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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想专心下来写点东西,但是迫于生计我还是得找工作,要养活自己啊。我一直都想成为一个小说家的,可是小说家写本小说很花时间,需要一大段集中的时间来进行创作。我觉得我还是挺空想主义的,写诗其实挺快的,并且我是那种比较懒散,喜欢穿拖鞋的人(笑)。所以我现在还是现实一点,先写自己能写的吧,写小说就从长计议了。
学人:其实在2015年后,你的打工诗歌作为底层叙事的代表已经被广为讨论和转载。特别是诗集《我在流水线上拧螺丝》在香港出版中英双语后,许许多多的文学评论家和社会学学者为你贴上了各种各样的标签。不过,你自己对自己的作品又有什么评价?
我在流水线上拧螺丝
我在流水线上拧螺丝
螺丝在流水线上拧我
我们是两颗狭路相逢的螺丝
拼却一身的力气
拧血拧汗拧乡愁
却拧不出
那个原来的自我
周启早:我将自己诗歌的母题定位为“爱、自由和真理”。过去的种种不幸让我对这几个词有着朴素而真实的理解。我原本只是一个想通过写作来改变命运,写人们读起来就放不下的书,以此来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的青年工人。但在第一本诗集终于得以出版的时候,我却觉得“追求个人奋斗,通过写作挣钱”这种想法是颗毒瘤,必须毫不犹豫地舍弃。我想挣脱功利主义的束缚,不再做时代的俘虏。反过来,这种定位也使得我不再患得患失,汲汲于自我的情绪。以前我对做不到的事总是拼了命想要做好,现在就更能接受自己。并且我也没想到我写的诗是现在这种风格的。我现在不仅明白了诗歌对他者的意义,也越发明白了对自我的意义。哈哈,我在给帮助翻译我诗歌的宋德利老师(注:南开大学客座教授)的信中写过这样一段话,我给你念念?
学人:荣幸之至。
周启早:“诗歌是我灵魂的火焰。在诗歌创作的过程中,我开始逐步领悟到,创作诗歌就是一场与词语的生死博弈,我必须死死扼住词语的咽喉,找到无可替代的词语,像小李的飞刀,一刀毙命,像养由基的箭,百步穿杨,总之要快准狠,直击命门。我喜欢全力以赴式的创作。诗歌于我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诗歌就是我的命运和遭际的必然产物,她是我灵魂的火焰,思想的结晶,她是暗夜里的一盏明灯,指引我走向光明。”
*访谈内容部分引自清湖社区学堂:《“打工诗人”周启早:他书写的社会与社会刻画的他》、围炉:《对话周启早:不做工厂制度下的糊涂虫》。李雪梅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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