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邦爵:勳猷并懋——民国一级上将周至柔传略(十二)

——十一、夕阳璀璨 勋猷并茂
选择字号:   本文共阅读 2077 次 更新时间:2016-12-26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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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邦爵  

 

十一、夕阳璀璨  勋猷并茂


1948年,国民党数百万陆军先后被歼。平津战役、辽沈战役,势如破竹。共产党在全国各地轰轰烈烈展开活动,准备解放全国时,周至柔与王叔铭全力支持国民党陆军作战。到徐蚌会战最紧张之时,南京各单位纷纷撤往上海,周至柔不但不走,还搬到空军新生社,与作战的飞行人员共饮食,同起居,以鼓舞士气。此时币制紊乱,生活艰难,空军作战人员饮食都成问题。

在此之前,国民党中央以大批黄金分给三军,以供军饷。周至柔没有动用它,而将全部黄金运到了台湾。后来台湾改革新台币时,周至柔献出空军的黄金,归还政府,对稳定新台币的贡献极大。

周至柔沉着地亲自坐镇南京,稳定了军心斗志,暗中与蒋介石商定准备撤退去台的战略,不声不响地把台湾空军各机场全部修好,眷舍修好,空军的器材早已运到了台湾,无飞行任务的人员和眷属也到了台湾,所以他才能无忧无虑的亲自留守南京指挥战事。联勤总部少将司长蔡孟坚回忆说:“在4月23日共军渡江,挹江门车站开始破城时,我始率武装车辆饮泪南京。夜宿宜兴时,遇见了周总司令的车队,始知周公也是在南京留到最后一刻。”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夕,蒋介石曾与周至柔密谋,计划用空袭破坏开国大典。周至柔奉命积极准备,训练飞行人员。但到了10月1日清晨,周至柔来过几次电话请示蒋介石,但蒋介石的回答仍然是“最等等”。“校长,再不起飞我们就不能按时到达了!”蒋介石猛地站起身,对着话筒讲:“任务取消。”周至柔大惑不解:“校长,怎么啦?”“任务取消!”蒋介坚定地重复了一句,然后放下话筒,慢慢地坐回沙发,脸上充满无奈。原来蒋介石考虑再三,认为派飞机轰炸天安门,他不成了火烧阿房宫的项羽和烧毁圆明园的英法联军吗?他将会成为历史罪人,永戴史册,遗臭万年。他能得到的是中国人民的的更加愤怒和美国人对蒋介石黔驴技穷的蔑视。最后还是明智地取消这个方案。出于对蒋介石冒险的警惕,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的阅兵式上,中国人民解放军的飞机带上枪弹受阅,这在中外阅兵史上也是罕见的。

1949年10月初,原侵华日军华北派遣军中将司令根本博等七名战犯,在国民党驻日军事代表团武官曹士徴及中统特务头子蔡孟坚的招募下,秘密来到中国。

11月初,根本博等人经厦门到达台湾。蒋介石命令台湾“情报工作委员会”主任、“保安司令部”副司令彭孟缉负责与之联系,并成立一个“圆山军官训练团”,专门训练国民党军队中的中高级军官,以提高他们的战术水平。

蒋介石作此决定时,未与周至柔和陈诚商量。周、陈二人得知此事,心里很不舒服。周至柔毫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反对聘请日本战犯做教官。但他又表示,如果此事蒋介石已作了正式决定,他反对的意见不变,但尊重蒋介石和大多数人的决定。

他的态度,有人报告了蒋经国,蒋经国马上又向其父作了报告。

蒋介石对周至柔的看法不赞同,还找周至柔谈了话,并告知了他聘用日本战犯的一些想法。说这样做是迫不得已,因为军队战斗力太差,中高级军官的战术素养不高,难以承担“反攻大陆”的重任。为避免部队像过去那样一遇共产党军队就溃败的悲剧重演,他才做出这一决定。为了夺取“反攻大陆”的胜利,有时要采取特殊措施。周作为军队的“参谋总长,要主动做好这项工作,而且对外要保好密。

经蒋介石这一谈,周至柔心里虽还有想法,但气消了不少。他当即向蒋表态,日本教官既然来了,蒋已作了聘任的决定,他不再反对此事。

尽管蒋介石对聘用日本战犯做教官十分保密,后来还是被嗅觉甚灵的美国军事顾问团发觉了。1951年6月11日,美国驻台军事顾问团团长蔡斯约见台湾国防部少将联络官余伯泉,询问日本战犯在台湾训练国民党军队情况。余伯泉深知此事的敏感,既不否认,也不肯定,只答应回去查询一下再回复。蔡斯觉得余伯泉不坦承,便点出了几个在台日本战犯的名字,而且将他们吃住在何处也说得清清楚楚。

余伯泉见隐瞒不住,只得承认有少数日本战犯在台做教官的事实。蔡斯要余伯泉转告周至柔或蒋介石,美国方面对培训台湾中高级军官有一整套计划,美国政府对台湾军队聘请日本战犯做教官很反感,认为这种做法极不妥当,必须赶快将他们送回日本。余伯泉从美国顾问团出来后,直奔周至柔办公室,将美军顾问团的意见报告了周至柔。

6月12日,周至柔以“参谋总长”的身份约约请陈诚、黄少谷、王世杰三人到国防部商量如何处理这个问题。陈、黄、王都认为,保卫台湾既然靠美国,美方已派军事顾问团到台湾来了,再把日本战犯留在这个岛上的确不妥,应当停止聘用日本教官,然后分批将他们送回国。

当天下午,周至柔将他们会商的意见告诉蒋介石的秘书周宏涛,并要周报告蒋介石、请蒋定夺。周还特别嘱咐周宏涛,美军顾问团还等着回话,希望蒋介石有明确的指示。周宏涛马上将周至柔的意见报告了蒋介石,蒋听后久久不语。

蒋介石对此之所以心情沉重,是因为他认为这批日本战犯在台湾的培训工作做得十分出色,教学方法和内容很合他意。过了半个月,蒋介石对此还没有表态。想了许久,周至柔决定还是找周宏涛。周宏涛见了他,说此事已报告过,但蒋未表态,那就再报告一次。

蒋介石见周宏涛提此事,感到再拖去不是办法,决定召集几个核心幕僚商量一下,并为此亲自拟定了几条意见。

在会上,王世杰未明确表态,沈昌焕则表示由蒋介石决定,只有周至柔说了直话,建议解聘日本教官。

这时蒋介石从身上摸出一张纸条,然后说:“这个问题我考虑了很久,得出如下四条意见,并马上答复美方。这4条是:一、日本教官受聘是其个人的志愿行为;二、日本教官的应聘在美军顾问团来台之先,当时不知美军顾问团要来;三、日本教官将来可调往行政部门工作,绝不影响军队的训练;四、待其明年合约到期,即予遣返。

蒋介石说完,又问周至柔:“这个办法怎么样?”周说蒋考虑得得很全面,再无什么意见。周至柔心里很清楚,蒋到今天作出这个决定,与他和陈诚极力反对、经常催促有很大的关系。

第二天,周至柔帶着余伯泉会见了蔡斯,将台湾当局的四点意见告诉了蔡斯,蔡斯觉得这样也可以,以后再未追究此事。

据周宏涛回忆说,到1952年,蒋介石并未将日本战犯全部送走,只是训练规模缩小了一些。日本教官中的一批核心人员一直留任到60年代,其中富田直亮还参与指挥金门炮战。

空军到台湾后,1949年10月26日人民解放军解放金门。古宁头大战时,空军奉命全力支持。周至柔亲自飞到金门,指挥空军作战。为保住台湾,他不惜派出国民党的大部轰炸机突入大陆,轰炸位于连沙、围头、溪头的人民解放军炮位。正是有了空军的配合,国民党军队才能负隅顽抗,打退解放军的进攻,取得了所谓“古宁头”大捷。这次“大捷”无疑令其他退居到台湾的国民党高级将领相形见绌,一时周至柔成为去台将领中的显赫人物。

