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登苗:孤证不足为证——对科举终结前我国民众识字率达20%的质疑

选择字号:   本文共阅读 4082 次 更新时间:2019-09-13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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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登苗  


摘要:“1880年代清代识字率男人为30-45%,女人为2-10%,平均识字率在20%左右,这一比例不亚于英国和日本现代化以前的识字率……”。这一史料和观点,现已广为学界所知,且几成定论,一些学者并藉此来当作否定“废科举”的重要理由,在为“废科举”惋惜思潮的形成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可笔者从数十次相关引文出处的追溯中,发现这一史料与观点均源自同一论著——美国学者罗斯基的《清代教育及大众识字能力》一书,也即此史料实为孤证,也无左证,不足为证。我们有理由对此提出质疑。


关键词:晚清  识字率  孤证  罗斯基  质疑


在近几年的科举热中,出现了一股为“废科举”惋惜的思潮,其理由之一是:科举终结前我国教育较为普及,民众的识字率达20%,“废科举”后初等教育衰退,全民识字率下降[1]。本文对“废科举”后,全民识字率反而下降是否事实不予讨论,仅对科举终结前,我国民众的识字率达20%的“定论”提出质疑。


一  从引文出处求证史料与观点出于同一论著


据笔者所见,科举终结前我国民众识字率达20%的观点,最初是由美国学者罗斯基(E. Rawski,又译劳诗静、罗友枝、饶懿伦等),在《清代教育及大众识字能力》(密西根大学出版社1979年版)一文中提出的。作者认为:“1880年代清代识字率男人为30-45%,女人为2-10%,平均识字率在20%左右,这一比例不亚于英国和日本现代化以前的识字率……”。[2]这一史料和观点,现已广为学界所知,且几成定论。仅据笔者案头的资料统计,目前引述过这些资料和观点的论著就有30篇(部)左右,[3]且鲜有人怀疑。


罗著甫问世,台湾著名学者张朋园就写了一篇较长的书评(详后)。较早引用罗文的论著,是1982年由罗兹曼主编、美国自由出版社出版的《中国的现代化》。《中国的现代化》中文版,最早由江苏人民出版社1988年出版,此后该社多次再版。中文论著(原创)中最早引文的,也可能是张朋园。不过,罗兹曼和张朋远们,都只是引用、默认了罗斯基的观点,[4] 并没有进一步发挥,又由于当时为“废科举”惋惜的思潮还没有形成,故这些论著及罗斯基的史料和观点,对大陆读者的影响并不大。


引述并发挥罗斯基观点且影响较大的是金观涛、刘青峰。她们在合著的《开放中的变迁》中,引述、诠释、发挥了罗斯基的观点,并提供了诸多相关的信息。此后不少人的引述都沿袭了她们。故尽管此引文较长,但为了追溯后人引述罗斯基观点的源头,及其演变的线索,有必要全文移录于下:


“1880年代清代识字率男人为30-45%,女人为2-10%,平均识字率在20%左右,这一比例不亚于英国和日本现代化以前的识字率(在此有页注:Evelyn Sakakida Rawski:Education and Popular Literary in Ching China(Michigan:The University of Michigan Press,1979)。中国传统社会之所以达到这样高的识字率,和一体化中下层组织深入农村有关。农村是知识分子的培养基地,私塾教育的广泛存在,政府办的义学普及全国,以及绅士主动拿钱办教育,都有助于产生高识字率。实际上,由于广大缙绅秀才生活在农村,在清代一千个学童可得七个老师,比西方三个老师教一千人充足。但随着城市成为培养知识分子的基地,对广大农村的识字普及自有影响,从1895年后到南京国民政府成立期间,全国的平均识字率一直在下降。至于二十世纪中国识字率究竟是多少,一直缺乏统计,但从小学生数目中可以做一估计。表3.8为1907-1933年小学生数目。张朋园根据这个数目计算出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识字率,其中具有小学文化程度的人数占总人口的17%,他认为由于统计不全和私塾仍产生10%的识字率,1930年代中国识字率应达30%。{在此有页注:张朋远:《劳著“清代教育及大众识字能力”》,《近史所集刊》第9期(台北:1980)}。但私塾仍产生10%以上的识字率,这个数字是极富争议性的。如果严格以小学生统计识字率,从1907—1933年,中国识字率肯定比传统社会20%来得低。至于当时私塾还能产生多少功能,直接取决于农村中传统社会结构的破坏程度,这样看来,在传统一体化结构已完全毁坏之民国初年,社会识字率极有可能已比传统社会大大降低,难怪梁启超在1915年批评新政时说,二十年来办现代教育使得全民不识字”。[5]


