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登学:俄罗斯的现代化战略

选择字号:   本文共阅读 1539 次 更新时间:2010-09-06 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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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登学  

俄罗斯国家现代化战略构想

2008年2月,在克拉斯诺雅尔斯克召开的俄罗斯第五次经济论坛上,当时还是总统候选人的德米特里·梅德韦杰夫提出了由“и”字母开头的四个词组成的现代化纲领,即:制度、基础设施、创新和投资。梅德韦杰夫声称:“俄罗斯要构建一个高生活标准并向人们自主施展才华与能力提供平等机会的社会,要发展创新型经济和从根本上提高经济效益,最终形成一个人数众多的中产阶级。在俄罗斯,公民将不仅为自己国家的伟大历史而自豪,而且能够为不凡的今天感到骄傲,并将俄罗斯视为当代世界最宜居之地。”[1]

梅德韦杰夫指出,“法律虚无主义仍然是俄罗斯社会的一个典型特征”,俄罗斯应当消除“破坏法律”这一俄罗斯民族的不良习惯,在不断完善法律体系的基础上,使俄罗斯每一个公民在自己的日常活动中都能够遵守法律。俄罗斯需要实现法律的现代化,每一部新的法律标准都要仔细分析其对于人们生活所产生的后果,俄罗斯的所有立法倡议及其他标准法律文件草案都要经过公开的讨论和社会的评价。要让俄罗斯公民切实感觉到,自己就是国家的主人,能够捍卫自己的尊严、自由与安全,国家将会保护他们免受恣意妄为的侵害。同时,俄罗斯将努力实现司法的现代化,俄罗斯政府未来工作的主要优先领域就是“要确保司法对于执行机关和立法机关的真正独立,确保其工作的职业化,确保公正的司法审判”[2]。

此外,还要改革俄罗斯的行政体系,要使每个官员切实意识到,社会就是他们的“雇主”,他们承担着对整个俄罗斯社会和全部俄罗斯公民的责任。这里需要采取的措施包括:首先,所有的行政程序都要附以国家权力机关的工作规程并最大程度地为人们提供方便,让公民了解每一位官员的职责并能够控诉其非法行为或者不作为,犯错误的官员必须受到惩罚;其次,根本改变与开办和从事商业活动相关的行政程序思维;再次,国家机关的相当部分职能转而由非国家部门承担,从而大幅度削减官员以及公务人员的数量;第四,在减少多余的公务人员的同时,有针对性地创造相应的物资刺激与奖励机制以吸引那些最有职业素养的人员进入国家公务机关;第五,从根本上提高国有公司的管理质量;最后,为了落实这些措施,应当开展一场真正的反腐败斗争,以特别程序来制定和落实全国性的反腐败计划。[3]

2009年11月12日,梅德韦杰夫总统在年度国情咨文中再一次强调了俄罗斯实现现代化的重要性问题。有关未来俄罗斯国家实现现代化的总体战略,梅德韦杰夫指出,第一,俄罗斯必须实现国有经济部门的现代化。除了必需的、具有战略性意义的国有企业,其他具有商业性及竞争性的国有企业将逐渐进行股份制改造或者进行私有化;必须制定和落实一整套措施,建立提高国家服务质量、强化预算资金使用效果责任的动力机制。第二,需要为在俄罗斯从事具有世界水平的研究活动创造最适宜的环境,建立强大的技术研究中心,为国内外权威学者、工程师、设计师、金融家等在俄罗斯工作创造良好的条件。第三,完善立法与国家管理,提高对投资项目的审批效率,帮助整个国家经济转向创新发展模式。第四,调整和完善税收体系及强制性保险立法,为创新活动创造良好的条件。

俄罗斯能否实现现代化?

俄罗斯后工业化社会研究中心主任、《自由思想》杂志主编弗拉季斯拉夫·伊诺杰姆采夫认为,虽然俄罗斯总统提出了规模宏大的现代化战略构想,但这些构想是无法实现的,俄罗斯的内外部条件难以保证俄罗斯现代化的实现。伊诺杰姆采夫指出,在对于全球发展来说极其重要的过去20年中,俄罗斯在误入歧途地寻求着一条未来之路,从而落入了一个陷阱之中。