国民党退居到台湾后,蒋介石从国民党生死存亡出发,认为大陆时代的原班人马意志消沉,不堪任用。退台人员成分不纯,一时难辨忠逆,不能信任;随迁分子虽有不少忠蒋者,但斗志衰退,不堪一击。要想控制已经溃败的党政军残部,在台湾确立以蒋氏为核心的统治,必须进行整顿,彻底改造国民党。因此,败退到台湾的国民党高级将领,如刘峙、汤恩伯、胡宗南等,因在大陆接二连三的军事失败,到台后受到当时流行的总结大陆失败教训、大整肃的影响,大都被打入冷宫,不再受到蒋介石的重用。唯有周至柔如一棵“常青树”,一直担任着重要职务

1950年3月,蒋介石复任“总统”。半个月后,即任命周至柔为“国防部参谋总长”,仍兼“空军总司令”,整顿国军。

是年春,一次周至柔对蔡孟坚说:“兴亚(蔡孟坚原名),我们忠贞的部队,才随蒋公到了台湾,可是共党说国军丢了大陆,又到台湾作威作福了,你以前抗战时在大公报、中央日报写了很多文章,你如果能到报社去给国军写些文章,比当官更有贡献,不过你太吃亏了!”周至柔这段启示的话,决定了蔡孟坚后半生弃武从文的方向,使他的文笔在媒体上对政府的作为有所帮助。

周至柔到台湾后,善克大难,在困苦的环境中,绝不皱眉,并永远充满了旺盛的信心。他上台后,即总结了在大陆失败的经验教训,配合蒋介石的改造运动,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改革军中陋习。

他首先建立军中人事制度,规划干部训练计划,核实发响制度,将军响直接发到每个士兵手中,杜绝了长期以来存在的吃空额的弊病。对于来台军队,他规定既要生活,又要不扰民的原则,提出了“克难长存”、“双手万能”、“自力更生”等口号,鼓励军队爱民助民,自己伐竹盖草房为营,种菜养鸡为食,并帮助村民整理村落,修建道路、堤防、桥梁等。这些措施使国民党军队的形象有了很大的改观,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去台军队与当地人民的矛盾。除此之外他集中精力整军、建军、精炼三军,淘汰老弱,重新编组,把三军84万人,核实为59万7千余人,期以60万人为目标,并予冻结,然后改善生活,加以训练。在经费相当困难的条件下,力争改善官兵生活,使官兵对此倍加赞誉。为了消除国民党军队中长期存在的派系观念和山头主义作风,他又订立总参谋长及总司令各级将领任期制度,推动“主管官任期制度”,规定主管官只可连任一次。在缓解军费并于外交配合运用,终又获得美援装备,使台、澎、金、马防御,益臻巩固。

周至柔到台湾后,最使他棘手的一件事,是如何转交张治中受毛泽东之托,写给蒋介石的劝降书。据蒋介石的秘书周宏涛在其回忆录中说,1950年3月16日,张治中给蒋介石写了一封六七十页的长信。张治中在信中说,根据他十多年的“剿共”经历及蒋介石与他的历次谈话,国民党总认为应用武力能解决问题,这个政策实际上是错误的。国共两党都是中国土地上的政党,应该和平共存。可惜,国民党在大陆与共产党未和平共存,最后导致政府垮台。这是国民党在大陆失败的原因。在信中,张治中还力劝蒋介石,现在局势明摆着,国民党只有与共产党和解一条路走。为了国家、民族的利益,也为了台湾人民不再遭受战争之苦,国民党应走和平之路。蒋介石如果愿和,他可以来香港与国民党方面进行接洽商谈具体事宜。

张治中在信中还特别告诉蒋介石,这封信是毛泽东主席同意他写的。

周宏涛说,此信日期落款时间为3月16日,发出的时间是6月16日,信夹在一本《西洋》杂志中由香港寄出,收信人周至柔,并在信封上注明“请转呈蒋介石先生”,7月中旬才寄到周至柔手上。周至柔当时任台湾“国防部参谋总长”兼“空军总司令”。张治中之所以将信寄给周,并要他转给蒋介石,是因为他与蒋介石比较熟,加上他是台湾三军的头目,与蒋介石打交道的机会多,容易转交。

可是,这封信寄到周至柔手上时,却使他颇感为难。思考了多天,他觉得信还是应该转交,只是不由他本人转,而是交给一个不考虑升官、资格较老、不易被蒋怀疑的人,最合适的就是何应钦。

1950年7月10日一大早,周至柔帶着张治中的信去找何应钦。见面后,他将张治中给他写信的事对何简要讲了一遍,然后请求何帮个忙,将信转给蒋介石。何应钦起初也不愿意转,但见周至柔非要他转交,他踌躇了一阵,只好答应到蒋介石那里去一趟。周至柔见何终于表态愿意去,一再向他表示感谢,并连说:“何老,这次帮我解了一个大难题,非常感谢您!”周至柔走后,何应钦仔细看了张治中的信,感到此信确实很重要。由于此信涉及到很敏感的政治问题,周至柔作为上任不久的“参谋总长”,害怕转交蒋介石,可以理解。当天,他给“总统府”侍从室打电话,提出要见蒋总统,有重要事情向蒋报告。

蒋介石接到报告,答应会见何应钦,叫何现在就去。何应钦一见到蒋介石,将张治中的信及《西洋》杂志一同交给蒋介石,并详谈了这封信的来历。蒋介石一听说是张治中写给他的信,而且是毛泽东同意写的,脸马上沉了来,且老半天不发一言。过了许久,他才对何说:“放着,放着,我有空再看看里面胡说些什么。”何应钦从他言语和表情看出,蒋介石对张治中的来信很不高兴,难怪周至柔害怕不敢送来。

7月27日,蒋介石叫周至柔陪他与国民党元老聚餐。于右任;居正、吴稚晖、何应钦、张群、陈诚等人参加。开会不一会儿,蒋介石突然叫何应钦将张治中写信给他的事向大家报告一下,看大家有何看法。何应钦将周至柔收信经过向聚餐的国民党元老们作了简要叙述。何一说完,蒋介石叫大家发表看法。一阵议论后,蒋介石对秘书周宏涛等人说:“张治中是革命的叛徒,已完全丧失气节,无资格给我写信。”蒋介石还对在场的国民党中央党部官员说,对张治中要予以制裁。

周至柔是接信人,理应对此事表态,故蒋介石一讲完,他就站起来表示贊成各位的发言,坚决拥护蒋介石处罚张治中的指示,并在思想上彻底与张治中割裂,更不会给张治中回信,使毛泽东的“劝降阴谋”落空。蒋介石借宴请国民党元老之机处理张治中的信,使困扰周至柔多时的一大难题得以解决。

1951年5月,周至柔晋升陆军一级上将。为贯彻自己所订任职制度,他以身作则,1953年辞去“空军总司令”兼职,随后,在二任“参谋总长”期满后,他又向蒋介石要求辞去该职,尽管蒋介石多加慰留,特批他再连任一届。但他表示自己是提案立法之人,应当守法,坚决谢绝接受三次连任,终于辞去“参谋总长”职务,在台湾一时传为美谈。

朝鲜战争未爆发前,美国政府因对蒋介石不满,做出了抛弃蒋介石的决定。蒋介石虽然灰心难过,但未彻底死心,并通过驻日本的军事代表团团长何世礼密切联系盟军统帅麦克阿瑟这条特殊渠道获得美国的军事援助,改变美国的对台政策。

1950年7月4日,台湾当局驻日军事代表团团长何世礼以援助韩战为名,面见麦克阿瑟,要求为其出力,并借此机会表达希望盟军总部支持台湾当局的愿望,邀请麦克阿瑟到台湾访问。

7月28日凌晨,何世礼连续给蒋介石发了两份电报,告知麦克阿瑟31日秘密访台,时间只有24小时,不举行任何欢迎仪式,简化招待,麦克阿瑟希望一下飞机就与蒋介石讨论台湾的防务问题,不要浪费时间。

当天,蒋介石召集周至柔、王世杰,陈诚等军政要员商讨接待麦克阿瑟的有关事宜。周至柔向蒋提出,麦克阿瑟来台的时间虽然很短,一定要安排点时间让他看一支部队,使他看到台湾的军队还有很强的战斗力,可以帮他打朝鲜战争,也有能力守住台湾岛。这样,自然而然地改变了外界对国民党军队的看法。蒋介石觉得周至柔的这个点子很好,决定抽出一个半小时让麦克阿瑟看蒋纬国的装甲兵部队。

7月31日中午,麦克阿瑟一行秘密到达台湾。经过会谈,双方达成如下共识;

一.    