以上引文,读者能轻易看出引入了罗斯基的数据和观点的,仅是第一句。接下来,作者夹叙夹议,是对罗著的阐释。最后结论:“民国初年,社会识字率极有可能已比传统社会大大降低”了,并借用梁启超的观点为自己的论据做注脚。


尽管以上的一些观点尚可商榷,若干史料的出处有待说明,尤其是明知罗斯基的观点,受到张朋园的强烈质疑(详后)后,作者还推崇、发挥罗斯基的观点,笔者感到不解。但至少在逻辑上是没有问题的,尤其是读者不难判断,这些史料和观点不全是罗斯基的 [6]。可接下来的转引中,史料和观点的大致归属,就没有如此清楚了。


较早转引金观涛、刘青峰所用史料和观点的是何怀宏。他在题为《一九0五年废除科举的社会涵义》的论文中,对金、刘的文字做了以下概括:“据罗斯基(E. Rawski)的研究,1880年代清代识字率男性为30-45%,女性为2-10%,平均识字率在20%左右,这一比例不亚于英国和日本现代化以前的识字率。但自1895年后到南京国民政府成立期间,全国平均识字率一直在下降{直到30年代,具(有)小学文化程度的人数只占总人口的17%},以致于梁启超曾在1915年批评新政(时)说,二十年来办现代教育使得全民不识字。”[7]


何怀宏的提炼,内容条陈非常清楚,思想概括颇为精当,逻辑性、可读性极强,甚至说经典也不为过,因为此后的相关引述,按何氏浓缩的表述成为主流,罗氏的观点,也因此一发而不可收。尤其是2005年前后,纪念科举废止一百周年之际,不少学者藉此来当作否定“废科举”的重要理由,在为“废科举”惋惜的思潮形成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但问题是,何怀宏没有像金观涛、刘青峰那样,对罗斯基的主要史料和观点做界定,使读者很容易误读——以为这都是罗斯基的史料或观点。又由于何怀宏在该引文处理中出现了意外——没有交代史料出处,以至到了何文的转引者的文章中,如郑若玲的多次引文中,更难知道史料的原委了[8] 。虽然,何怀宏后来在《选举社会及其终结——秦汉至晚清历史的一种社会学阐释》一书中,在相关内容上补注了这段文字转引自金观涛、刘青峰的《开放中的变迁》,但由于其表述的内容和形式都没有变,[9] 读者仍分辨不清,这里头罗斯基的史料或观点有几许?或者说,有否金观涛、刘青峰的思想?


由此可见,引文及其运用规范的重要性。而笔者追溯的自的,是要说明,何怀宏、郑若玲,以及李志铭[10]、侯艳兴[11]、李涛(详后)、蒋平(详后)等相似的转引引文,均来自金观涛、刘青峰的《开放中的变迁》。


郝锦花女士在她的博士论文中,转引的也是金观涛、刘青峰的《开放中的变迁》(台北风云时代出版公司,1994年版)的引文:“有学者认为,1880年清代识字率男人为30%-45%,女人为2%-10%,平均识字率在20%左右”。[12]


萧功秦的引文是:“据一位国外学者统计,19世纪80年代,清代识字率男性为30%-45%。近代以前,中国南方农村不少地区的识字率比20世纪二三十年代更高”。其注释是:“参见E.S.Rawski:《清代中国的教育与民间文学》,密西根大学出版社1979年版,转引自金观涛、刘青峰:《开放中的变迁》,第155页,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13]


刘海峰的引文是:“据罗斯基(E. Rawski)的研究,1880年清代识字率男性为30%-45%,女性为2%-10%,平均识字率在20%左右,这一比例不亚于英国和日本现代化以前的识字率。但自1895年以后到南京国民政府成立期间,全国的识字率一直在下降,到30年代,具有小学文化程度的人数只占总人口的17%”,其注释也是金观涛、刘青峰的《开放中的变迁》。[14]


