于我们所知的社会主义,我们得“创造出21世纪社会主义”。这是“21世纪社会主义”这个词,首度出现在公共场合。

我们可确定,查维斯正是那位让人们开始注意到“21世纪社会主义”这想法的人;而在此同时,他又把这个新的社会主义,与20世纪于苏联及东欧所实施的社会主义模式的错误和偏差,做了区分。但是,这个词早已由智利社会学家穆廉(Tomás Moulian)在2000年出版的书中《21世纪社会主义:第五条道路》(Twenty-First Century Socialism: The Fifth Way)所使用。

我们得记住,世界上第一次想向社会主义做和平转型的,是于1970年代初发生在在智利。阿叶德(Salvador Allende)在左翼“民众团结联盟”(Popular Unity coalition)的支持下,胜选总统。但3年后,因军事政变而告挫败。如果我们这一代想从挫败中学到什么教训,那就是:如果想要和平达到这目标,就得重新思考社会主义方案在全世界所落实的状况;也因此有必要发展另一个更能因应智利现况的方案,找出一条和平方案来建设社会主义。这是阿叶德当时在提出“有红酒与馅饼(empanadas)的社会主义”时所想的;而这也是指建设一个根植于民众民族传统的、民主式社会主义的想法。

参与式民主与主人翁民主

但是,这不是复制外国模式,或输出我们的模式。这是针对每个国度,量身打造建立起它自己的社会主义模式。当然,所有的模式,都会有些共同的特征。

而这些特征,也包括查维斯所提出的三个基本组成:经济的转型、在政治领域中参与式及主人翁式(protagonistic)民主;以及基于“男人女人、及人们之间的爱、团结与平等”的社会主义伦理。这些社会主义的理念与价值,都是很久远的。依查维斯所言,它们都可以在圣经文本、在福音书,以及在诸多原住民的作为中找到根源。

查维斯,如同卡罗斯(José Carlos Mariátegui)一样,认为21世纪社会主义,不能是别的事物的影印本,而得是个“英勇的开创”(heroic creation)。这也是他为什么经常会谈到玻利瓦(Bolivarian)、基督教、罗宾逊、与美洲原住民(Indoamerican)社会主义;这是一个汇集了平等、自由,与真正、完全民主的新的集体存在。他也同意卡罗斯的看法:我们社会主义方案的主要根源,可在我们各族原住民的社会主义中探索得到。他因此也指出,必须抢救与加强那些充满社会主义精神的原住民的种种作为。

此外,玻利维亚的民众在谈到“共同体社会主义”(communitarian socialism)时,他们也在提起那我们想抢救的、也是玻国副总统葛西雅所说的“共有的文明(communal civilization);而那些技艺操作,是基于群众的力量,基于对家庭和共有土地的管理,基于经济与政治活动融合的方式等。这种文明有自己的领导层与政治机构,而它们更重视行为举止,胜于竞选;而且在这文明中,个体性是集体与个人过去经验的产物。

就葛西雅而言,大多数的玻利维亚人是“浸润在那些非工业式的经济、认知与文化结构中;而这些结构,也是其他种文化与语言的认同、以及其他种政治习性与技能的诸多载体。这一切,全源自他们自身技能与物质的生活:集体认同优先于个体性,慎重有礼的举止优先于选举,规范下的行为表现是比那任意的接受与顺从更受到尊重,权力的去个人化,协商后的和解,职位的轮替等等,皆是一种与自由主义及党代表制等不同的政治文化中的行为表现”。

在确知这种种现实状况后,也会让我们抛弃那以为我们应来协助原住民社区的西方父权式文化。而查维斯则是认为:我们反而应该是“求助于他们,让他们能够与我们共同建设21世纪的社会主义方案”。来源: 立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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