东京将派遣一个小型的联络组到台湾。该联络组将包括各专业技术人员,给予台湾一切可能及必须的协助。

二.    

联络组组员与政治无关,将协助军火及防御事项,联络组将向东京总部与台湾蒋介石“总统”的总部负责。为增强东京与台湾的合作与联系,东京将派遣美国人员来台设立军事通讯站,该站同时将协助增强台湾本地的通讯网。

三.  我迅速执台湾防务,史枢波将军(第七舰队司令)与桂永清“总司令”将拟定海军的防御防卫计划,东京总部赋予史枢波将军与台湾空军拟定计划,并研究台湾空军潜力,必要时将派遣美国飞机来此。东京总部与台湾总部相关的联系工作,将由何世礼将军负责处理。

四.  关于指挥机构,双方完整的指挥机构予以保持,台湾的各种军力仍由台湾指挥,美国的各种军力仍由美国指挥,双方将尽一切可能之努力,使台湾从美国获得必要的配备,以供应台湾军队之需。

  周至柔亲自拟定的这个“共识”,深获蒋、麦的赞同。

快到吃午饭的时间,麦克阿瑟问各位还有什么想法,周至柔想到一直令他头痛的金门问题,问蒋介石可否乘麦克阿瑟在这里的机会,将是否防守金门的问题也讨论一下,特别是听听麦克阿瑟的意见,蒋介石点头表示赞同。

周至柔对麦克阿瑟说;“金门防守可称坚强,士气也高,我们已准备好作战,唯最近共军的行动很大,如在沿海集中船只,大修飞机场,扩充军队,集中炮兵,看样子是要在金门大打,并誓夺该岛。在目前情形下,我们内部有很多人不赞同在金门与共军大打,主张集中兵力保护台湾本岛。我不知是否应不顾一切坚持到底,或作其他的考虑?”

麦克阿瑟听了,对周至柔说;“我认为,按军人的本能而言,对该守的土地应丝毫不放弃。我相信周将军早就下了战斗到底的决心,如周将军有撤退之意,则早就撤退了,不会守到今天。”

周至柔又追问到;“我们当然希望永远保住金门,因为金门是我方来日反攻大陆的跳板,欲达这个目的,我们必须轰炸福州与厦门的共军机场,攻击敌人在厦门及其其他炮兵集中地点与军队的调等。如果我们不能这么做而等待共军来攻,则我方会蒙受极大的牺牲。”

麦克阿瑟说:“周将军之言是对的,而且很对,此问题目前华盛顿正在讨论,而且也非秘密之事。东京盟军总部对你们甚为同情,我相信美国政府会在短期内作出决定,其结果或将如阁下所愿。”

蒋介石听麦克阿瑟这么一说,马上接过话说;“如按麦帅所言,我们要坚决保卫金门岛,不让其落入共产党之手。”

这样,蒋介石集团原本要放弃的金门、马祖两大岛及其周边岛屿,因周至柔与麦克阿瑟的这番讨论,改变了放弃的打算,要死保金门、马祖了。直到今天,与大陆甚近,与台湾很远的金门、马祖,还由台湾当局管辖,只是人们不知,国民党当年冒着很大的风险未放弃金门、马祖,是周至柔与麦克阿瑟的一番对话造成的。

之后,大陆共产党政府意识到,美国想叫蒋介石放弃金门,希望台湾独立,而台湾蒋介石叫嚣“反攻大陆”的中心亦是一个中国,这与中共一致,干脆让金门留着给老蒋当“跳板”吧!于是两下互相炮击,让炮弹落在海里,不打到岸上,打给美国佬看的。大陆炮击时,首先广播,叫金门老百姓不要走出来,船只停止出海。逢节假日不打,有时双日打,有时单日打,后来就不打了。


尽管周至柔采取多方措施改革军中陋习,为团结三军,鼓舞士气,还喊出了“三军一家如兄弟,三军一体如手足”的动人口号,但周至柔毕竟是空军出身。进入“国防部”以后,不免带来不少空军幕僚,以致于引起了其他国民党将领的不满。当时在“国防部”里,最吃得开的就是空军,“国防部”的四大重要部门全部由空军把持。陆军因此愤愤不平,讥之为四大皆“空”。周至柔提出的“三军一家,如兄如弟;三军一体,如手如足”,也被改为“三军一家,如兄如弟;空军是兄,陆军是弟”。这话虽然是戏言,但也道出了当时的实情。由于蒋介石、宋美龄一向重视空军,同级别的职务,就月薪而言,空军要高陆军两级。

时任台湾“陆军司令”的孙立人对此十分不满,曾气愤地找到周至柔评理,并对他说“是空军行,还是陆军行,可以考试比赛,我也可以奉陪”,令周哭笑不得。可见,国民党军队弊端太深,要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绝非易事。

尽管如此,周至柔推行的改革还是对台湾的军队建设起了很大的作用,时人多评论他是“开创了国军现代化的第一人”。因此,周至柔也越发受到重用。他卸下“参谋总长”任后,即奉蒋介石之命筹组“国防会议”,并担任秘书长,蒋经国副之。周至柔明白,蒋介石之所以设立“国防会议”,完全是为了给蒋经国提供插足军界的机会,是他“传位于子”的重要步骤。故周至柔在任“国防会议”秘书长期间,对蒋经国大力提携,为他涉足军界提供种种便利条件。正是这种保驾护航之力,令两蒋对他大为满意。这也是周至柔在台湾长盛不衰的秘密之所在。

1954年秋,奉命筹组“国防会议”,被蒋介石被任命为秘书长,在职三年。

  1956年,美国国防部邀请台湾将领赴美参观考虑军事设施,蒋介石当即指派周至柔率团访美。不久,周至柔以“国防会议秘书长”的身份组成星云考察团。参加人员,均为高级将领,有25位上将及中将主官,号称“一百将星”。当年名声赫赫的大将如今都置于周至柔麾下,足见其地位之隆。考察团途经日本时,特地停留一周参观旅游。当地“使领人员”本打算安排周至柔一行游览东京及其附近历史名胜地区十数处,不料周至柔对此颇不满意,他表示日本文化由中国而来,没有多大看头。同时他讨厌名胜古迹,认为那些古董没有任何意义,并向工作人员提出:“闻日本战后一切新设施包括娱乐事业,都向美国仿效,甚至较美国更为出色。我要看这些新玩意。”

工作人员无奈之下,只得按照周至柔的要求改变参观项目:(1)观赏有名的宝琢少女歌舞剧;(2)大水族动物游戏馆;(3)大的百货公司;(4)大的超级市场;(5)大型电子公司。游完之后,周至柔大表满意。可见他确实具备新头脑,有现代化思想。此前对国民党军队进行现代化改革,也正是出于这种思想。