第一,古典式(亚洲式)的工业现代化不能在俄罗斯复制:亚洲国家贫穷、文化低下,农村人口占多数;而在俄罗斯,这些“优势”早在苏联时期就已经被“克服”,但俄罗斯并没有变成一个有竞争力的国家,俄罗斯人赖以生存的是“不劳而获的财富”[6]。也正因为如此,俄罗斯对于工业现代化感到格格不入,因此更乐意去幻想一些什么“后工业现代化”的东西,而忘记了所谓的“后工业现代化”仅仅是一个自然进程——从发达工业社会逐渐发展的进程。俄罗斯人不想要“昨天”,但同时也看不到“明天”,尽管存在诸多有关未来的“美好传说”。

第二,最近20年来,俄罗斯一直在左右摇摆,在俄罗斯国民眼中任何传统模式都已经声名狼藉。在抛弃“分配制”社会主义以后,俄罗斯却没有建立起古典自由主义经济。在大多数人的意识当中,“自由主义”现在与不可控制及寡头的恣意妄为密切相联。在克服“冒进”时,国家蜕变成了巨匪式强力人物独占的“禁猎区域”。一般人现在已经不被构建自由主义经济的口号所迷惑,而善于思辨的人仍陶醉于有关国家作用的说教,结果导致现代化既不能依靠市场机制,也无法依靠国家主义的杠杆。

第三,所有追赶式现代化(现在俄罗斯需要在所有方面追赶,因为只是在腐败方面其“走在了世界的最前面”)都要求学习:引进技术和复制机制。但俄罗斯是一个曾经在一系列领域处于世界领先地位的国家,其在苏联时期曾经把自己看作是新世界的创造者,因此,它不仅不可能成为一个虚心的学生,而且永远也不会扮演一个引导者的角色。俄罗斯领导人的说教——从主权民主理论到摹制苏联时期成功行业的现代化突破方向——表明,俄罗斯急欲要成为一个特别的国家。然而,它既没有资源也没有机会做到这一点。同时,俄罗斯不但没意愿最终变成一个正常国家,而且也缺乏成为一个正常国家所需的谦恭的脾性。

第四,在大多数情况下,成功实现现代化的国家里,现代化的纲领是政权自我肯定的工具。俄罗斯的问题不是在于政权与所有权的结合方面,而是在于人们从事政治的目的仅仅是为了金钱。在俄罗斯,政权不是与合法的所有权实现了有机的结合,而是变成了盗窃掠夺的一般工具。国家最高领导人不是以一个所有者的身份,而是作为犯罪化官僚集团利益的代表来行事,他看重的不是政权,而是财富。

第五,俄罗斯是这样一个国家,它也不能拿其对外的政治地位来为现代化服务。早从苏联时代起,不仅精英人士而且普通公民头脑中就产生的那种梦幻般的痛楚妨碍着俄罗斯与世界主要经济、政治以及军事集团实现一体化。俄罗斯至今仍游离于世界贸易组织以及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之外,并且仍然极力保持现状。俄罗斯仍然没有意识到,从长远来看,(不与世界经济融为一体)现代化的任务是不可能完成的。

由于俄罗斯过于“富有”,因而不能成功地实现工业化;由于俄罗斯太“贫穷”,因而无法产生对于技术的内部需求;由于俄罗斯太“聪明”,因而不屑去仿制别国的东西;由于俄罗斯专业素养不高,因而不可能去占领技术高地;俄罗斯老是自我感觉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国家,因而难以成为一个正常国家;而由于俄罗斯的过于虚弱和缺乏独创性,从而也不可能去企求更多的东西。俄罗斯人自以为尝试了所有可能,尽管在实际层面他们却未对任何一种可能进行真正的实践。所有上述种种两难的困境几乎是“命中注定”的——只要俄罗斯的专制政权不被民主政权所取代,其中任何一项都不会“退出”议事日程,而俄罗斯要想确立真正的民主政权仍然“道路漫漫”,因而俄罗斯的现代化前景自然也就不会令人乐观。

针对弗·伊诺杰姆采夫上述俄罗斯社会不能实现现代化的观点,俄罗斯政治技术中心主任伊戈尔·布宁等人认为,虽然在实现重大发展的能力方面,俄罗斯确实“病得不轻”,但俄罗斯还是能够挽救并最终实现现代化的,因为对一个病人“最终的诊断只是掌握在病理解剖学家手里,只要是病人还活着,甚至最重的病症也是需要和能够治疗的”[7]。同时,布宁认同伊诺杰姆采夫有关民主化是经济现代化的前提条件的说法,布宁也认为,对于俄罗斯而言,“民主化在今天是比经济突破更为重要的问题(至少是与后者不可分割)”[8]。