也就是说,以上10余篇(部)的转引引文,均来自金观涛、刘青峰的《开放中的变迁》,也即都出自罗斯基之著。


此外,还有多种渠道引了罗斯基的观点。


据笔者初步翻阅,《中国的现代化》,至少有两处引入罗斯基的观点。其中一处写道:“正如饶懿伦最近研究(饶书1979年版第23页)所揭示的,18和19世纪的识字率也许‘比以前的推测要高。男女间识字率是不平衡的,大约有30-45%的男性和只有2-10%的女性具有某种程度的读写能力’”。另一处揭示:“清代中国的知识和教育水平确实了不起。男性识字相当普遍(估计其中有30-45%的人具有基本的文字基础)”[15]。这两处虽都没有完整的注释,但从第一处的不全的夹注分析,饶懿伦应就是罗斯基,引文应出自罗著。其中的后一内容,被楼清清 [16]和王庆成所转引。王还对罗斯基(罗友枝)的史料提出了质疑(但未展开)[17],而左松涛又点及了王庆成对罗斯基的质疑。[18]


有不少学者的相关引文,则显示直接引自英文原著。如杨齐福等、黄书光、左松涛、 李伯重、张暮辉、顾月琴、应星  曹诗弟等[19]。这些著作中的黄书光和应星的引文,后又分别被张雪蓉 [20]和柳琴等[21转引。


有些引文,也许基于文本的形式,没有标注出处。如有一篇文章称:“19世纪末全国识字率是20%……直到南京政府时期,中国的识字率一直都在持续下降。梁启超在1915年愤而撰文,批评20多年来的现代教育‘使全民不识字’”[22]。虽然文章没有讲明出处,但这些文字应源自《开放中的变迁》。还有一些论文的引文,很不规范。如李涛、蒋平等虽也完整地转引了何怀宏的引述,可前者没讲明出处,后者形式上也下了注,但查无实据。[23]


综上,科举终结前,我国民众识字率达20%的史料和观点,均源自罗斯基的《清代教育及大众识字能力》一文,也即此史料实为孤证,不足为证。我们有理由对此提出质疑。


顺便提及,由于金观涛、刘青峰在《开放中的变迁》中,没有标注她们所引梁启超之论的出处,故我们不仅在按何怀宏模式转引的论著中,找不到梁氏的“20年来办现代教育使得全民不识字”之论的出处(详见上揭诸文),就是在仅专引梁启超之论的论著中,也找不到梁文的出处。[24]换言之,金观涛、刘青峰所举梁启超的言论,可能也是孤证。


二 对张朋园书评及若干左证的分析


以上所举的近30篇(部)大陆学者的论著,除了一篇非教育史、科举学专业的论文,提出了没有展开讨论的质疑外,其它论著都确信或默认了罗斯基的科举终结前,我国民众有较高识字率的史料和观点,有的还进一步发挥,并藉此来当作否定“废科举”的重要理由。可张朋园早年发表的专门评论罗著的、也是笔者仅见的为此著写的书评,对罗著的史料和观点,并非一味叫好。由于该书评似乎还没有引起大陆学术界的多大注意,故有必要对其进行介绍和分析。


张朋园题为《劳著“清代教育及大众识字能力”》的书评,发表在台湾中央研究院办的《近史所集刊》第9期(1980年),全文约7000字。这篇可以说在第一时间写就的书评,虽然在“研究方法、全书结构、讨论与解释”等方面,对劳著予以充分的肯定,尤其是“分析细腻透辟入微”、“有突出的论点”之“两大特点令人激赏”,但在“最基本”的内容——“识字率定义与估计数字”,尤其是对于后者,几乎是全方位质疑的。由于“著者的识字率估计并非经由统计的方法得到,她是参考他人的说法而做如是之假设”。换言之,“著者未能实证其估计数字,势难说服其读者”。如作者商榷道:“她认为十九世纪中国的城市识字率甚高,达到百分之八十—九十(见页10-12,17),这或许是过分乐观的看法”。接着又指出:“著者说乡村中的男性识字率为百分之四十—五十,似乎亦属乐观的假设”(按:以上两个数据,原著可能指特定的地区)。作者还认为:“妇女是否有百分之五(应为百分之六——沈登苗注)的识字率(2-10%的中数)殆属疑问”。张朋园甚至根据著者提供的史料加以推算,社学、义学“只能产生百分之二.五五(应为百分之二.八六——沈登苗注)的识字率”(而著者认为三分之二的识字率由社学、义学和家庭杂字自学产生),故张朋园进一步质问:“那么百分之三十—四十五的识字率如何得来?”所以,张氏认为:“著者的高限估计似过于偏高”。