1957年,陈诚被推上了他一生政治生涯的最高峰,由“副总统”被推选为国民党的副总裁。其时“行政院”院长俞鸿钧遭弹劾下台,蒋介石请陈诚为组阁,8月,周至柔被任命为台湾省主席。

当时省政府刚由台北迁到台中,省政府办公楼还在修建。他就在办公楼修建的舞弊案中,先开整治官场腐败的先锋。羁押了秘书处科长以下二十余人,确整吏治。并在台中车站专设省政府联络处,装设专线电话,由八位女性服务员,全天候服务各县来省接洽公务的人员,以便节省时间,提高政效。


日本、美国之行给周至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深感现代化建设的必要。于是,在走马上任之后,他首要的政治理念是全面加强台湾的经济建设,多方延揽人才,拉拢如湾省籍才俊参加建设工作。经过仔细调研后,接着开始绘制省政建设蓝图。周至柔在省政施政报告中明确指出了台湾建设的方向,首先必须由农业时代迈向工业时代。他查阅了许多省政资料,发现1957年台湾每位农民占有耕地只有1939年的一半。人口在增长,耕地并没有增多,如果长此下去,人均耕地越来越少,收入会逐年萎缩,生活水平难以提高。解决的办法,唯有将从事农业的人口转变成工业人口,安排他们进工厂。根据当时的估计,一公顷的农田只能养活8口人,而同样面积的土地办起工厂,则能解决180人的生活,甚至更多。所以,他特别强调工业化的远景,制定工业化的计划,使农村大部分从事农业的人口进入工,扩大工业的人力资源。小部分的人有更多的耕地从事农业生产,从而提高家庭收入。同时实行山海计划,拓展山海資源,加大对林业和渔业的投资和开发。接着实施农业改革,进行土地重新分配,把耕地划分给从事农业的人口,改良农舍的建筑,倡导科学种田,改良作物品种,提高单位面积产量。在农业配套设施上,修建了白河水库、曾文水库以及后龙水库。对嘉南大圳进行整治,给农业现代化创造良好条件。

同时建设和发展交通,以基隆和高雄扩港,开辟花莲国际港为依托,全面启动,为台湾省的物资呑吐畅通管道,给工业化创造先行条件。他深感交通是发展工业的主要脉络,借鉴于先进国家的经验,参观考察美国回国后,立即着手连接台北和基隆之间的重要交通要道“麦克阿瑟”高速公路兴建工程。这是台湾第一条高速公路,在当时台湾省的财政收入还很低的境况下,在这种理念的指导下,在他任期内,完成了多项大型公共建设,如模贯公路东丰桥的通车。多项交通设施的完工,极大地带动了地方的繁荣。除了在经济建设中有杰出表现之外,周至柔也十分关心省民的社会福利问题。

1958年8月7日,台湾遭特大台风袭击,发生了历史上有名的“八七”大水灾。台湾中部地区受灾损失严重,铁路、公路、桥梁冲断了,公路路面被冲走,河流水库堤坝冲塌,彰化县城及农村满目疮痍,到处废墟一片。当时台湾经济尚不富裕,政府财政主要依靠烟酒公卖的利润收入,经过这么大的灾难后,人民的购买力又空前减少,政府公卖的收益随着降低,省政府的财政自然骤减,救灾的资金又这么庞大紧急,真是捉襟见肘,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

面对灾情,周至柔利用自己以前担任“国防部”参谋总长期间在军中崇隆的声望,协调“国防部”发动军工协助救灾重建工作,得到军队的支持,在灾期自己以身作则,他更是不眠不休地关心救灾工作。据他的秘书李蔚荣说,周至柔有连续72小时不眠不休的记录,白天到处勘查灾情,晚上接着指挥抢救抢修的事。经过一年的重建,各种建筑设施及农田农舍都比以前更有了进步,桥梁堤防加宽加高了,公路拓宽平坦了,农舍创新了。工程质量都比以前有了新的提高,“八七”水灾在周至柔的省主席任内,在克难中重建,在重建中进步。

1959年1月5日,台湾省主席周至柔在台湾省议会报告台湾省工作七大计划:一、经营大雪山示范林区。二、大力兴建国民住宅。三、促进农业机械化。四、兴修水利。五、扩建花莲港。六、修建尖山至丰原公路。七、修建北部横贯公路。                  10日,台湾银行宣布装饰黄金每两最高价为1630元新台币。13日,周至柔在台湾省议会上说,台湾国民政府收入总额增加,人均收入却下降,台湾人口增长过快,正在进行采取措施加以解决。

4月4日,台湾省政府公布改善山地同胞生活计划:(1)制止山地粮商与高利贷者非法谋利;(2)向山胞贷款二千万元,以发展山地农业生产;(3)发展山区教育提高山胞文化水准,在山区举办成人教育补习班,保送山胞进入城市学习,为山区培养人才;(4)发展山胞手工艺生产;(5)建立巡回医疗站点;(6)贷放低利特别款项,各项政策由主管部门负责实施。10日,台湾省政府公布国民住宅分配原则。规定:甲种住宅三房一厅,造价六万八千元;乙种住宅二房一厅,造价五万八千元;丙种住宅二房一厅,造价四万八千元;劳工住宅二房一厅,造价三万六千元。外加一房一厅,造价二万元。11日,苗粟山尖至台中丰原公路开工,投资三千一百万元。周至柔出席开工仪式。17日,周至柔出席花莲港扩建工程开工仪式。

5月29日,台湾当局就国际奥委会拒绝台湾参加本届国际奥运会向该会提出强烈抗议。台湾政府公布台湾省水利建设十年计划,共投资五十二亿元,十年间增加灌溉面积十五万公顷。

6月9日,台湾省主席周至柔在台湾省议会讲话,称只有依靠发展生产,发展经济才可解决目前日益增长的人口压力问题。周至柔把土地攺革的模式和成果,制成纪录片拷贝。在以后的各国元首访台时,作为礼品赠送,受到客人万分珍视和贊赏。期间,台湾的报业处境艰难。由于工业尚未发达,传播业广告收入微薄。民营报刊在奋斗中挣扎,处境极为艰难。周至柔便将全省各重要单位的公告费增加,并统一支配,使民营报刊每个月可获得一笔较大的固定公告刊登收入。这不仅可以促进省政措施与民沟通,各民营报业又能增加收入,以资挹注。给民营报业雪中送炭的善举,促进了新闻广告的逐步繁荣。

7月15日,台湾省政府颁布办法,改革婚丧,节约开支,力求节俭。21日,台湾省政府通过《娼妓管理办法》。

8月7日,强台风造成豪雨,袭击台湾中部、南部,造成六十年来最大的水灾。台湾当局公布水灾受害人数二十多万,七百九十三人死亡,五百零六人失踪。10日,陈诚对救灾问题发出指示:控制物价,防止囤积居奇,倡导节约。蔬菜、肉类禁止出口,只供岛内消费,物价限在水灾以前水平。15日,恒春一带发生六级地震,造成二十四人死亡,房屋倒塌五百多栋。30日,强台风再度袭击台湾,造成更大水灾。蒋介石下令采取紧急措施,变更税法,紧缩各级财政预算,限制消费,各种铁路、公路、电力、邮政收救灾附加费和复兴建设捐以进行灾后重建。

9月1日,蒋介石巡视中部灾区。2日,周至柔在行政院会议上报告,灾后重建工作需时一年,资金二十亿新台币。9日,台湾省政府颁布嗓音管理办法,规定各地区嗓音标准,超过标准予以取缔,不准设置高音喇叭。