布宁指出,所谓“虚无的十年”虽然给国家带来了令人印象深刻的增长速度和期盼已久的稳定感觉,但就增长的质量而言,这些年却几乎是乏善可陈。赖以确保高增长的是高企不下的石油价格、原料收入所带来的消费需求以及吹得很大的基金市场“泡沫”,也正因为如此,俄罗斯陷入危机的深度比欧洲和美国都重。经济危机中,金砖四国的其他三个国家甚至还巩固了自己的竞争力,而俄罗斯却是每况愈下。俄罗斯社会包括精英人士以及中产阶级有越来越多的人感觉到,俄罗斯前一时期的发展模式已经丧失了发展空间,或者说此前的发展道路已走到尽头,“患者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健康有问题”,换言之,俄罗斯人已经意识到其“民族的健康出现了问题”。

世界各国的现代化实践表明,任何一个现代化都不是来自自我欣赏和妄自尊大,它或者始于统治者或政治精英因战争失利而产生的耻辱(俄罗斯亚历山大二世时期或者20世纪50年代的日本就是这种情况),或者出于对失去民族独立的恐惧——彼得一世时期的俄罗斯或者明治维新时期的日本即是如此。现代化不会始于群众的意志。这是一个共同的规律,不过在俄罗斯,这些规律将以自己独有的形式发挥作用。

俄罗斯中亚东欧研究

首先,俄罗斯是一个非常富裕、极其多元和文化水平很高的社会,新的发展进程所带来的冲突和矛盾不可能通过专横的管理方式解决。就人均国内生产总值来说,高于俄罗斯的只有民主国家和石油酋长国,非民主的邻国白俄罗斯与委内瑞拉要穷得多。与酋长国几乎是如出一辙,俄罗斯的“石油诅咒”也让其精英人士一夜“爆肥”并同时把一种陈旧的、充满封建色彩的社会关系带到了21世纪,从而致使民主作为和平解决冲突机制主要工具的价值无法表现出来。如果不从现在就开始创建这种机制的话,将会出现两种巨大的风险:作出无人反对但却是错误的战略决定和激烈的幕后斗争导致任何的现代化都一事无成。

其次,在我们腐败盛行和官僚“万能”的条件下,任何的技术创新与突破都不会带来多重的效果——后者是现代化的实质之所在。

再次,先进的技术本身并不能带来现代化的成果,它是通过影响社会实践与社会关系产生现代化成果的。不面向欧洲,没有一批生机勃勃并善于按照新的方式思考的积极分子,俄罗斯是很难实现什么现代化的。

俄罗斯要想实现现代化,需要在政治体系中进一步建立竞争机制,而不是在每一个立法议会中保障一个政党三分之二的席位,逐渐实现俄罗斯政治制度的现代化,不过俄罗斯的政治变革需要“以‘毫米速度’而非‘厘米速度’向前推进,否则,就可能像戈尔巴乔夫时期所发生的那样摧毁国家”[9]。

关于俄罗斯现代化的模式选择问题

俄罗斯的一种观点认为,今天的俄罗斯只能实行东南亚国家那样的专制现代化,俄罗斯不应该发展政治的现代化,而应该将全部精力用于实现经济的现代化,对此,俄罗斯当代发展研究所理事会成员叶普盖尼·冈特玛谢夫的看法是:首先,东南亚国家和地区(马来西亚、越南、台湾、新加坡以及中国)是从非常低下的社会起点上开始经济现代化的。这些国家和地区的大多数居民生活在贫困的农村,从来没有退休保障,甚至缺乏医疗服务和接受教育的机会。而苏联早在上世纪30—50年代就以自己独特的形式走过了这一阶段。如果说在东南亚国家和中国(新加坡这一城市国家除外)至今很大一部分居民仍生活在农村并且基本上是中青年一代穷人的话,那么在俄罗斯,今天只有27%的居民生活在农村,并且是退休和接近退休的人员占据其中的多数。其次,俄罗斯有自己本世纪初期专制现代化的经验。当时的所谓“格列夫纲领”提出要从总体上进行理性的经济改革,但所宣布的经济多元化并没有出现,健全的思想遭到“阉割”或者干脆被当时的国家政权弃之一旁。再次,俄罗斯的现代化就是要抛弃模棱两可与臆测之想,应当以欧洲经济、社会和政治文化价值为取向,将私有权、公民权和公民自由不可侵犯以及社会公正确立为俄罗斯现代化的指针。