但尽管如此,张朋园还是认为:“著者的下限估计较属合理。[25]换而言之,十九世纪中国的识字率绝难超过百分之二十”,这意味着,张朋园对20%的识字率,也是默认的,并以此为基数,对到了1930年代,国人的识字率提高到30%做了论证。也就是说,迄今为止,对科举终结前我国民众识字率达20%的观点,可能还无人真正在学理上进行过质疑。再从张朋园的书评获知,在罗著中,其科举终结前我国民众有较高识字率的史料和观点,似也无有说服力的左证。


此外,涉及晚清我国民众有较高识字率的史料,笔者还见到过四处,本文以下将逐—介绍与分析。


第一处是:《中国的现代化》的作者坦言,准确统计清代中国的识字率很难,“只好依靠1920年代和1930年代的统计来推算。30年代的一次同龄人统计表明,50岁以上的男性识字率是40%”。[26]笔者认为,“30年代的一次同龄人统计”,没有表明统计的范围和规模,是否可以代表一个时代还不好说,更可讨论的是,清人的平均寿命仅为33岁[27],而50岁以上的人,显然是高寿者,即那个时代的经济条件较好者,也是那个时代容易接受教育者,以此代表全民缺乏典型性。同时,若以此推断,找出反例也容易。如1935年对山东省邹平县的调查发现,“40-59岁的所有男性,也就是说清朝末期达到入学年龄的这批人,只有24%的人上过学。60岁以上的人中,只有23%的上过学”。[28]


第二处是:张朋园为认可罗斯基的传统时代,我国民众20%的识字率,曾如此注脚:“《邵阳县志》谓该县‘士 ’为全境1%(《邵阳县乡土志》,光绪三十三年本,卷2,实业)20倍计之,识字可得20%;《靖州县志》以士农工商分类,士为7.7%……士类3倍计之,亦可得20%识字率。(见《靖州乡土志》,光绪三十一年,卷2,页21)”。[29] 我们认为,张朋园这里的推理,完全是主观、随意的,不足为证。


第三处是:康有为1895年5月二次上书光绪时均说:“我中国文物之邦,读书识字仅百分之二十”[30]。然正如有学者所指出的,“没有进一步的材料说明康有为的估计也考虑了女性”,即全部国人。[31] 笔者同意此质疑。因为清政府于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推行的《九年预备立宪逐年筹备事宜清单》,内有一项推广识字和进度的明确规定:从第一年(光绪三十四年)开始,逐步编辑、颁布简易识字课;创设、推广廰州县简易识字学塾;“第七年人民识字义者须得一百分之一”,至第九年(1917年)“得二十分之一”,即5%。尽管这一进度的起点,视全国人民为文盲,殊为不妥,[32] 但若真的已达到了康有为提出的那个基数,朝廷断不会提出用九年时间,才使识字率达到5%的目标的。


第四处是:博思威克(Borthwick)的估计则是成长于晚清的男性中,有40%以上的人在童年的某段时间上过私塾,然正如博氏自己或引者所言,上过私塾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识字”[33]。


还有,虽然李伯重教授力挺罗斯基的史料和观点,但据笔者看来,他也没有提供新的、令人心服的证据。[34]


由此道来,这些左证,都比较勉强,全不足为证。


三 笔者对晚清民众识字率达20%的史料和观点仅提出质疑


涉及中国传统社会识字率的文章并不多,专题的研究更少,笔者仅见的一篇专论是包伟民的《中国九到十三世纪社会识字率提高的几个问题》。包氏论文开门见山:“想要探讨传统社会的识字率,不免碰上两大困难。其一是资料问题,在近代教育制度兴起之前,一般不存在关于社会识字率的概念,因而也不会有直接的统计数据。……其二是定义问题,一个人应该识多少字才算‘识字’,很难决定”。故作者直言:“我们最终恐怕不可能就当时识字率的具体数据得出结论,而只能描述一种变化的趋势”[35] 。事实上,即使到了1950年代的第一次人口普查时,由于“‘受教育状况’没有列入调查项目”,当今的专业人士对“当时的文盲人口情况”,也“无从得知”。[36]由此可见,中国传统社会识字率之课题,本身就是一个难题。


相对而言,稍涉及到传统社会识字率的史料,就多一些。如19—20世纪之交,英国传教士李提摩太和美国传教士郭斐蔚都认为,中国男女识字者,“十仅一二”。[37]再如,章开沅等认为,清末“摘除了‘文盲’帽子的中国人不会超过4000万人。以当时人口为4亿计算,识字者不到总人口的10%”。[38]田正平的估计是,清代总人口的识字率为13%左右,并认为“这是一个相当高的比例”。[39]