10月27日,台湾省政府通过水灾重建计划,此计划共需资金18亿元,人工680万,投入军队兵力87万工。

11月1日,台北石牌“荣民总医院”开业,共设病床600张,是当时台湾最大、最现代化的医院。11日,台湾当局公布四大措施,加速公营转民营:(1)通过证券市场出售公营事业股票;(2)将整个公营公司估价,一次全部出售给个人;(3)公营机构售出后,当局不设任何监督机构;(4)除国防和外销巨大控制国计民生的事业,一律向民营开放。

1960年4月19日,陈诚在彰化宣布,当局将动用军力长期支持地方建设,每年投工600万个。20日,台湾省主席周至柔向陈诚汇报“八、七”水灾重建情况,在6月份完成重建工作。24日,台湾省第二届议会议员选举开始投票,第四届县市长选举同时进行。25日,郭国基、郭雨新、许全德、许世贤等七十三人当选省议员。余登发当选高雄县县长,黄启瑞当选台北市市长。26日,东西横贯公路造成,从台中关谷到花莲太鲁阁,全长一百九十四公里,历时三年竣工。

5月1日,台湾省政府宣布放领公地二万甲。5日,台湾省议会开会决定加强十项工作:(1)加强劳工教育。(2)建立劳工之家。(3)建立国民就业辅导制度。(4)健全社会组织。(5)改进国民义务劳动法。(6)发展农村托儿所。(7)制定贫困户调查办法与标准。(8)加强少年就业辅导。(9)继续灾区重建。(10)筹措国民住宅资金。此外,会议还讨论了取缔包工制。台南地区高等法院推事高嵩等十人受贿,被提起诉讼。9日,横贯公路举行通车典礼,陈诚为通车剪彩,蒋介石为通车发布训词,称其为中国交通史上的里程碑。13日,蒋介石就“八、七”

水灾重建和横贯公路通车发布训词,称军队和民间合作可以承担重大建设任务,国民党军队素质已有重大改变。

   1960年10月31日,鉴于周至柔在台湾省“八七”水灾救济及重建工作有功,授予“一等卿云勋章”。

周至柔在“总统府”月会上公布近年重要措施,提出土地重划,以提高土地利用率。对全岛农用土地按区域完成灌溉、道路、住宅等各种设施配套重建。指出已进行的重建工作效果良好。15日,台湾土地局提出耕地重划计划,该计划分十年完成。从1962年开始实施。重划土地共三十万甲,先行勘查,先做出四万七千甲的示范。19日,台湾当局通过大甲溪达见水库电站计划,投资十八亿元,坝高二百三十七米,装机三十八万四千千瓦。6月12日,台湾省省政府决定大力发展观光事业,铁路局主办福隆海水浴场,公路局主办太鲁阁旅游区,电力公司主办日月潭,高雄工业区主办达见湖,林务局主办阿里山,水利局主办乌山头风景区。9月25日,台湾省政府制定国民住宅建设四年计划。四年共建三万一千五百套住宅,投资四亿三百万新台币。30日,台湾省政府宣布“八、七”水灾重建工作完成。

10月15日,台湾省主席周至柔提出新人事制度:(1)实行人事分类。(2)建立常任公务员制。(3)推行行政监督权能。(4)改进考试制度。(5)实行聘约制。            30日,台湾出版发行《蒋总统集》。台湾行政院公布第三期四年经济建设计划,从1961年开始实施,完成从农业社会迈向工业社会,四年总投资二百亿元新台币。资金来源:民间投资七十四亿元,当局投资五十亿元,美援七十四亿元,基金贷款二十九亿元。

11月1日,台湾省政府宣布农田重划四十三万甲,其中1961年实施三十万甲,1962年实施十三万甲。5日,周至柔出席新竹海埔地开发试验区竣工仪式,该区共开发土地一千余公顷。18日,台湾省政府提出改建纵横铁路计划,行车速度提高到每小时一百一十公里。22日,台湾省政府主席周至柔宣布,省政府实行全面革新,提高行政效率,改革财政制度,挖掘生产潜力,推动社会建设。削减经费,裁并机构,精减人员。

1961年2月24日,台湾省政府提出发展经济的十一个计划和八项方针。八项方针是:(1)利用纺织工业原有基础,在注重质量的同时提高产量。(2)发展重工业。(3)淘汰旧机器和旧技术。(4)农工并重,以农业培养工业,以工业发展农业。(5)发展化工、化肥生产,发展食盐工业。(6)拓展产品外销。(7)发展电力工业。(8)其他工业配合发展。

3月6日,台湾省政府宣布开垦东部荒地,设立基金五点四亿元,开垦七千公顷。

5月8日,台湾省政府主席周至柔提出九项措施,以稳定金融,促进经济:(1)减少行政机关开支。(2)城市公共事业和农村灌溉一律合理收费。(3)平衡地方各级财政收支。(4)取消防卫捐。(5)平衡省政府财政收支。(6)扩大储蓄存款。(7)审定省营事业,将一切有可能向民营开放者,都向民营开放。(8)制定办法奖励民营合作经营。(9)运用基金发展各项专业事业。

5月21日,台湾当局决定修建曾文水库,投资十四亿元。23日,台湾省政府决定工业投资,经营四原则:(1)扩大民营;(2)吸收侨资、外资;(3)已有公营事业尽量转移民营;(4)风险大,投资多民营无力从事者才为公营。6月16日,台湾“外交部”长沈昌焕在联合国说:“外蒙古历来是中国领土,台湾将尽一切努力阻止外蒙古进入联合国。”台湾省政府宣布改组“唐荣公司”,扩大基础成为公众公司,盼债权人认购该公司股票,以改善公司状况。

8月22日,台北市市长黄启瑞因案涉及诉讼,台湾省政府决定周百炼代理台北市长。

9月18日,省政府宣布黄停职。23日,刘安祺任“陆军总司令”。台湾省政府宣布调整公路运输价,每吨公里增至一元新台币。

12月20日,台湾省政府宣布,台湾全省田赋征实由每元征收稻谷14.16公斤增加到21.6公斤,增收部分留为县市地方财源。23日,台湾省省议会将田赋征实每元征收稻谷21.6公斤改为19.37公斤。25日,台湾省政府制定私人办学奖励办法。

1962年1月1日,蒋介石发表元旦文告,提出努力革新,全面动员,迎接“复国”战斗,成为很长一段时期台湾的政治口号。4日,台湾证券交易所开业,为建立证券市场又迈出一大步。13日,台湾南部横贯公路开工,由屏东山地乡到台东知本里,投资二亿元,工期三年,军队参加修建。18日,台湾省主席周至柔在省议会谈整顿省营事业六条措施如下:(1)整顿财务;(2)办理资产估价,调整资本;(3)改善企业品质,降低产品成本;(4)加强董事监督;(5)凡不需要公营事业的,尽快转移民营;(6)发行股票与公司债券。

3月14日,台湾省政府规定筵席税从每席五十元起课征。

4月1日,台湾开始第二次工商普查,为税收制定依据。9日,为应付美元将赠款改为贷款。台湾政府制定四项措施:(1)改变过去惯例,台湾省政府与台湾当局划清事权界限。(2)区分各单位任务。(3)台省较大项目,由省府自筹财源。(4)设立基金,解决财政困难,力求自给自足,以求事业发展。台湾省政府公布《保护自耕农办法实施细则》。

5月1日,台湾省当局在台湾开征“临时国防特别捐”。税额:各类货物税的百分之三十,娱乐税的百分之五十,筵席税的百分之五十,地价税的百分之四十,铁路、公路票价的百分之三十,电报电话价的百分之三十。严家淦解释,“临时国防特别捐”不增加企业负担,只从个人所得税中增加,以增筹国防经费,并不会引起通货膨胀。陈诚就开征“临时国防特别捐”发表谈话,希望同胞支持当局政策,承受暂时负担,增进集体安全,呼吁工商界人士与当局合作。9日,台湾省政府为改善山胞生活,实行定耕制度,促进土地合理利用,然后给予所有权。