俄罗斯有一种观点认为,俄罗斯通过自身的技术创新和引进国外的创新技术,再加上俄罗斯经济技术基础的革新就可以逐步建立民主价值的载体,这些载体将成为俄罗斯政治现代化的推动力。在冈特玛谢夫看来,这种看法非常幼稚和不切实际。他认为,现代化必须是全面的现代化,狭窄的单个领域的现代化无法解决根本问题。当年苏联曾经拥有最前沿的航空航天技术并能够制造最先进的武器装备,但结果却由于其他所有领域都非常落后而最终导致了国家的衰亡。在俄罗斯这样一个大国里,只有大力发展各种机制——首先是在经济与政治生活中建立诚实和公正的竞争机制,只有切实保护私有权和知识产权,建立廉洁清正的官员队伍和独立的法院,保证大众传媒的自由,才能够实现俄罗斯经济的现代化。俄罗斯的政治现代化与经济现代化应当同步进行,“俄罗斯当前历史的复杂性即在于,需要在所有领域同时开始改变生活的面貌,但当然是以不同的速度和以不同的形式。”[10]

针对所谓“在当代俄罗斯不存在能够启动非专制式现代化或者是民主式现代化的社会阶层”这一说法,冈特玛谢夫指出,俄罗斯的民主进程应当通过极其专制的手段加以启动,“今天,国家的全部权力都掌握在两个人手里——总统和总理手中,正是他们两人身上肩负着对未来好几十年俄罗斯命运负责的历史责任。”俄罗斯领导人需要显示极大的政治意志。

俄共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方案

俄共认为,1991年强加于俄罗斯的资本主义“改革”已经导致国家陷入最严重的动荡之中,俄罗斯已经蜕变为18世纪野蛮资本主义模式复辟的试验场。俄罗斯脱离现代化进程已经将近二十年之久,而脱离现代化发展进程的社会注定没有前途。正是在这种背景下,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提出了所谓的“现代化战略”。然而俄共认为,不仅梅德韦杰夫总统提出的现代化战略不够明确和缺乏切实的政治、技术及社会基础,而且更为严重的是,现政权既没有落实全国性方案的经验,也没有治理国家的真正的雄才大略思维,同时也缺乏现代化所需要的诚实、能干的干部。因此,俄罗斯不进行深刻的政治与社会变革,现代化只能流于虚无缥缈的幻想。

哲学博士、俄共主席久加诺夫指出,真正现代化的实质在于,它从若干“增长点”开始,其后通过这些“增长点”的革新辐射到周边领域,从而最终将创新进程扩展到整个社会。世界经验表明,成功的现代化决不是单个领域的现代化,而必然是在全国范围内同步展开,遍及生活所有领域——经济、政治、文化与社会——的现代化。就类型而言,现代化战略主要有两种:第一种是“追赶型”,苏联工业化时期斯大林采用的就是这种战略。当时国家尽管发展速度极快,但总体上还是在“重复”此前主要西方国家做过的东西。第二种是“超越型”,即转型社会相当程度上不是重复先进国家的老路,而是汲取世界最新、最有前景的经验,然后运用这些经验跑到前面去。苏联的集体化就是一个例子,它没有重复西方的做法,而是快速地把苏联农村引向完全另外一种更高级的发展道路上去。

当前,俄罗斯需要实现可以确保全体俄罗斯公民幸福和实现俄罗斯国力复兴的社会主义现代化,这是由以下客观原因所决定的:第一,美国式的全球化彻底破产,投机资本主义不能解决人类面临的任何一个重大问题,资本主义每一轮新的危机都具有越来越严重的破坏性;第二,正是由于被强加的强盗式资本主义模式,俄罗斯国家才遭受了经济危机的最严重打击,抛弃这种模式是国家生存下去的基本条件;第三,自由资本主义对于俄罗斯来说是致命的,俄罗斯需要基于新政策的现代化,这种新政策不仅建立在科学技术成就基础上,而且建立在爱国主义、公平正义以及集体主义基础之上;第四,野蛮资本主义对资源以及人类居住环境肆无忌惮的掠夺,已经激起大自然本身的“反抗”,大自然要求得到人类公平而人道的对待。现实表明,在市场资本主义的框架内,俄罗斯的现代化是不可能实现的,国家需要的是社会主义的现代化。

俄共所说的现代化有其特定的含义。其中的技术现代化是指在先进技术基础上的生产革新,政治现代化是指为了能更加敏锐地领悟人民的愿望和适应国家发展需求而对政权体系所进行的改革,社会现代化意指社会精神和智力的完善以及生活质量的提高。正是在对现代化的含义严格界定的基础上,俄共提出了在俄罗斯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战略设想。

1.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基础是将俄罗斯的自然资源以及下列战略部门收归人民所有:电力、交通、军事工业综合体、石油天然气综合体以及被非法私有化的厂矿企业等。国有化以及累进征税制应成为科学发展、技术革新与社会改革的主要资金来源。