尽管罗斯基的科举终结前,我国民众识字率达20%的史料和观点,并无左证,且更多的可能是反证,且笔者尤其倾向于晚清,中国民众识字人为四千万人,或13%的论断,因为这些数字已是200万童生 [40]的20-26倍,可能比较符合实际。然而,这里也缺少统计的依据。则科举终结前比较正确的识字率,在“经由统计的方法得到”,或者说“产生突破认识”,[41]并在学术界形成共识前,我们也不能轻率地下结论:20%的史料和观点一定不能成立。基于学术往往是在争鸣中升华的特征,本文最后想强调的是,罗斯基的史料和观点,无左证实为孤证,不足为证,我们有理由对此提出质疑。那么,试图以罗斯基的科举终结前,我国民众识字率达20%的史料和观点,当作否定“废科举”的重要理由的作者,应谨慎引用这一史料和观点。


2019-09-09


【作者简介】沈登苗,1957年生,浙江省慈溪市人,独立学者,主要从事教育史和历史人文地理研究,著有《文化的薪火》(论文集)一书,提出“一代难以成为学者”的原创理论。


注  释

[1] 详见何怀宏:《一九0五年废除科举的社会涵义》,《东方》1996年第5期;李志铭:《科举制度之废除及其后果——兼析科举制度的合理内核》,《华东师范大学学报》2002年第4期;郑若玲:《科举考试的功能与科举社会的形成》,《厦门大学学报》2005年第2期;候艳兴:《科举制度的废除与乡村社会变动》,《中国农史》2006年第3期。

[2] 转引自金观涛、刘青峰:《开放中的变迁》,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1993年出版,第155页。按:该资料由台湾成功大学侯美珍教授提供,谨致谢忱。

[3] 笔者2015年9月26日,从中国知网上输入“清代20%识字率”(社会科学Ⅱ辑、全文) 检索“文献”,就搜到184条结果,但限于精力,笔者无力一一去下载、查阅。

[4] 详见(美)吉尔伯特·罗兹曼主编:《中国的现代化》,江苏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246,283页; 张朋园:《中国现代化的区域研究——湖南省(1860-1916)》,台湾中央研院近代史研究所,1983年版。按:笔者所见为张朋园:《湖南(1860-1916)现代化的早期进展》,岳麓书社2002年版,第374页。

[5] 金观涛、刘青峰:《开放中的变迁》,由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1993年出版,第155—157页。

[6] 但坦率地说,由于没有通读过罗著(指期盼中的罗著中文本),在这段引文中,笔者也分不清,究竟那些史料和观点是罗斯基的。

[7] 何怀宏:《一九0五年废除科举的社会涵义》,《东方文化》1996年第5期。

[8] 郑若玲:《废科举的教育影响》,《复旦教育论坛》2005年第2期;郑若玲:《科举考试的功能与科举社会的形成》,《厦门大学学报》2005年第2期;郑若玲:《科举、高考与社会之关系研究》,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130页。

[9] 何怀宏:《选举社会及其终结——秦汉至晚清历史的一种社会学阐释》,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8年版,第418,427页。

[10] 李志铭:《科举制度之废除及其后果——兼析科举制度的合理内核》,《华东师范大学学报》2002年第4期。

[11] 侯艳兴:《科举制度的废除与乡村社会变动》,《中国农史》2006年第3期;侯艳兴:《科举制度的废除与乡村社会变迁》,《兰州学刊》2006年第7期。

[12] 郝锦花:《新旧之间——学制转轨与近代乡村社会》,山西大学2004届博士研究生学位论文,第128页。

[13] 萧功秦:《危机中的变革——清末政治中的激进与保守》,广东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第185页。按:据笔者核对,金、刘的此页原文中,并无“近代以前……更高”这一句。

[14] 刘海峰:《科举学的教育视角》,《理论月刊》2009年第5期。

[15] (美)吉尔伯特·罗兹曼主编:《中国的现代化》,江苏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246,283页。