10月16日,蒋介石训示台湾省政府,把平均都市地权作为重要工作,尽速完成。

11月2日,台湾省政府公布《实施革新、动员战斗公约》。19日,台美签订三年农产品贸易协定,台湾向美国采购五千万美元农产品,促进台湾经济加速发展。20日,台湾省政府宣布采取七项办法扩大台湾特有产品输出:(1)扩大向日本出口香蕉。(2)推广优良凤梨品种,提高质量,加强检查,扩大外销。(3)改进茶叶品种与加工技术,适应国际市场需要。(4)辅导洋菇生产。(5)改善香茅油外销方式,适应外国人消费方式。(6)改善木材经营习惯。(7)发展渔业,增加冷冻设备,扩大外销。

在周至柔任台湾省主席五年的努力下,克难创新,厉行改革,使台湾的社会经济面貌有了很大改观,由一个农业省改变为工业省,并迈入现代化,进而成为亚洲“四小龙”之一。

1962年12月,省主席任期届满,周至柔立即上表引退,在王云五主持下向黄杰移交了省主席职位。22日,黄杰任台湾省主席,周至柔改任“参军长”,陈大庄任“警备总司令”。


1962年11月,周至柔从省主席职上卸任后,又调任“总统府”参军长。这个职务与“参谋总长”及省主席等职务相比,相对轻松不少。周至柔因此也有更多的时间来从事自己的兴趣爱好。

周至柔一生酷爱体育,早年任中央航空学校校长时,就在学校里大力提倡足球运动,曾率航校足球队到昆明,现云南大学足球队比赛,还兴致勃勃地同当时的云南省主席卢汉一同下场开球,为比赛助兴。来台后,周至柔又在军中大力倡导建立篮球场,发展篮球运动。他聘请江良规博士担任军国“大鹏”篮球队教练。后来该球队赴菲律宾比赛,勇夺桂冠,是台湾篮球委员会的创办人。

周至柔自己则对高尔夫球十分喜爱,工作之余总会信步到球场上打上几杆。可惜来台后一直担任重要职务,事务繁忙,无法分身。尤其是在任省主席期间,因为当时的省府在台中,当地还不曾建有球场,这个爱好也压抑了很久。回台北担任参军长后,打球的时间就多了起来。周至柔对高尔夫球十分精通,并自任“业余教练”。凡有志于高尔夫球的人向他请教,无论其身份尊卑,地位高下,抑或球技高低,他都是有求必应,悉心教导,其中还有不少是背杆捡球的球童,以至后来不少成名的高尔夫球大家,都经过他的指点。故而他一直兼任高尔夫球协会理事长,被誉为“中国高尔夫球之父。

1985年,台北市林口山上的高尔夫球场上冠蓋云集,以一场别开生面高尔夫球比赛,庆祝高尔夫前辈周至柔八十七岁寿辰。当天参加“至公杯”球赛的有宋长志、郝柏村、蒋仲苓、郭汝霖、温哈熊等十八位台湾上将。同时,周至柔还搜集了一百多本英、美、日出版社出版的高尔夫球期刊和书籍,请人编写了一本较为完整的与高尔夫球有关的书籍,宣传传播高尔夫的体育活动。

除此之外,周至柔还十分热衷于围棋。周至柔平时常对朋友说:小小围棋中蕴藏着极大的学问,围棋是一种高雅的智力游戏运动,不仅能陶冶一个人的性情,培养逻辑思维,选择决策、计划精算,又是锻练人们意志力的一种最佳的运动方式。围棋在我国历史上受到很多政治家、军事家、文人墨客的喜爱,发挥他独有的魅力和文化底蕴,长盛不衰流传至今。一个人成为围棋高手,那么他一定也是一位杰出的战略家,所以痴迷于围棋的周至柔,决心在台湾着手开始推广发展围棋。

1952年,在参谋总长任上推动“中国围棋协会”在台北复会,亲自出任会长。还聘请应昌期(应氏杯倡办人)当总干事,白崇禧任监察人。1953年,将围棋天才林海峰送到日本为吴清源弟子,培养了一代大师。正因为他对体育的推动与贡献,从1956年起,他就一直担任台湾“中华全国体育会理事长”和“台湾中华奥委会主席”。


这种效悠闲的日子过了五年多,适逢台湾当局通过“时期临时条款”,规定政府增设“国家安全会议”,安全会议之下设“国家建设设计委员会”,蒋介石又委派周至柔出任主任。上任后,周至柔凭借其平日的责任感和求新进步的精神,举凡各国建设进步资料,大量搜集翻译,再编成厚厚一大本,重达数公斤的《世界大势要览》,每年出版一次,分赠台湾政要及社会知名人士参阅。他还根据这些资料,制定各种建设设计方案,送至“行政院”作参考。

台湾后来经济的快速发展,无疑离不开周至柔的功劳。后来,“国家建设设计委员会”改组为“国家建设研究委员会”,周至柔仍任主任。正因为他对台湾和国民党的贡献,在1969年4月,经蒋介石提名,周至柔当选为国民党第十届中央委中会常委,后来又长期担任中常委。不过,周至柔去台之初常备一部《二十四史》在办公室闲暇时便拿出来翻读。他常常读到赵匡胤杯酒释兵权的故事,深知功成身退的道理。因此,在担任中常委一段时间后,他主动请求辞去中常委一职。当被人问及个中缘由时,他表示:(1)他现职专心“国家设计”、“国家全盘”、党国大计未曾综合了解,故很少在中常会发言,何必虚占一席;(2)“先总统”不断训示,提拔青年才俊,我让后辈得有上进机会。不管其背后动机如何,这一席话令来人佩服不已,深感其“高风亮节”。

中常委一职虽去,但周至柔也并没有被冷落,又连续两次被选为“中央评议委员会”委员。建设台湾的业绩显露出来以后,周至柔在官场上难免有挥霍现象,目中无人,趾高气扬的迹象,造成下级官员与民众对他不满,台湾媒体给报道后,周至柔一下子惊醒,往后就有所改正和收敛。周至柔的“参谋总长”兼职“空军总司令”一直做到1954年。这年7月,他被蒋介石任命为“国防会议”秘书长。

1957年8月,国民党八大会议召开前,蒋介石对台湾党、政、军人事做了大调整,周至柔被蒋介石调到台湾省政府接替严家淦,任省主席。周至柔对这次突然调动毫无准备,他过去长期任军职,对地方事务不太熟悉,因此,省主席之职对他来说,是个新考验。

他上任后,将军队的作风带到了地方。两个月后,他又当上了国民党中央常委。

由于周至柔官当大了,整治官场过程中方法简单,作风粗暴,错误处理了一些官员,加上他喜欢讲排场,引起地方官吏的不满。从1958年春开始,有些人通过各种渠道,陆续给媒体投书,批评周至柔的霸道行为和官僚作风。

台湾《自由中国》半月刊的编委们听到各方反映后,认为这是官场的歪风邪气,应予批评,并督促这位省主席立即改正。1958年9月19日下午,《自由中国》编委会开会决定写批评周至柔的社论,并推该杂志主笔、政论家夏道平执笔。

10月1日,夏道平执笔的社论《为政不在于摆排场、逞威风——向周至柔主席进一言》公开刊出。因这篇社论所批评之事有根有据,周至柔有口难辨,心里颇不舒服了一阵。

据《自由中国》杂志负责人雷震说,这篇社论在台湾省的上上下下反响十分强烈,各地民众都抢着读。雷还在一天的日记中说,刊有批评周至柔文章《自由中国》销售得特别快,因各地书报亭不断来电话要刊物,杂志社决定将此期又重印一次。毫无疑问,这篇社论对周至柔的杀伤力相当大。