2.立即制止彻底破坏俄罗斯科学院的图谋并振兴专业学科,增加对基础研究以及科学研究与试验设计工程的预算投资,用于科学的支出至少要提高到国内生产总值的4%;实施激励私营部门向科学研究与试验设计工程领域投资的税收政策;划拨部分利润用于企业创新基金以鼓励创新投资,同时推动科研成果的产业化;建立能够支持生产革新的国家银行,以优惠汇率向企业出售外汇以获得国外的最新技术。

3.大力培养能干和专业的干部。立即停止对中、高等教育体系的破坏,抛弃国家统一考试制度以及博洛尼亚教育体系;实行人人都可享有的免费教育,保持教育的世俗性及发展性,同时重建全国职业技术教育体系;坚决制止“人才外流”现象,为年轻科研人员创造应有的生活与工作条件,确保年轻学者的工作威信与收入。实施科研机构技术成果奖励制度,鼓励它们将成果应用到生产中去。

4.改革俄罗斯的社会政治制度,这是实现现代化的主要条件。必须从寡头集团的胡作非为与独裁专断转向实行基于法制和向人民提供稳定社会保障的新制度——社会主义制度。政治现代化主要涵盖以下几个方面:

建立以民主政治为原则的政治制度;

实行选举制度民主化,杜绝资本与权力对选举进程的压制,拆除伪造选举结果的官僚机器;

在多数选举制与比例代表制二者相结合的基础上,重建地区及地方权力代表机关和自治代表机关代表的选举程序;

恢复议会批准政府成员、审议政府报告以及对整个政府和某些部长提出不信任案的权利,实施《议会监督法》;

构建统一的代表机构体系,由代表机关或者居民选举地区行政和地方自治机构领导人,并监督他们对于选民委托事务以及竞选纲领的落实情况,实行代表定期报告和定期接受选民咨询制度;

恢复公民、政党以及社会组织举行全民公决、集会与游行示威的宪法权利,实施《反对派活动保障法》;

完善处于社会与国家监督之外的司法体系,恢复审判员选举制。

5.保护俄罗斯文明这一俄罗斯多民族国家统一的基础,保护国家各民族文化和精神传统,不依靠千百年来所形成的传统,俄罗斯就无法走出今天的漩涡。民族精神的腾飞是在竞技舞台取得新胜利的沃土。俄罗斯需要在社会主义基础上拯救文化,社会主义能够确保人民团结、社会公平正义。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可以实现人与社会利益的和谐,为确保国家改革成功的个人发展创造条件。

改革社会关系并重建稳固的社会保障与道德基础,从而振奋人们从事伟大事业的信心并恢复国家的真正独立和昔日的实力。在俄罗斯,主要有两种思想总是能够激励公民建功立业和取得胜利,这就是爱国主义思想和社会正义思想,两者在社会主义的旗帜下融合在了一起。只有高举社会主义旗帜,俄罗斯才能顺利走上真正的、拯救性的现代化之路。

注释:

[1] Дмитрий Медведев,“Точки над “и”,“Российская газета”?Федеральный выпуск N 4591 от 16 февраля 2008 г.

[2] Дмитрий Медведев,“Точки над“и”,“Российская газета”? Федеральный выпуск N 4591 от 16 февраля 2008 г.

[3] Дмитрий Медведев,“Точки над“и”,“Российская газета”?Федеральный выпуск N 4591 от 16 февраля 2008 г.

[4] “Послание президента РФ Дмитрия Медведева Федеральному Собранию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Российская газета”?Федеральный выпуск N 5038 (214) от 13 ноября 2009 г.

[5] 意指俄罗斯的自然资源。——作者注

[6] Игорь Бунин, Борис Макаренко, Алексей Макаркин,“консилиум:молернизация как лечение”,Ведомости,10 марта 2010г.

[7]Игорь Бунин, Борис Макаренко, Алексей Макаркин,“консилиум:модернизация как лечение”,Ведомости,10 марта 2010г.

[8]Игорь Бунин,“дискуссия о модернизации:страх перестройки”,Ведомости,3 марта 2010г.

[9]Евгений Гонтмахер,“Модернизация: Промежуточные ответы”,Ведомости,17 февраля 2010г.

[10]Евгений Гонтмахер,“Модернизация: Промежуточные ответы”,Ведомости,17 февраля 2010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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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本文转自《国外理论动态》2010年第8期,转载请注明原始出处,并遵守该处的版权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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