[16] 楼清清:《乡村社会的衰败——科举制度的废除对近代中国乡村社会的消极影响》,《合肥学院学报》2009年第2期。

[17] 王庆成:《晚清华北村镇人口》,《历史研究》2002年第6期。

[18] 左松涛:《新词与故物:清季以来所谓“私塾”问题的再认识》,《中山大学学报》2008年第3期。

[19] 杨齐福,吴敏霞:《近代新教育在废科举后发展取向的偏差》,《福建师范大学学报》2001年第2期;黄书光主编:《中国社会教化的传统与变革》,山东教育出版社2005年版,第163页;左松涛:《清代生员的进学年龄》,《史学月刊》2010年第1期;李伯重:《八股之外:明清江南的教育及其对经济的影响》,《清史研究》2004年第1期;张暮辉:《晚清科举中的矛盾现象及分析——谈科举考试的社会功能》,《中国社会历史评论》第12卷,天津古籍出版社2011年;顾月琴:《明清时期民间识字教材——杂字》,载张诗亚主编:《和谐共生:2007年全国博士生(教育类)学术论坛论文集》,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应星:《社会支配关系与科场场域的变迁——1895—1913年的湖南社会》,载杨念群主编:《空间·记忆·社会转型——“新社会史”研究论文精选集》,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278、281页;(丹麦)曹诗弟(Stig Tnogersen)著,泥安儒译:《文化县——从山东邹平的乡村学校看二十世纪的中国》,山东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40,317页。

[20] 张雪蓉:《试论科举制的废止与中国传统教育文化的命运》,《黑龙江高教研究》2008年第12期。

[21] 柳琴,左松涛:《略论20世纪上半叶中国的私塾改良》,《历史档案》2002年第2期。

[22] 王怡:《迭举社会的伟大理想——纪念废止科举一百年》,《银行家》2005年第12期。

[23] 李涛:《“失去重心的传统”——略论清季科举制度废除的社会影响》,《中共浙江省委党校学报》2002年第4期;蒋平,阳德华:《清未科举制度的废除对中国近现代教育的影响》,《内蒙古社会科学》(汉文版)2006年第4期。

[24] 宫欣旺、梁仲明:《科举制的废止:一项失败的政策选择》,《西安文理学院学报》2009年第4期。

[25] 罗著的识字率下限可理解为二种,一种是男性30%,女性2%,平均16%,另一种是平均最少20%(转引自张朋园:《湖南(1860-1916)现代化的早期进展》,岳麓书社2002年版,第374页),显然,张朋园采纳的是后一种。

[26] (美)吉尔伯特·罗兹曼主编:《中国的现代化》,江苏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246页。

[27] 林万孝:《我国历代人的平均寿命和预期寿命》,《生命与灾祸》1996年第5期。

[28]  (丹麦)曹诗弟(Stig Tnogersen)著,泥安儒译:《文化县——从山东邹平的乡村学校看二十世纪的中国》,山东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22—23页。

[29] 张朋园:《湖南(1860-1916)现代化的早期进展》,岳鹿书社2002年版,第374页。

[30] 康有为:《上清帝第二书》,载《康有为全集》(第二集),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42页;康有为:《上清帝第三书》,载《康有为全集》(第二集),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74页。

[31] 陈德军:《南京政府初期的“青年问题”:从国民识字率角度的一个分析》,《江苏社会科学》2002年第1期。按:陈德军所引康有为的数据是“读书识字仅百分之三十”,其注释是:《上清帝第二书》,《康有为全集》(二),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版,第95页。据核,系陈氏笔误。按:该上海古籍版资料,由湖南大学岳麓书院李兵教授提供,谨致谢忱。

[32] 主要转引自张朋园:《劳著“清代教育及大众识字能力”》,台湾《近史所集刊》第9期(1980年)。

[33] 转引自(丹麦)曹诗弟(Stig Tnogersen)著,泥安儒译:《文化县——从山东邹平的乡村学校看二十世纪的中国》,山东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第40页。

[34] 李伯重:《八股之外:明清江南的教育及其对经济的影响》,《清史研究》2004年第1期。

[35] 包伟民:《中国九到十三世纪社会识字率提高的几个问题》,《杭州大学学报》1992年第4期。

[36] 黄荣清:《中国各民族文盲人口和文盲率的变动》,《中国人口科学》2009年第4期。

[37] 转引自熊贤君:《千秋基业——中国近代义务教育研究》,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45-46页。

[38] 章开沅等:《中国近代史上的官绅商学》,湖北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660页。

[39] 田正平:《论中国教育近代化的延误》,《华东师范大学学报》1996年第4期。

[40] 张仲礼著,李荣昌译:《中国绅士——关于其在19世纪中国社会中作用的研究》,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1年版,第90页。

[41] 左松涛:《清代生员的进学年龄》,《史学月刊》2010年第1期。


原载《科举学论丛》2015年第二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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