对社论批评周志柔的一些问题,周及时作了改进。原《自由中国》编委傅正曾在《雷震全集》第39册注释中写道:“据台湾省政府高级要员说,社论发表后,他们人人称快,周至柔也收敛不少。”

1962年,周至柔在国民党十届一中全会上再次当选为国民党中央常委。后来,他因年事已高,辞去国民党中常委职务,任中央评议委员。在这期间,周至柔在台湾做了一些有益的事情。


蒋介石退到台湾后,检讨大陆失败的原因,经过饬改整军和党内“改造运动”,政府与军队都有所新的进步,心中对对失去大陆的统治权耿耿于怀,“反攻大陆”成了他的施政目标和口号。他除了对台岛一直实施“战时紧急戒严令”白色恐怖外,并且无时不在寻找时机,实施他的反攻愿望。

1965年8月6日,他以海军“剑门”号和“章江”号两艘军舰,执行“海啸一号”任务为目标,对“反攻大陆”小试牛刀,结果遭到人民解放军的鱼雷伏击而沉没,殉难官兵200余人。11月14日,一艘海军“永”字号军舰又在乌丘海域被击沉。海战的惨败,使蒋介石覚醒海军已经对大陸丧失了制海优势,于是他想到了空军。

1966年12月,大陆“文革”运动开始,蒋介石认为“反攻大陆”机会已到,他来到台北市仁爱路的“空军总司令部”,召开秘密军事会议;由“总统府”战略顾问周至柔主持,讨论并部署“反攻大陆”计划。“国防部长蒋经国、“参谋总长”黎玉玺、“海军总司令”冯启聪、“陆军总司令”高魁、“空军总司令”徐焕升等出席了会议。蒋介石在会上分析了大陆当前处于“内乱”的形势,鼓吹“反攻大陆”时机已经成熟,莫失良机,要求三军在两个月内制定反攻作战计划,特别指定空军的作战计划由周至柔负责,届时他要听取各军种的汇报。

会上没有人敢提出异议,只有蒋经国说:“大陆虽然处于内乱之中,但军队没有乱。”但蒋经国无力阻止会议的进行,周至柔也只能回去着手制订空军的作战计划,并在蒋介石规定听取汇报日子前三天完成。

想不到蒋经国已经早于其父三天来到“空军司令部”,他一看到周至柔就直截了当地问:“你觉得这个仗能打赢吗?打仗要对历史负责,要对千万官兵负责!”周至柔也知道,这仗一旦开打,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是却不能不执行啊!经蒋经国这一提醒,心中有了底。周至柔很清楚蒋经国的心思,知道小蒋希望他能在劝阻蒋介石实施“反攻大陆”计划中发挥作用。蒋经国也知道周至柔是蒋介石目前最亲信的人之一。于是,周至柔立即在空军高层搞了一次“这仗能不能打赢”的论证,而不是作战计划的完整可行。

到了汇报的日期,蒋介石如期而至。周至柔没有马上汇报作战计划,而是首先讲述了空军高层三天来对此次作战成败论证情况。他直率地说:“仗打起来,72小时内,台湾空军将全部覆没,战争的最终结局是台湾岛不复存在!”

蒋介石听后,没有像以前那样当即发怒骂人,只是无奈地用手杖指着周至柔问道:“是有人指点你吧,经国见过你吗?”周至柔不置可否,而是向前迈了一步,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说:“报告‘统帅’,‘反攻大陆’的空军作战计划现在开始汇报!”蒋介石沉思片刻后说:“算了,我不听啦!”说完提起手杖在地上捣了两下,离开了“空军司令部”。

蒋经国与周至柔联手,成功地力阻了蒋介石“反攻大陆”的计划。接下来他们利用“反攻大陆”的军费储备,投放到发展台湾的经济与教育上,使台湾的经济迅速发展,成为亚洲“四小龙”之一。


   1967年2月,周至柔出任台湾“国家建设计划委员会”主任,兼总统府战略顾问。在此期间,他组织人员大量搜集翻译西方国家建设的先进资料,编成《世界情势要览》等书刊,不定期出版发行;还制定各种建设设计方案,送至行政院作参考。

1969年4月,周至柔当选为国民党第十届中央委员会常务委员。7月,又被任命为“动员勘乱时期自由地区中央公职人员增选选举总事务所选举委员会”主任委员。

1972年8月,“国家建设计划委员会”改名为“国家建设研究委员会”,仍任主任。后来,他请求辞去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一职,说:“现职要专心国家建设设计,对国家全盘大计未有综合了解,故很少在常委会发言,何必占一座席?现在要提拔青年才俊,我要让给后辈优秀者有上进机会。”

1973年11月,周至柔正式卸去中央委员一职。

1976年,任国民党第十一届中央评议委员会委员。

1981年4月,连任第十二届中央评议委员会委员,并与蒋宋美龄等十六人被选为主席团主席。


周至柔一生中,从1934年创建航校起、指挥空军八年抗战、建设台湾,共获得国民政府以及美国政府颁发的奖励22次:

1944年1月9日,元旦叙勋,周至柔获得二等云麾勋章。

1945年1月16日,空军叙勋,获得青天白日勋章。

1945年6月8日,中美空军合作建有殊功,获美国嘉猷勋章。

1945年9月1日,两年来中心工作实施优良,获华胄奖章。

1945年10月10日国庆授勋,获忠勤勋章。

1945年10月,对日作战有功,获胜利勋章。

1945年10月12日,中美联合作战策划有功,获美国武功勋章

      ……

1960年10月31日,台湾省八七水灾救济及重建工作有功,获一等卿云勋章。


生老病死,乃自然规律,当年叱咤风云的空军总司令到底也抵不过时间的侵袭。周至柔81岁时突然中风,左脚及左手指行动不便。但他不顾年老体弱,仍然坚持每天坐轮椅上班。每天9点上班,12点返回寓所。虽然只工作半天,但对于年过古稀且行动不便的老人来说,也是不太容易办到的。尤为准能可贵的是,他对于病情很乐观。遇有人来访,他便称“人生健康,系天命安排”,叫来人不必担心。所以他还是能积极地面对生活,尽管食欲不佳,他每餐都坚持吃一小碗饭。每天的服装还是十分的整齐清洁,一点也没有老迈的感觉。同时,他也积极参与治疗,每周都定期到医院接受物理治疗。病情虽无多大改观,但他认为“没有退步就是进步”。因此,他并不以疾病为意,一直到逝世前的几天,在“国家建设研究委员会”的大楼里,还能看见他办公的身影。

台湾媒体报道,记者在访问中,老将军“几度嗟叹岁月不饶人”,这让记者很难过的感受到老将军内心深深的落寞和无奈。记者说,“目前他的家居生活,读书占去了他的大半时间。”他每天凌晨四点钟就醒了,他便起床开始看书,他的涉猎极广,从国内的历代经典宝库,到美国的《时代》和《新闻周刊》,吸收满肚子的新旧知识。


1985年农历十月二十八日,台湾省台北市林口山上的高尔夫球场,冠盖云集,将星闪烁,台湾的军政大员们以一场别开生面的“至公杯”高尔夫球比赛,来庆祝高尔夫前辈周至柔将军八十七岁寿辰。

周至柔一生热爱体育运动,在浙江省立第六中学读书时,即是学校足球队的主力。到台湾后在军中倡导篮球运动,带动了社会热潮,是台湾篮球委员会的创办人。他特别喜欢打高尔夫球,在从军从政之余,兼职台湾高尔夫球协会理事长,被誉为“中国高尔夫球之父”。30多年来,周至柔领导着台湾的高尔夫球运动,造就了一批职业名将,并且影响了台湾军政界高层从事高尔夫球健身的风气。从1956年开始,周至柔一直担任台湾“中华全国体育会”理事长和台湾“中华奥委会”主席。

当天参加“至公杯”高尔夫球祝寿比赛的有宋长志、郝柏村、蒋仲苓、郭汝霖、温哈熊等18位台湾军中的上将,可谓盛况空前。


周至柔将军逝世前三天,他的同乡亲属周摶风妻赵筱梅女士(宋美龄私人秘书)去周公馆看望他,他对赵说;“我一无所有,一无挂念,只是对婉青孙女放心不下……”赵筱梅在台湾《浙江月刊》杂志的《那堪跪地送忠魂——哭至公上将》一文写道;“至公!在儒家“博爱”的天地里,以天下为一家,以中国为一人。古往今来多少遗爱人间的伟人,生前轰轰隆隆,身后血金食千载。而你如今讲到个人的财富积聚,却是室如悬磬,一无长物,我想您所感叹的“一无所有”,当有指此而说啊!您的官邸,大家多能指出位于延平南路的那一幢楼房,那是属于公产的宿舍。实际上您个人并无一瓦之覆。您的最后遗言‘一无所有’,言之令人鼻酸,但作为您的亲属之一,我宁可以‘一无所有’为荣。在物质上,您的确是一无所有;但在精神层面上,在家庭生活中,由于您慈爱敦厚的天性,所孕育出雍睦和谐的亲情,却是极可以为慰的!”

1986年8月29日,周至柔因心脏病突发,病逝于医院,走完了人生的最后旅程,享年87岁。姜良仁在台湾《传记文字》所载《周至柔将军二三事》一文中写道:“周公逝世日上午,他还到台湾安全会议上班。因台湾当局规定,一级上将是终身职,呼吸停止后是他退休之日。除了求学及童稚,工作了一个甲子又二年。在这漫长的岁月中,他在从政统军方面是非功过,自有史笔记录。”

王光生在《国民党一级上将周至柔》一文中写道;“他八十岁中风瘫痪后,八年来,同样每日由人背上汽车,到办公厅按时上班,直至八十七岁临死之日上午,仍在办公厅,凭着氧气批阅公文,后来实在支持不住,下午送医院,1986年8月29日下午6时20分钟停止了呼吸。这真正是不折不扣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贤哉!周公!”

添犢之情人皆有之,周公生前唯一牵挂的是他的孙女周宛青。宛青是一西唯一愛女,从小聪明伶俐,充分承袭了周府优良传统,是周至柔精神的遗传者。她在六、七岁时,有一次饭后,大家逗她唱歌,她竟一气唱出了十六首歌曲,乐得她爷爷立即就答应给她买钢琴。上学后总是以优秀成绩而名列前茅,高中毕业,就去为别人做家教。在世新读采访编辑,又得师长宠爱,名扬全校。周至柔一直把全部爱心寄托在这位小孙女身上。

1990年8月29日,纽约《世界日报》刊登了周宛青纪念周至柔逝世四周年的文章:《生生世世愿为您的孙女——给周至柔将军的一封信》。她在文中写道:“我一直保存着小学时和您在书展买的《古文观止及《唐诗三百首》,上面有您亲笔写下的注解,我画的沟沟,及民国64年×月×日的字样。仿佛我还是个顽皮贪玩的8岁小女孩。清早起来只为了和爷爷一同在庭院里做早操,共进早餐,而后回到爷爷精致的小书房背诵诗词,专心地听您解释每一首诗的故事和意义。调皮的我,不肯背书,经常讨价还价。背一首诗要十元,至于《长恨歌》、《琵琶行》一类的长诗,由我出价一百,您还价五十——成交。贪财的我背完了唐诗宋词,背完了宋词背四书,目的只想赚钱,好买可爱的文具及剌激性的侦探小说,哪里知道诗词歌赋竟成为日后最丰富的精神食粮,带给我无限的想象空间,平衡我紧张的生活情绪。”是呀,山珍海味,只能满足瞬时的美味,消化了就没有了,给人短暂的营养;而精神食粮却是永久的存在,愈来愈丰直至终生,其乐无穷!


当年,周宛青在美国密西根大学政治系毕业后,就读于芝加哥大学公共政策研究班,暑假正准备申请博士班,继续为完成祖父的心愿而努力。她写道,亲爱的爷爷,您已经走了四年了,您是否愿意回来看看你的孙女呢?我又背会了好多的诗词,更有说不完的“新闻”要向您报告呢!孙女这一生,受惠您的太多,报答您的太少。我别无所求,只愿有幸生生世世做您的孙女,永远享受这温暖的祖孙浓情。


浙江临海东塍镇周至柔故居,民国二十九年(1940年),周至柔拆除了旧居,建造了五间中西合璧的木楼,构造简朴大方。坐北朝南,二层单檐,硬山俩坡顶,青砖黑瓦,穿斗式。通面宽20.3米,深13.6米,建筑面积552.16平方米。其中堂间宽4.5米,次间宽3.75米,梢间宽3.7米。前有檐廊,二楼有栏杆,栏杆稍作雕饰,房屋整体涂着铁锈红。窗户为玻璃窗,明亮高大。西边梢间底楼为周母寝室,二楼正间为周至柔房间,东边分别为客厅客房。院中天井栽种花木,围墙东首开有大门,木楼的两边,留着祖传的附屋,作为厨房和堆放杂物。

当年造新屋时,为了扩大建筑面积,有人提出将邻近的一块屋基买来,但遭到拒绝,他说:“我自己日后另有打算,不管出多少钱也不卖。”周至柔听到后说:“算了吧,我们就小造几间好了,那是他的权利,不能强迫他。”

2003年,临海市人民政府将其列为“临海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在其大门前立了一块大理石碑记,上书:“临海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周至柔故居。”


2006年4月30日《重庆晨报》刊出一条消息《中国空军创始人周至柔官邸“五一”首次开放》:“中国空军创始人周至柔的官邸,经近一年的修复,作为重庆黄山抗战遗址博物馆三大陈列之一,2006年“五一”首次向遊客开放。周至柔官邸,始建于上个世纪30年代,原为重庆富豪蒋葵住宅。1938年周至柔随同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迁渝后,就此居住,直到1946年5月离开重庆。这个名闻海内外的周至柔,即是中国空军创始人。”

重庆周至柔官邸位于重庆市南岸区的南山风景区内。二十世纪20年代,重庆白礼洋行买办黄云阶在此购建别墅,取名黄家花园,又称黄山。1938年秋,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内迁重庆,蒋介石从黄云阶手中购得黄山,辟为国民政府要员的官邸和办公地,以及美军顾问团的办公地,成为当时中国军事、政治、外交的中枢场所;是国共两党第二次合作的政治舞台,又是国际反法西斯战争远东战区的指中心。周至柔官邸原为四川军阀刘湘的空军司令蒋逵的别墅。该建筑融汇了东西方近现代建筑风格,采取了独特的土墙与木梁结合的架构形式,融合了重庆本土的特征,是一座具有历史人文价值的遗址类文物,内有近代大书法家赵熙所书的蒋母懿行碑,行书七言诗石刻,分别为国家二、三级文物。

2006年5月1日,黄山别墅作为重庆抗战遗址博物馆首次对外开放,遗址包括蒋介石官邸“云岫楼”,宋美龄别墅“松厅”,蒋经国、马歇尔办公居住地“草亭”,孔二小姐别墅“孔园”,宋庆龄别墅“云峰楼”,何应钦办公地“松籁阁”,周至柔故居“蒋逵旧居”,以及美国军事援华代表团驻地“莲青楼”,抗战将领遗孤学校“黄山小学”,还有防空洞、望江亭、炮台山、警卫室、侍从室、发电房等,供游人接受爱国主义教育。

1989年2月,中国革命历史博物馆的《国民党将领传略》(新华出版社出版),记载了周至柔在抗日战争中,为中国空军建设、指挥空军抗战作出了重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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